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相残戏

浓香,血雾似云一般,层层堆积,大有淹人之嫌。

连曦思索再三,声音里带着疲惫道:

“阎主先前所言,我并不能确定。从前我亦有过阎主的疑虑。派出去的十多人,在玉女阁隐藏几年之久,无一例外未能发现其中猫腻。”

“反而告诉我,玉女阁一月一次布善施粥。阁内饮宴雅集,教四界贫苦之人何为忠奸,善恶之别。”

“问道比武会,授弱者防身之术,闻名四海。常招来各界名人雅士,修者剑客光顾,可谓典范。”

“我想祈苍公子追查的乐儒,从仙界跑到玉女阁正是因为,玉女阁的善名。”

“可正是因为它过分行善,仙界认为,世间因果秩序被破坏。所以清都,凤凰两城常年受灾,百姓水深火热,故设局请诸位帮忙破局。”

连曦话里话外,都在赞颂玉女阁之壮举,撇清玉女阁与灾祸的关系。

诉说仙界的迂腐,不作为。

还顺带用乐儒,提醒敲打了一番岁禾。

正在默默于婴手群中拼杀的祈苍,包羞忍耻地微垂脑袋。

“难道公主不曾想过,你的细作,从一开始便不是你的人……”

岁禾点到为止。

她明白连曦不是单纯之人,可不明白连曦为何如此维护玉女阁?

是隔墙有耳?

还是玉女阁真的无辜?

不!大善背后必有大恶。

婴手大头怪出世,玉女阁乃至清都,凤凰两城绝不无辜。

且乐儒进入玉女阁……不会是因为它善!

联想到鲲鹏仙船的稀缺,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岁禾心中掠过。

思忖间她微微点头,这才发觉,白秋水还捂着她的双耳,嘀嘀咕咕。

念在白秋水可能是,破局的关键线索。

无奈地耸耸肩,尽可能平静地询问,在身边绕来绕去的拂渊。

“我们从黑渊出来有几日了?白秋水是如何有孕的?”

岁禾一手旋转着茶杯,放于鼻下,一再品闻。

一手捏诀,引动木元仙力凝成,催熟千丝藤种子。数根细如发丝的绿藤,从她掌中飞出。

嗅着大头怪身上独有的,尸臭中夹杂着些**的体味,悄无声息地攀上它们的脚脖子。

它们似有所觉,微弯的唇角一下咧到耳根。飞趴到阵法流转的门板之上,诡笑着观察众人。

四只大头怪里,始终有一只眼睛,高举过头顶,死死盯住岁禾的一举一动。

“快小半月了。”

拂渊斜眼岁禾,“至于白秋水如何有孕的,与我从无关系,你不该问我。”

话语间,闪身到大头怪身边,正要扬剑砍掉看岁禾的眼睛,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眼睛中迸发,威压直接震住拂渊。

他一动不能动。

隐隐约约间,从眼睛里听到一声男子轻嘲,“废物。”

几乎瞬间,拂渊便断定男子是,岁禾一直以来,隐瞒的秘密。

嫉妒仇恨疯长,紫黑色的魔气,在拂渊周身如烟花般爆开,经久不散。

他一把拽下大头怪,高仰起的眼球捏爆。反手挽出剑花,斩下大头怪的头颅。

圆滚滚的脑袋,落地的刹那,又分化出一个崭新的大头怪。

众人皆惊,可婴手缠身,靠不近拂渊分豪。

婴手仿佛就是,拖延时间的讨厌存在。

拂渊手起剑落,大头怪头身分离,再次分裂。一呼一吸之间,雅厅内竟有了十几只大头怪。

不知为何,它们并没有攻击人的意图。

只是静静地欣赏雅厅众人,望向它们时,诧异忧心却被婴手缠住,而无可奈何的眼神。

“拂渊,别冲动。”

纵使岁禾眼盲,但也觉察出了周遭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更察觉出了拂渊周身暴乱的魔气,为脚边昏迷的几人,落下一个防护结界。

循着魔气去,一手捏着未放下的茶杯,一手握紧千丝藤,按下拂渊挥剑的手臂,“你怎么了?”

压眉沉眼,凶相尽显的拂渊。在岁禾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松眉抬眼。

从心底溢出的温柔,于眸中化开,一点一点驱散了周身魔气。

他静静注视岁禾,观她面上担忧情绪,不似作假。掩下酸涩,嫉狠情绪。余光撇眼满屋大头怪,高举过头顶的左眼。

屈辱涌上心头。

“无事。它们样貌丑陋,我被恶心到了而已。”压收好情绪的拂渊淡淡解释。

“啊?”

