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眼尖,率先看到。相视一笑,提高音量娇嗔道:“妹妹们貌美如花,可心思为何如此恶毒?我们都是镇主的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语落,两人双双摇摇晃晃,作出被推到的姿势。优雅而完美地跌进温泉池中,扑腾不停。
不顾林嫂催促,主持祭祖仪式。火急火燎赶回来交代美人,千万不能燃烛的方圆,惊呼一声。
跳进半人高的温泉池,左手捞春花,右手捞秋月。
等三人上来时,春花秋月立刻扑进方圆怀里,憋着眼泪的四双眼眸,怯生生地看向拂渊,祈苍,欲言又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见过这种手段的祈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目光一直黏在岁禾身上的拂渊,压根没不想管发生了何事。他只晓得岁禾偷偷看了祈苍三十八眼!
比看他的次数要多!
欣赏美人演技的岁禾,板着脸在心里偷乐。暗中放出神识,撞击方圆赶来的地方,试图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无果。想来只有方圆知道离开此地的办法。
如若此镜地为生死薄碎片所化,可生死薄乃上古灵物。能辨别好坏,它为什么选择为方圆所用呢?
岁禾不解。
“从你的角度看去,你确实只能看到方圆的坏。”
养大岁禾的拂渊,似乎会读心术。踱步到岁禾身后,遮住她的眼睛,用神力浸润按摩。传音道:“但你从方圆怀中人的角度去看呢?”
方圆怀中的春花秋月,是一百零百小妾中的两位。
因为长相过于出众,被方圆暗中保下,免去被炼化成焦人的命运,享尽千娇百宠。
岁禾顿悟,人有千面,事亦有千面。
从来没有一个标准,能评判出好与坏的区别。好,坏,乃阴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黑白一旦分明,三界终将走向灭亡。
念及此,岁禾灵台清明许多。四周看不见的灵力,无须聚力掐诀,便自觉涌向她的身体。
灵力聚多成仙力,仙力游走经脉,经脉得到扩展,实力提升。
岁禾心中大喜,回头同拂渊说了句无声的谢谢。
安慰好怀中美人的方圆,给拂渊祈苍抛去媚眼。他十分乐意看到美人为他争风吃醋,更舍不得真的责怪新美人。
但为了维持镇主体面,轻咳一声,指着岁禾低咒,继而问道:“发生何事了?”
“就……”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被方圆留在这里。
岁禾所幸破罐破摔,“就如镇主所见,虽然我是拂美人,与祈美人的奴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公道话。”
她长叹一声,“是拂美人,祈美人心存嫉妒,推搡了两位姑娘。镇主还是将两位新美人带在身边为好,免得惹出祸乱。”
看过很多话本的岁禾,信口胡诌,栽赃陷害的本领很强。
拂渊,祈苍都是聪明人,没有反驳。
春花秋月赞赏地看了一眼岁禾,继续我见犹怜的抽泣。
这下方圆可心疼坏了,色眯眯地抚摸怀中美人的脸。
“我知道你们刚来,又太爱慕我,太想争个名分。但我不希望你们再为了我,做任何下作事。春花秋月是你们的姐姐,有很多事……”
方圆油腻的目光,看向怀中人胸前的风光,“你们还要向两位姐姐取经。”
怨怪声落下,又安慰性地看向拂渊和祈苍。似乎是怕新宠继续吃醋,做出不理智行为。
两位新宠恶心坏了,如花的面色越来越沉。他们第一次知道男子,还能如此让人厌烦,恶心。
岁禾见方圆温柔小意,暗翻白眼。
原来他不是不懂如何对女子好,只是不想对元若好。也不是爱元若,只是想单纯拆散她与狄宁。
春花秋月适时开口,“镇主~我们害怕,这里容不下外人的。”
两人轮番实施撒娇攻势,方圆被磨的没有办法。交代了几句重要的注意事项,灰溜溜地带着岁禾三人回到祭祖阵法。
此时,天色已全然暗下。
八角楼上下,不曾点亮一盏烛火。霹雳拍啦的雨串砸在通明结界,隔出两个世界。
一个是八角楼外的小镇,大雨瓢泼。纸阎王在街道,横冲直撞,无差别杀人。
留守在外的卓老头,于心不忍奋力抵抗。哪怕他知晓,救下的人最终还是会死,依旧奋不顾身。
客栈老板遵从方圆命令,带领好看的妇人,小孩。疾步去往祭坛处的暗道里保命。
一个八角楼里的世界,无光肃穆,死气沉沉。
精神恍惚的元若,从挂满喜绸缎的房间夺门而出,跌跌撞撞跑近往花湖走的方圆。她沾满血渍的双手,紧紧护住一个窄长的红色锦盒。
方圆惊喜地张大嘴巴,夺过锦盒藏进怀里。而后反手抽出腰间佩剑,杀死元若。
他可不想有第二个人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不可置信的元若,倒在血泊里。捂住脖间伤口,嗬嗬地大笑。
亏得她没有为了方圆,去诓骗狄宁。
尽管方圆伤她千百遍,可她心里始终忘不掉,年少时的方圆,不嫌弃她胖,找她玩耍的好。
于是假装从狄宁哪里,骗到了生死笔。想借机试探一下方圆的承诺,到底作不作数。
她想如果作数,那么她就真去诓骗狄宁。是假,她就真的,彻彻底底对方圆死心。
可不想这一试,竟丢了命。
她到死都在纠结,当初那个不嫌弃她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美好少年。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夫君可占是心狠手辣。”
元苁蓉从石头小道的另一端走来,为断气的元若收尸。
不见云星,烛火的黑暗里,瞧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方圆见到元苁蓉,似是耗子见到猫,不敢多说一句。急匆匆赶往花湖赶的脚步,都戛然而止。
整个人僵在不算宽阔的石头小道,紧紧牵住拂渊与祈苍的手。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弱弱地喊,“夫人。”
元苁蓉不予搭理,抱起元若的尸身离开。
“夫人,我来帮您。”
心情沉重的岁禾,快步上前扶住元苁蓉。释放只对鬼有效的阎主威压,低声道:“你为何附身元苁蓉?”
