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夫君？！"姜梓萱闻言一愣，目光在金慧敏脸上停留片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能轻易搞到考题了。
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慧敏快速收拾了几件衣物，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姜姐姐，后院有条暗道，跟我来。"
姜梓萱却没动："你确定要走？那可是你夫君。"
"我若不走，这辈子就只能活在他的庇护下。"金慧敏苦笑，"他是个好夫君，却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除非他答应我那个要求。"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踹开。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几分书卷气。在他身后，十几个家丁严阵以待。
"夫人，你太让我失望了。"张志远看着金慧敏，语气中带着痛心，"你可知道偷取考题是何等重罪？"
金慧敏挺直腰杆："我没有偷。夫君，你知道我的才学不比你差，为何就不能......"
"够了！"张志远厉声打断，"身为女子，当以相夫教子为重。这些年我陪你读书习字，却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他转头看向姜梓萱，"这位想必就是帮夫人脱身的姑娘了？"
姜梓萱不置可否，她已经悄悄调整了站姿，做好了战斗准备。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凭借现代格斗技巧，她有信心杀出一条血路。
张志远叹了口气："两位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从轻发落。"
"夫君，你当真要如此？"金慧敏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
"这是为你好。"
"那就别怪我了。"金慧敏说着，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火折子。姜梓萱眼疾手快，一把将其夺下。
"你疯了？要烧房子？"
金慧敏却笑了："不是烧房子，是烧这个。"她从怀中取出那卷考题，"张大人，你确定要抓我们？这考题一旦烧毁，你可就要重新出题了。到时候明珠若问起来，你如何交代？"
张志远脸色一变："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金慧敏接过火折子，举到考题前，"让我们离开，或者给我一个假身份让我参加乡试，否则后果自负。"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张志远死死盯着那团火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作为主考官，一旦考题泄露就要重新出题，这意味着整个直隶的乡试都要推迟，到时候他难辞其咎。
"给我上！"张志远突然下令。
家丁们蜂拥而上，姜梓萱眼疾手快，一脚踹翻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保镖的凌厉。但对方人多，很快就有人绕到她身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慧敏手中的火折子"啪"地一声掉在了考题上。
"住手！"张志远急得大喊。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眼睁睁看着那张纸卷边缘渐渐焦黄。金慧敏眼疾手快地将火苗掐灭，只烧毁了一个角。
"这是第一次警告。"金慧敏冷静地说，"下次可就不是烧掉一角那么简单了。"
张志远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让她们走。"
家丁们让开一条路，姜梓萱拉着金慧敏快步走出院子。临走前，金慧敏回头深深看了丈夫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一直走出很远，两人才停下脚步。金慧敏突然"扑哧"笑出声："没想到他真的信了。"
"什么意思？"
金慧敏从怀中掏出一叠纸："这才是真的考题，刚才那份是我写的假稿。"
姜梓萱哭笑不得："你可真够狡猾的。"
"没办法，女人要活得有尊严就得多用些心思。"金慧敏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其实他待我很好，从不限制我读书习字。可是......"
"可是你想要的不只是这些。"姜梓萱接过话头。她太理解这种感受了，就像现代社会里那些被困在金丝笼中的女性。
"对，我要证明女子在学问上不输男儿。"金慧敏坚定地说，"姜姑娘，我们去直隶！"
姜梓萱点点头："好，不过要先换个地方藏身，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当天晚上她们藏身的客栈就被搜查了。所幸两人提前转移，躲过一劫。接下来的几天，她们辗转多处，终于摆脱了追兵。
"看来你夫君是铁了心要抓我们。"在一家偏僻的茶馆里，姜梓萱一边喝茶一边说。
金慧敏神色复杂："他是个清官，最看重的就是清名。这次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在翰林院可就待不下去了。"
"所以他宁愿毁了自己的婚姻也要把考题追回来？"
"也许吧。"金慧敏笑得有些勉强，"不过没关系，只要到了直隶，把我写的答案卖给那些考生，一切就都值得了。"
就在这时，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姜梓萱警觉地站起身，就见几个官差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不好，是官府的人！"姜梓萱低声道，"看来你夫君动用官方力量了。"
金慧敏脸色一变："这下麻烦了，被官府通缉可不是闹着玩的。"
"后门！"姜梓萱果断拉起金慧敏就往后院跑。
但为时已晚，后门也有官差把守。两人正要转身，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夫人，请回去吧。"张志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茶馆门口，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差。
金慧敏挽起头发，露出倔强的眼神："不可能！"
张志远叹息一声，挥手示意官差上前。姜梓萱眼疾手快地拽过一张椅子挡在身前，同时扫视四周寻找突破口。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听有人大喊：
"不好了！驿馆走水了！"
官差们面面相觑，有人过来请示张志远。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令："去救火要紧，我们翰林院很多东西还在里面。"
话音未落，姜梓萱已经拉着金慧敏从后院翻墙逃走。等官差们反应过来时，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张志远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此时姜梓萱和金慧敏已经跑出老远，确定没有追兵后才停下来歇息。
"这场火来得还真是及时。"姜梓萱若有所思地说。
金慧敏撩了撩汗湿的鬓角："是啊，就像是老天都在帮我们似的。"
姜梓萱看着她欲言又止。她总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有些蹊跷，难道是张志远故意放走她们？
不等她多想，金慧敏已经整理好衣裳："我们得赶紧离开太原府，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金慧敏的眼神坚定，"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我认识一个退隐的老师，他住在五台山下，我们可以去投靠他一阵，避避风头。"
姜梓萱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先避避风头再做打算。
天色渐暗，两个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远处的官署里，张志远正对着案几发呆。桌上摆着一份密报，上面写着："驿馆火势已控制，按大人吩咐做的。"
他长叹一声，将密报烧掉。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心疼发妻，也许是欣赏她的才学，又或者......他真的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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