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哥来看我了吗?”
沈淮摇头,又将煲好的汤推向她面前,“快把汤喝了。”
她接过汤勺,一勺又一勺,“哥哥,我昨晚梦见他了。”她放下汤勺,抱着膝盖。
“哥哥,他笑着和我说要杀了我。”
他靠近池盈将她环住,“哥哥在,他不会靠近阿盈了。”
就这样,她哭了好久,他就抱了他多久。
“阿盈,他不会来找你了。”他还是如此,明明长了一张很严肃的脸,却偏偏最温柔。
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她被L大录取了。
她是在医院收到的录取通知书,沈淮在她的身边,他看到了。
沈淮停下了正在削苹果的手,正视着她,“阿盈,是不想和哥哥在一个城市?”
池盈摇了摇头,“不是,J大分数线又高了,没考上。”
沈淮还是将苹果削好给她,“你什么时候走?”
病房里安静至极,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八月底。”
他坐在病床边注视着她,缓缓开口:“能把剩下的时间留给我吗?”
池盈点了点头。
下午,池盈出院了。
她到家时,家里还是如此,没有人。
她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就开始和沈淮的约会。
他们一起去看了电影,一起去坐了摩天轮,一起牵手转了A大的校园。
他们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没有被快乐的异地恋打扰。
只是那天,他们的恋情公开,池母是唯一一个不同意的人。
在八月底,池盈快走的一星期前,池母发现她的不对劲。
此后的好几天,池母都在监视着她。早上,池母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敲池盈的门,看看她是否在家;晚上,池母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趴在池盈的门上,听听她的动静。
那天是池母的生日,池盈听到玄关处有动静,她知道是池母回来了,她打算给池母一个惊喜,听到玄关处没有了动静,她拿着蛋糕,打开房间的门。
池母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池盈很惊奇,“妈,你这是干嘛。”
池母直起身子,询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将蛋糕放下,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妈,我已经成年了。”
池母大声质问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是谁造成的吗?”
“是你爸,如果我当初要是没和你爸在一起,你觉得我还会这么累吗?”
她抱臂靠在门边,“所以呢?”
“你别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好东西,他和你爸一样。”
池盈听了这句话后,“他怎么和我爸一样了。”
“不要因为你的婚姻失败,而去定义所有男生都是如此。”
她拿出蛋糕,递去,“妈,生日快乐。”
池母没有接,池盈快步走向餐桌,放下蛋糕出了门。
她出了门,独自在马路上走着,路灯亮着,打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睡衣走在马路上,大街上的人渐渐离去,一种恐惧感袭来,想起那次,她的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
她蹲下,嘴里小声嘀咕,“他要杀了我”。
面前出现一个身影,是那个女警。
女警蹲下,环住她的肩,“别怕,他不会来了。”
女警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可无论如何,池盈的嘴里一直说着:“他要杀了我。”
她捂着耳朵,呼喊着:“哥哥,他要杀了我。”
女警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掰开她的大拇指,解了锁。
通讯录的第一个是沈淮,她拨去电话。
“阿盈。”沈淮的声音响起,“阿盈,你怎么了?”
女警对着手机说话:“旭江路,快来。”
十分钟后,沈淮穿着睡衣跑来。
“阿盈,是哥哥。”
池盈好像看到了光,她死死抓着沈淮的衣服,“哥哥,救我,他要杀了我。”
女警走后,沈淮将她送回了家。
随后,沈淮去了心理咨询室,她得了一种心理疾病,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个晚上,沈淮查了很多关于精神疾病的事。
池盈后天的飞机,她要走了。
沈淮买了心率手环,当心率大于100次/分的时候,手环都会响起。
八月底,沈淮做好了一切准备,去了机场。
他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两个盒子,等待着池盈。
过了好久,远处出现一身白色长裙,黑色马丁靴的小朋友。
他的心跳加快,还是张开双臂等着池盈。
她快步跑来,池盈靠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哥哥,我走了,你不要想我。”
他抓着池盈的手,将红色心率手环带上,“阿盈,这是一个心率手环,当你想哥哥的时候它就会响起,哥哥也会知道,不要摘下。”
他拿另一个盒子,一串项链出现在眼前,“这个项链叫‘永爱’。”
沈淮双手穿过池盈披散在两侧的头发,将项链佩戴好,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的吻温柔,落下的一瞬间,暖意随之袭来。
池盈登机的时间到了,他最后再抱她一次,他的下巴蹭到她的额头,他低声说道:“阿盈,到了法定年龄就和哥哥结婚好不好。”
她迟迟不回答,“阿盈答应哥哥,好不好,哥哥会永远爱你。”
“阿盈,你不想和哥哥结婚吗?”