“嗯。”

拂渊将岁禾按回太师椅,“坐好,别乱跑。”

岁禾欲言又止,情不自禁举起手中茶杯,于鼻下嗅闻浓郁香味。

不由自主地想起与拂渊亲吻的画面。

突破婴手围圈攻击的明羡之,瞟见岁禾将茶杯,凑到嘴边似要品茶。

望向脚踩成堆婴手,杀出残影的拂渊。出声提醒,“徘徊花乃发物,对有伤之人不利。”

拂渊心下一紧,却无动于衷。斜眼偷偷观察岁禾。

只见她长睫一颤,立刻将茶杯举的远远的。红唇张张合合,不知道在低声咕哝些什么。

她努力挥袖,驱赶鼻间茶水的浓香。一阵邪风恰好从窗户缝隙飘进,带着浓浓血腥之气。

岁禾侧头,默念清心咒静心,去听窗外动静。甚收获也没有。

而此时,厅外夜色渐褪。

血雾渐散,似萤火虫群般,亮闪闪房屋,逐一熄灭光亮。

大群大群五脏缺失的五脏尸,在清都,凤凰两城,空荡荡的街道,遇人便啃。

咯咯——

一声鸡叫伴随第一缕晨光,刺破血雾。喷洒血雾的婴手墙,停止工作。五脏尸恢复原状,扣响回家的门钹。

大难不死后,亲人相拥,爱人互慰,朋友相勉的其乐融融的一天开始了。

城中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街巷店铺间甚至比往日热闹。

这诡异场景,被婴手迷眼,怪物盯梢的雅厅众人,还不知晓。

金灿灿的晨光,马上就要破窗进入雅厅。却被玉女阁外的无脸佛遮挡,无从进入。

厅内还是红压压一片。

房柱一样的连曦,被岁禾之话,震的神思恍惚。

顺手接过岁禾手中,不知该放何处的茶杯。有气无力迈出几步,将茶杯置于窗台之上。

就在此时,拂渊持剑扫过岁禾头顶,几只意图扒拉岁禾头发的婴手。

拂渊将婴手串成串,挥剑间给靠近岁禾的连曦,来了一场婴手雨。

逼得人连连后退,撞在明羡之后背。

“莫怕莫怕。”

额上沾染一层细汗的明羡之,捏诀在连曦脚下,落下一个火圈,防止婴手靠近。

碍事之人走了,拂渊毫无负担地,在岁禾身边孔雀开屏。

阴阳怪气道:“阎主何时是个唯命是从的性子了?”

“?”

岁禾不明所以。

在拂渊再一次击落婴手,用青筋暴起的手背,故意擦着岁禾面颊而过时,念头通达的岁禾,低声嘟囔,“小气鬼。”

软绵绵,哀怨怨的语调,飘进拂渊耳中。他堵在心中的那口气,忽然就顺畅了不少。

他弯腰凑近岁禾,想再逗她说一遍时,白秋水似有所感左右摆头,愣愣盯住即将探窗而入的晨光。

张开双手,忽然冲向拂渊,大喊道:“小心!”

太师椅上敲击扶手的岁禾,吓了一跳。听着身后白秋水哒哒哒地脚步声,伸手一挡。

永远在她身侧的拂渊,顺势旋身,坐到岁禾腿上。

白秋水扑了空,看着逐渐洒照进屋的晨光,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似是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而此时,血雾浓厚似血水。已经瞧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但可闻打斗之声。

也能感受到房门处,大头怪刺人的视线。

一切诡异又荒诞。

落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人,似乎都怕对方承受不住,紧紧相拥。

平白遭受重击的岁禾,终是没忍住闷声抱怨,“腿断了,腿断了……”

“断就断了,我不会抛弃糟糠妻。”

嘴上这么说着,拂渊却松开岁禾,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撑在地面的双腿之上。

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谴责意味。

“我就会抛弃糟糠夫了?”

岁禾反唇相讥,拂渊话接话,“嗯…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偏见!”

怒哼出声的岁禾,拍打腿上癞着不走的人,恨铁不成钢道:

“你还不起来吗?现在是你该厚颜无耻的时候吗?”

见四下伸手不见五指,拂渊默默收回,准备离开的腿。稳稳当当坐在岁禾怀里,“怎么?”

“怕你情郎看见?”

对于拂渊不分场合的吃味,岁禾深感无力。

“不要脸的小、气、鬼。你别闹了。”

岁禾揪住拂渊衣领,贴着他的耳朵低骂一句。将人往地上推搡。

温热的气息从耳中,灌进心底。瞬间烫红了拂渊的耳朵。

他那颗被按进湖底沉寂的心,如雨后春笋,疯长狂跳。

反手钳制住岁禾双手,眸中情绪复杂。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拂渊看不太懂岁禾。

他们两人一个在专心计较爱恨情仇。

一个在努力盘算众人安危,破迷解局。

两人的心不在一条线上,可它们属于彼此,可也不仅仅有彼此。

拂渊听话的利落起身时,晨光撒满屋,四合大亮。

婴手没入地下,十几只大头怪们留下一句,“好戏开场喽!”

便撞破门窗,接触到外面阳光的刹那,消散如烟。

而驱散不走的血雾,分成几股涓涓细流。冲进雅厅内几位,男子的腹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纯白恶魔

要不你还是把我叉了吧

逆鳞

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

今日份仙门优雅杀猪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考公成阎王以后
连载中残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