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像打翻的调色盘，把深夜的街道染得既虚假又迷幻。杜林坐在“深夜思考者”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支快燃尽的香烟，面前摊着一份本地报纸，头版标题用夸张的黑体字写着：“富豪爱犬被盗，悬赏百万寻线索！”旁边配着一张巨幅照片，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抱着一条毛发油亮的贵宾犬，背景是自家的私人飞机。
杜林嗤笑一声，把报纸推到一边。他是个侦探，不过不是那种出现在悬疑电影里、风衣革履、眼神锐利的神探。他的侦探事务所开在老城区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门口挂着一块掉漆的木牌，上面写着“杜林侦探：专接别人不敢接的案子——前提是钱给够”。他接手的案子大多荒诞离奇，比如帮老太太找走失的猫，结果发现猫被邻居藏起来用来钓流浪狗；或者帮丈夫调查妻子是否出轨，最后查出丈夫自己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
这天下午，事务所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叫沈曼，是本地有名的网红，以分享“精致生活”走红，粉丝数百万。沈曼坐在杜林对面，脸上带着一丝焦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限量版的手提包。
“杜侦探，我需要你的帮助。”沈曼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小宝贝’不见了！”
杜林挑眉：“小宝贝？是你孩子还是宠物？”
“都不是！”沈曼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是我的玻尿酸！我上周刚在国外做的进口玻尿酸，花了十万块，结果昨天早上醒来，发现放在梳妆台上的玻尿酸不见了！”
杜林看着照片上那支透明的小瓶子，嘴角抽了抽。他见过找猫找狗找孩子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为了一支玻尿酸找侦探。“沈小姐，你确定不是自己放错地方了？或者被家里的佣人收拾走了？”
“绝对没有！”沈曼激动地说，“我家里的佣人都跟了我三年，绝对忠心耿耿。而且我那支玻尿酸是限量版的，瓶身上有专属的编码，全世界只有五十支！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偷的，说不定是我的竞争对手，想毁了我的‘精致人设’！”
杜林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但他看沈曼穿着一身名牌，手腕上的手表就够他事务所一年的房租，还是勉强答应了：“行，我接下这个案子。不过我的收费不低，先付五万定金，找到后再付五万。”
沈曼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没问题，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回我的玻尿酸！”
接下来的几天，杜林开始了他的“调查”。他先去了沈曼家，仔细检查了她的卧室和梳妆台。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门窗也完好无损，看起来不像是外人闯入。沈曼的佣人告诉杜林，案发前一天晚上，沈曼参加了一个网红聚会，回来得很晚，当时还拿着那支玻尿酸，抱怨说聚会里有人嫉妒她的皮肤。
杜林又去了那个网红聚会的举办地，一家高档酒吧。他找到酒吧的服务员，询问当天晚上的情况。服务员回忆说，沈曼当天确实和几个网红一起喝酒，其中有一个叫李娜的网红，一直和沈曼不对付，两人在聚会上还发生了争执，李娜甚至扬言要让沈曼“付出代价”。
“李娜？”杜林记下这个名字，“她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她的工作室吧，她最近在拍一部短视频。”服务员说。
杜林立刻动身前往李娜的工作室。李娜的工作室装修得比沈曼家还要豪华，她本人正在镜头前摆着各种姿势，身边围着一群工作人员。看到杜林进来，李娜皱了皱眉：“你是谁？我不记得我约了侦探啊。”
“我是杜林，沈曼小姐委托我调查她的玻尿酸被盗一案。”杜林开门见山，“有人说你和沈曼在聚会上发生了争执，还扬言要让她付出代价，是吗？”
李娜嗤笑一声，从镜头前走下来：“我是说过，但那只是气话。我堂堂一个百万粉丝的网红，犯得着为了一支玻尿酸去偷东西吗？再说了，我自己用的玻尿酸比她的还贵！”
杜林打量着李娜，她的皮肤确实很好，看起来不像是嫉妒沈曼的样子。而且李娜的工作室有监控，案发当天晚上她一直在工作室拍视频，有不在场证明。
线索似乎断了。杜林回到事务所，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曼给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案子太荒诞了，一支玻尿酸，十万块，网红之间的争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闹剧。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杜侦探，想知道沈曼的玻尿酸在哪里吗？来城西的废弃工厂，我告诉你。”
杜林心中一动，立刻起身前往城西的废弃工厂。工厂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亮着，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工厂的中央。
“你是谁？”杜林喝了一声。
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沈曼的经纪人，王浩。
“是我。”王浩的声音有些沙哑，“沈曼的玻尿酸是我偷的。”
杜林愣住了：“为什么？你是她的经纪人，应该帮她才对。”
“帮她？”王浩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疯狂，“我帮她三年了！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网红变成现在的大明星，全都是我的功劳！可她呢？她只知道享受，把我当成她的佣人，呼来喝去，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她的那些‘精致生活’，全都是装出来的！她私下里邋遢得要命，脾气还坏得很！”
王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偷她的玻尿酸，就是想让她出丑！让她的粉丝看看，她所谓的‘完美皮肤’，全都是靠钱堆出来的！没有了玻尿酸，她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杜林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沈曼一直营造着“精致、优雅、完美”的人设，可私下里却如此不堪；王浩为了沈曼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因为嫉妒和不满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她？”杜林说，“就算没有了这支玻尿酸，她还可以买新的，她的粉丝依然会喜欢她。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你自己。”
“我不在乎！”王浩说，“我已经受够了她的虚伪！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工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负责这起案件的张警官。王浩愣住了，他没想到杜林会报警。
“王浩，你涉嫌盗窃，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张警官说。
王浩被警察带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杜林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杜林走出废弃工厂，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拿出手机，给沈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案子已经破了，玻尿酸被王浩偷了，现在已经被警察追回。
沈曼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杜侦探，太谢谢你了！我这就把剩下的五万块转给你！”
挂了电话，杜林笑了笑。他知道，这起案子虽然荒诞，但却反映了现实中的人性。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内心却充满了虚伪和自私；有些人付出了很多，却因为得不到回报而心生怨恨，最终走上歧途。
几天后，杜林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沈曼的报道。沈曼在一次直播中，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还说自己会原谅王浩，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她的粉丝们被她的“善良”感动，纷纷为她点赞，她的人气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杜林看着报纸上沈曼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新的闹剧的开始。在这个充满虚伪和**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上演。而他，作为一个侦探，能做的，就是在这些荒诞的案件中，看清人性的真相，然后继续活下去，接下一个又一个“别人不敢接的案子”。
他回到自己的事务所，把沈曼给的十万块钱存进银行，然后拿出一支新的香烟，点燃。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城市依旧喧嚣。杜林看着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这个世界，真是有趣啊。
确实挺荒诞的我写的时候，头疼，不写了，你们早点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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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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