池盈点了点头,“哥哥,我想和你结婚。”
他们抱得好紧,抱了好久,他红了眼眶,而她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沈淮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阿盈,再见。”
“阿盈。”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以后的每天都要好好吃饭。”
他挥手向她告别。
她拉着行李箱向远处走去,她还是回头看了眼,“沈淮!”
“等我回来。”
沈淮点了点头,抬手,在空中摆了一下又一下。
上了飞机,她打开拿在手上的小本子。
巴掌大的小本子,她翻开一张:
巧克力蛋糕:L大南门对面,“Hello甜品屋”(生理期禁止吃巧克力)
出来左转,第五家,“吃吧”,不加香菜(好评最多)
到北门口,坐公交车,九路坐两站,下车,南边大约十米处,“想我就来呀”日常用品最多,最好
……
每一张都是他手写的,后面好有很多张。
最后一张,他用着她最熟悉的笔写下:帮我照顾好未来老婆。
离别就是当下。
至此,两人开启了异地恋。J市距离L市1346.5公里,飞机全程大约2小时5分,高铁全程7大约小时9分。
她有学业,他工作,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通话是每天必要的。
她上课时,他会在电话里陪着她,他加班时,她也会陪着他。每晚,他都会哄着她睡觉,他会说,“谁的女朋友这么晚还不睡觉。”电话不会挂断,他可以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吸声。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终于熬到了国庆节。
她高高兴兴的收拾好行李,坐上回家的飞机。
池盈一下飞机就能看见身穿西装耐心等待着的沈淮。
没想到,他居然买了花。
池盈拉着行李箱飞奔向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沈淮。”她跑着,笑着,大喊着他,“我回来啦!”
沈淮接住她,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怎么不叫哥哥了?”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她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不是我哥哥。”
沈淮将花靠近她的头,她闻见花香,“沈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
沈淮顺势接过她的行李箱,她一只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挽着他。
到了车前,沈淮拉开副驾的门,示意她坐进去,他则将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你哥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沈淮问她。
她点了点头,“知道,在他朋友圈看到了。”
池同没有和她说,而是她自己看到的,也就是说她去L市这么多天,他们都没联系。
“你和池同怎么了?”
他看出来了,他们兄妹俩的关系淡了好多。
“没事啊。”她打开手机,装作很忙的样子。
“那他为什么让我来接你回家,我让他和我一起,他也不。”
他又接着说道,“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不是很好吗?”
“其实,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了。”
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有接,也没有给我回短信,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也没有来看过我。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她手腕上的心率手环响起,他的手机也跟着响起。
他腾出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她的额头冒了冷汗。
“阿盈,你记得我们之前去的那家咖啡厅吗?”他拍了拍她的肩,随后指了指远处。
“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哥给我钱,让我给你买蛋糕,我买了六个,我们吃蛋糕的时候,你哥把巧克力味的蛋糕推到一边,因为你最喜欢巧克力味的。”
他一边开车,一边和她说,“你看J大,我带你进去过,和你牵手在校园里散步。”
“你知道吗?你去L市后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情绪慢慢稳定。
沈淮牵着她的手,“阿盈,不要去想了。”
车子里安静下来,“阿盈,他已经坐牢了。”
其实,他是个□□犯,而且吸毒。
他只敢晚上出来,只敢去没有人的小路上,恰巧那晚她又在外面。
那人已经进去了,一切都是过去式了,他们还有将来。
“阿盈,忘掉过去吧。”
池盈的脑海里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要不要和我哥和好。
她没有办法去忘掉那天,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池同。
但池盈还是去了他的婚礼现场,虽然不是今天,她要去和好。
到了地点,她就看到了一身西装的男人,他很高,站得笔直。
“哥。”
那人忽然转头,看见是自己的妹妹,笑着走过来。
“阿盈,欢迎回来。”他尴尬地笑道。
看见这样的形势,沈淮自动出了门。
过了好久,池同才开口:“你在L市过得好吗?”
池盈点点头,“你和嫂子过得怎么样?”
很久,他迟迟不回答,到最后,他只无奈的点了点头,“挺好的。”
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池盈看了眼他的锁屏壁纸,是一个女生抱着池同的手臂。
她抬头看了眼门口的结婚照,新娘抱着花,笑得灿烂,而新郎面无表情。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池母计划好了的。
他不应该松手的。
参加完池同的婚礼。
沈淮带她去了心理室,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心理疾病后,没有很大的反应,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一个假期,池盈都和沈淮待在一起,她幻想过很多次婚后的生活,大概也会这样吧。
直到池盈要去L市,机场就是离别的地方。
机场里的两人相拥在一起,一个红了眼,一个落了泪,满是不舍。
最终还是挥舞着手,相互道别。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大二下,他突然间说自己要去美国工作。
异地恋变成了异国恋,L市和纽约时间差12小时 ,两人的日夜颠倒,她黑夜时,他白天,现在的通话大多都是睡觉时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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