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是完全愣住了，她捞起手里那张轻薄的皮，大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怒意上头之时，那刺破镜鬼皮肤的尖爪和涌进身体里的力量，让她飘飘然起来，汲取养分的感觉，使人无比着迷。
“我吃了它？怎么可能？”
她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在心底隐秘地高兴，如果这是真的，那……
囍还在咧着嘴笑，“为什么不可能，我说了，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而且……楼下的走尸，上来了——”
祂又‘嘿嘿嘿’地笑着，然后缩回了姜可的影子里去。
比起自己的饥饿来，看姜可自救可要有意思多了，而小蜘蛛什么时候才能蜕下外伪装呢？
祂注视着姜可，想看看下一步她要干什么。
外头，拖得长长的脚步在楼梯上作响，先前那般大的敲门声，陪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像是走在心头一样的。
姜可此刻却没有着急，她也不指望那个不靠谱的邪神囍，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那时候，她像是手指拉长，化作了尖利的爪子。
她没猜出那是什么，银白色的晃人眼，只觉得一下子舒展了一点身躯，久违的快意充斥着她的大脑，只感觉到了爽，吃掉镜鬼就更爽了。
“我现在还算是人吗？”
她感觉不太像，但是那些仪器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所有人都当她是个倒霉而普通的人类。
自言自语着，不等囍的回答，她就看向了门口，那个影子在灯下拉长又变短，它已经逐渐走过来了。
先前客厅里的一瞥，它的脑袋是挂在脖子上的，现在仅有的一点皮肉被撕开，它抱着自己的脑袋，凭借着这个怪异的视觉，它的眼睛四处乱瞟，最终，与姜可对上了视线。
她没有立马莽上去，而是退后一步，手按在了刚才坐过的椅子旁。
木质的凳子，上面装饰得十分具有少女心，白金色的涂漆，可惜了。
现在，姜可将其轻轻松松拎了起来，有些份量的凳子，现在像是泡沫一样拿在手里，她的力气，可比以前大上不少。
掂了掂重量，她看向那个无头走尸，它还把自己的脑袋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本意是想看清前路的。
手持板凳的姜可却觉得天赐良机，她半点没带怕的，一切的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有影子，不就代表可以被物理学圣剑制裁吗？
她勾起嘴角，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笑得这么张狂，“不要以为我一个女孩子，就好欺负啊！”
别人的门不去敲，来她家，不知道她深夜emo上头吗？毫无同情心。
说着，她一使力气，抄起这个椅子直接朝着那具断头尸体身前挥去，脑袋撞上板凳，受罪的自然是脑袋。
这走尸手里的脑袋一下子飞得老高，它也发不出声音来，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的缘故，脑子也变成了装饰品，哐当一下直击天花板，又因为重力原因落了下来。
它脑袋开始在房间里乱滚，偶尔落到姜可脚边，她就像是踢皮球一样，又踹它一脚，接着滚。
脑袋的视觉是天旋地转，躯干四处摸索，但是根本碰不到自己的头颅，也摸不着姜可。
看着这个场景，姜可看似悲悯地笑了两声，实则嘲讽，“好吧，确实不太可怕，现在你该说说了，你到底需不需要食物。”
“要，只是，这只是只伥鬼，都不够塞牙缝的。”祂叹两口气，昔日的辉煌早已经过去，现在只能吃些不入流的小辣鸡填一填饥饿，“不若你把它吃了，它对我没用，但是对你来说尚可。”
这算是姜可的知识盲区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吃啊，想刚才那样？可那是怒意混杂着囍的精神污染。
不自主的状态根本不受控制。
“要怎么做？你说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不愿意为我去觅食，你还放跑了我的信徒……”
听着祂的指责，姜可略微有点汗流浃背了，那时候惊魂未定的，谁乐意去听一个未知存在的鬼话？
她以为只是秦岭的问题，没想到整个世界都有问题，先前对囍爱搭不理，现在算是她高攀不起了？
姜可决定忽悠忽悠祂，“你得想一想，你说你饿了，又嫌弃这些小杂鱼，我难道有能力带你去找那些大东西吗？
你现在教我变强，控制力量，等我强大了，你想要吃什么没有呢？我们不是一体吗？”
囍有些犹豫了，祂从没有和妻子相处过呢，倒不如说，这是祂第一个妻子，以前那些，还没祭祀完就死掉了。
信徒是食物，但是现在没有信徒……
“嘻嘻嘻——你说的。”
要带祂找食物，这么约定下来，影子里的烟雾一下子冲进了姜可的躯体，只看见她痛呼了一下，国骂脱口而出，后背此时却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传来。
像是皮肉被开了一道口子，她忍不住动了动自己的躯体，像是裹紧的衣服被划开，她的肢体也探了出来。
银白色的节肢一寸寸从后背伸出来，随着姜可的念头，尖利的肢体前段刺入了走尸的皮肉。
这种感觉，像是在喝椰汁一样，只需要划开椰子皮，把吸管戳进去，然后就能喝到甘甜又有营养的椰子汁，虽然展开肢体很费力，但是一下子又把劲儿补充了回来。
现在她也不嫌弃了，只想对着脚下的走尸头颅说一句：死鬼，你好香。
“我觉得你说的对，饿了就要吃饭，放走你的食物是我的错。”
她也是真的饿了。
看着姜可后背探出来的六只蛛腿，囍却有些兴致缺缺。
看着它们，祂就想到了那个地宫里的男人，他的肢体比姜可壮实多了，姜可这个看上去就像是小崽子一样。
祂讨厌死那个男人了，还有他带着的气息。
“我要睡觉了，不想和你聊。”
囍的话说得很生硬，看起来好像很烦躁，这让姜可摸不着脑袋，她没惹祂吧？
当然，目的达到了，姜可也懒得去细想囍的自闭从何而来。
她现在致力于探索自己的蛛腿，银白色的，看起来很漂亮，像是白水晶一样，在灯下晃眼睛。
它们六只蛛腿立起来，甚至于可以带着姜可在天花板上倒坠，原理是什么，姜可不知道，但是飞檐走壁算得上是轻轻松松。
果然，她都穿书了，总得有个金手指吧？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是她应得的。
别墅里这一夜就这样过去，那只走尸不同于镜鬼，在被姜可吞噬后，连飞灰都没有留下，只有镜鬼留下的一层薄薄的皮。
虽然不知道它能干什么，但是姜可却将其用东西装了起来，等囍愿意回话了再问问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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