原本健步如飞的元苁蓉,听闻此言,脚下踉跄差点没站稳。
一五一十道:“为了给元苁蓉报仇。”
早些年,元苁蓉与方悟人是纸人镇,人人夸羡的青梅竹马。
二人生活一直很顺,很美满。直到二人大婚前夜,方圆借方悟人之名,约出元苁蓉。
他们相见乱葬岗,元苁蓉急切问道:“你说悟人被选中作为家神祭品,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何办法破解?”
“当然是假的了,我的好嫂嫂。被选中当家神祭品的是我,凭什么是我?!”
“爹为了保持方家在纸人镇的地位,与灵树作契,要在双胞胎中选一个作为祭品,陪灵树抽枝发芽,长叶焕生,落叶归根。一直循环往复,生生世世不得自由。”
“人人都说方悟人优秀,可被选中当祭品的为何不是他?!”
方圆怒吼,可当他看见元苁蓉貌美如花的容颜时,扬起了猥琐的笑。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嫂嫂。我都要当活死人了,嫂嫂不介意让我玩一玩吧。”
无边的黑夜里,哄臭的乱葬岗中,没有一人能听到元苁蓉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想着自己快废了的方圆,各种折磨人的花样,轮番在元苁蓉身上玩了一遍。被方悟人精心呵护的元苁蓉,哪里受得了折磨,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
方圆吓破了胆子,逃回家中。却被告知,方悟人不忍心弟弟受苦,顶替他去当了祭品。
短短一夜,物是人非。
方圆悔不当初,漫无目的游走在街头。碰见了元苁蓉同父异母,不受人待见的胖妹妹元若。
他将对元苁蓉与方悟人的愧疚,亏欠,全数弥补在元若身上。
元若理所当然的沦陷了。
“阎主大人,小的当时游玩,被人间道士重伤。躲到纸人镇乱葬岗,被元苁蓉身上怨气所救。
为了报恩,我就化作元苁蓉的模样,骗方圆当时没死,只是晕了。方圆信了,然后我就一直暗中计划,替元苁蓉杀了方圆,救出方悟人。”
可怜的元若,到死都蒙在鼓里。
岁禾唏嘘。心里憋着口气,不上不下,挺难受的。
“阎主大人,我能走了吗?”元苁蓉怯生生问道:“我实在不想和您待在一起,太害怕了。”
如若不是为了维持住元苁蓉的形象,画皮鬼真想就地跪下。
不待岁禾答话,拂渊低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别去掺和,这儿不是戏台子的主场。”
他掰过岁禾肩膀,拉她走向立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似乎是等他们的方圆与祈苍。
“娘嘞,男的。”画皮鬼激动之下,原本的性格暴露无遗。
空气静默一瞬,石头路两旁的参天古树,簌簌作响。
拂渊与岁禾默契回头,一个挑眉,一个做出噤声手势。那一刻他们像是,从暗夜中走出的恶魔。
气场强大,令人心生胆寒。
画皮鬼再顾不得保持,元苁蓉的形象,拔腿就跑。
“我们长的很吓人吗?”岁禾问。
“知道了真相难过吗?”拂渊答非所问。
“还好。”
拂渊揉揉岁禾的发顶,没再说什么。
两人赶到方圆,祈苍身边时,祈苍耳尖通红,像是被占了不少便宜。
同他们一同出现的还有黑脸的林嫂。
“镇主,吉时再耽误不得了,快些开始祭祖仪式。”
林嫂不耐烦地催促牵起拂渊,祈苍叨叨不停的方圆。
方圆得意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走到阵法中央。强硬命令拂渊与祈苍站在他身后,分别举着一黑一白的无名牌位。跳起了古怪,阴森的舞蹈。
印刻在木地板上的唤魂咒,逐渐亮起绿色光芒。拂渊,祈苍悄然移动到阵眼位置,方圆跳的入迷,没有在意。
半盏茶时间过去,花湖对面的桂花树上,逐渐结出一位老者身影。
方圆舞跳的越认真,老者身影越清晰。
无人在意的岁禾,悄然退场。
摸黑靠近铃铛满枝的桂花树下时,林嫂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仙主和三殿下都想扮作老祖,独自套狄宁的话,这可让我很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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