杏林寺,苏水唯一的寺庙,香火鼎盛,寺里枝繁叶茂,前去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六月十八。
杏林寺一片殿宇连绵,青石板上留下的是时间的痕迹,风吹过,留下的簌簌声响是得偿所愿的赞歌。
寺内的一颗老槐树下,一白发男子已经望着树上的祈福带很久了,另一人也静静地看着他很久了。
芸卿深吸了一口气,掩住那深深的厌恶,冷淡地说道:“好久不见。”
“原来是你啊。”祝柏似乎很惊讶,带着无限感慨“是好久不见了。”
在来之前,芸卿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冲动,可看着祝柏那张脸,她就想起总是带着笑的温柔的玉姨,雨夜时满身是血的玉姨,在奢华马车前乞求下跪的少女……
“我是来和你做场交易的。”芸卿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
“好歹也算是兄妹一场,若想做交易,也不必用这手段吧。”
芸卿知道他说得是木白的事,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瓶子扔给他,“一日三颗,三日就可以恢复了。”
“我替木白谢过芸卿了。”祝柏笑道。
芸卿没有接话,她只想把正事说了,“徐谷先生的真迹换你一样东西,不亏吧。”
芸卿没有明说是那一幅,可祝柏知道,只是他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他最近在找那幅画,不过并不重要,“你想换什么?”
“你给叶颜下的毒。”
祝柏嗤笑道:“你凭什么认为这幅画值得。”
“所以,它值得吗?”
平常是不值的,可偏偏是在这当头。
一直没有人说话,仿佛画面在此时定住,打破平静的是一条红带从上飘下落在两人中间。
“芸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聪明。”祝柏留下了这句话和芸卿想要的东西。
不到半刻钟,独自站在这里的就成了芸卿。
没人知道祝柏当时在想什么,而芸卿想的是:真恶心呀。
同一句话被不同的人说出来。
记得上一次是玉姨,已经很久很久了。
心里怎么这么难受?明明是同一句话……
芸卿心里清楚,连祝柏都无法制出根治这毒的解药,更别说自己了,可是有人可以。
“裴琅,你回来了。”芸卿看着刚进屋的裴琅。
“嗯。”裴琅的语气中是藏不住的欣喜,欠违的有人等着的感觉。
虽然说裴琅每天都很忙,可看着裴琅脸上的疲惫,芸卿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很累吗?”
“有点。”裴琅坐下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最近城西出了多起孩童失踪的案例,还在查。”
芸卿点了点头,难怪昨日上街没看见几个孩童,大抵是被大人嘱咐过了。
“现在有头绪吗?”芸卿随手把刚盏的茶递给他。
裴琅接过,淡声道:“有一点,但不多。”
他也有些渴了,正准备喝下,却听到芸卿一直望着他,他顿了顿,“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烫,慢点喝。”芸卿低头摆弄着她面前的杯盏。
裴琅点了点头,茶已经送至嘴边,突然“砰”的一声响起,闹得屋内的烛火都跳了跳。
裴琅连忙起身拉住芸卿的手,关心道:“没事吧,有伤到吗?”
芸卿摇了摇头,“没事,让人进来收拾了吧,我有些累了。”
裴琅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的手。
“去吧,让人重新上一盏茶。”芸卿见他不动,低着头又轻轻说了一句。
裴琅终于起身,芸卿以为他终于要去了。
“卿卿的师父知道郑怀的徒弟能识百毒吗?”含笑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
芸卿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裴琅没有一丝不悦,甚至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笑容。
“对不起。”芸卿甚至不敢多看他的脸一眼。
她在书院那次就认出裴琅了,也看出他对她的喜欢,最开始,她是想回报他的喜欢的,可是……
芸卿盯着他腰间的玉佩自嘲地想:她终究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
裴琅没有吱声,芸卿看着玉佩离她越来越远,她问自己,后悔吗?应当是不后悔的吧。
来春进来把碎掉的杯盏收拾好就走了,芸卿也没注意到那杯被她下了毒的茶水还在桌上,所以当裴琅说了一声“还挺甜的”引她抬头时看见他握着那杯茶时,芸卿吓得连忙从他手上夺过,“你干什么?吐出来,快吐出来……有毒的……”
见裴琅仍一动不动,芸卿急得快哭了,她想起了柜里有一瓶救急的药,或许有用。
“嗯?”芸卿回头看着被拉住的手,低声斥道,“放开。”
裴琅不但没听,还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箍住,细长的手指在她的墨发上轻松摩挲,开玩笑般地吐出几个字:“我可惜命了。”
裴琅:娘子亲自倒的茶,也毒也要喝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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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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