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被砍断左臂的实习生突然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尖啸，原本人类的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砸的稀碎的右手也迅速长了出来。
它张牙舞爪地冲向游汐，试图敲烂这个不听话的新人的脑袋。
游汐上去就是干脆利落的一脚，生生扛住了暴起污染物的冲击力，把它踹出去几米远，沿路还撞倒不少准备攻击的同类。
游汐精神力包裹双臂，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接二连三砍断十几名实习生的左手，接着把那些【话术宝典】踢到一起，
“还不准备出来吗。”
精神力触碰那堆【话术】的瞬间，就像是火把点燃干枯的稻草垛，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是【话术】在求饶。
呼叫中心的服务引擎就是这些【话术宝典】，它们通过大数据对人类个体、群体的了解把握，总结出这些关键信息，并由实习生们针对性的致电回访，以此来放大接电人的购房需求。
甚至创造需求。
周围的实习生们在精神力的震慑下，僵硬的站在原地，有的还怒目圆睁的保持着举起电话机的攻击姿势，有些可怜的滑稽。
而游汐像个绑架了全场实习生的强盗头子，气定神闲的又提高了一些精神力的攻击强度。
那个李主管呢？
断头小王一听见铃声就死催活赶的要到自己工位上去，声称李主管“马上就来了”，还要“点名”，说明这套管理动作是长期的、有规律的存在的。
那此刻，呼叫中心完全停摆，赖以生存的【话术】就要被她烧干净了，管事的人还能坐得住？
果不其然，一个年轻的男声在房间后方响起，随后是皮鞋踩在大理石面上，发出有规律的脚步声。
“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李主管摸着下巴从实习生群后方走上来，明明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男性，偏要做出一副老油条的沉稳模样。脚步距离游汐还有5、6米就停了，他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不存在的肚子，呵斥众实习生。
这个距离可能给了李主管一些安全感，但不妨碍游汐观察他。
乍一眼看上去好像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李主管这一身无比合身的西装，就发现衣服并不是穿在身上，而是长在身上。
从脖颈开始就和笔挺的白衬衣紧密贴合，再到袖口，西装下摆、裤腿，甚至是皮鞋，都毫无一丝缝隙。
连挂在脖子上的工牌，都服服帖帖的钉在胸前。
工牌上写着“呼叫中心李纸”只不过李纸的“纸”字被人用黑色水笔狠狠花了三道杠，又在旁边笔力极重的课上主管二字。
于是“呼叫中心李纸”变成“呼叫中心李主管”。
对于有人关注自己的工牌，李主管十分得意，他摸着下巴挺起腰，试图告知对方自己的职位：“都...都去自己工位上坐好，我是指所有人啊，都坐好......”
游汐挑眉，沉默的凝视李主管，示意他注意点说话态度，李主管果然立刻中气就弱了不少，支支吾吾让实习生们回到座位，继续工作，自己犹豫着不敢上前和游汐说话。
旁边一个实习生够着脖子提醒：“领导，没有信号，电话拨不出去。”
李主管还没想好怎么送走这个煞神，此时刚好有个出气筒，气急败坏的回骂道：“没信号就研读【话术】，都背明白了吗就问！”
不想听这人的装腔拿调，游汐不耐烦的踢了一脚地上的话术堆，没好气的问道：“我要找的人呢。”
李主管哆嗦了一下，心疼的看着地上皱巴巴的【话术】，眼底流露出压抑的愤怒，然后看着游汐的眼神红的像是要滴血。
不甘的指向房间角落的位置，游汐看过去，是一间关着门的隔间。
师旷就在里面，还在不断的打电话，即便电话始终拨不出去，还是一遍一遍的拨着，然后忐忑的把耳朵贴在已经变成座机的右手上，一直到电话挂断。
游汐把检测仪对准师旷木讷的眼睛，检测仪立刻显示：
【该人员污染指数79%（确定为高度污染），请立即远离！】
严格来说，污染指数达到100%才算完全成为污染物，这样的人即使消灭污染源，也无法离开污染区域，会随着污染源的毁灭而彻底消失。
但当污染指数超过70%时，人就无法保持理性，会更容易被污染源驱使，攻击同伴。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污染指数过高的人死在同伴手里的概率远高于被污染源杀死。
游汐不想现在就考虑师旷离开污染区之后会成什么样子，是影响智力，变成比现在还没脑子的程度，还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打通任督二脉，自此扬名星际。
“学姐，该走了。”
游汐喊她，师旷没反应，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表情木讷的听着对面的电子忙音。
没有再等待一秒，游汐熟练拎起对方的后领子，像是之前无数次在模拟训练里救师旷于生死一样，用蛮力驱使对方站起身来。
又在师旷准备抄起座机砸过来之前，精神力凝结成无形的绳索，捆住对方的双手束于胸前。
师旷的左手也有一张【话术】，游汐就着她捆起来的别扭角度大概看了一眼，纸张最下方用红字加大标粗写了一句：
【该客户预计到访售楼处倒计时：23分钟28秒】
倒计时在纸上像活的一样，数字不断较少。
游汐转头问乖乖等在一旁的李主管：“售楼处在哪？”
李纸不答反笑，他的笑容有种隐秘的恶意。李主管咧开嘴，盯着游汐好心解释：“她走不了，她签了合同的。”
“销售中心的实习生没有开单之前，哪里也去不了。”
游汐若有所思的琢磨李主管的话，按照地产公司的业绩考核，呼叫中心的实习生约来客户，应该是在售楼处进行接待。
李主管的话明确了规则，反过来也可以理解为，实习生开单了，就有去其他地方的可能。
呼叫中心的实习生估计是这家公司的最底层了，之后不论调去哪里，总是要比现在的境况好。
师旷还在挣扎，手用不了就用脚踢，游汐此刻暴躁无比，四下打量后，从一旁专心研读话术的实习生身上拔下领带，三两下给师旷把手脚都捆上了。
一会打起来万一顾不上，总不能真栽自己人手里。
游汐看了一眼师旷右臂上连接的座机，心想给这玩意儿砸一下得老疼了吧。
李主管知道游汐想去哪，立刻上道的指路：“售楼处就在8楼，一出电梯就是哈～”
游汐拎起还在蛄蛹的电话精，按照李纸给的方向，顺利坐上了电梯。按下8楼后电梯缓慢上升，一路直达。
从呼叫中心出来师旷的污染指数升的更快了，游汐只能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出来，包裹住电话精全身，力争在出去之前，不让她再接触一丁点污染因素。
这招效果还是有的，师旷的污染指数堪堪停在了88%，这个吉利的数字上。
————
游汐二人到了八楼，电梯门开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检测仪没有反应，看来这香味不是污染物。
那就不需要浪费精神力屏住口鼻，游汐吸吸鼻子，这味道就是那种高档商场里拒穷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经过一扇擦的恍若不存在的玻璃移门，游汐看见门口站了两排极为显眼的销售员。
男士西装笔挺，头发抹得锃亮反光，下一秒直接走进婚礼殿堂当新郎也毫无违和，女士一水儿的黑丝低胸超短裙，脸上画着如出一辙的精致妆容，大约有一二十号人，全都像麻将牌似的整整齐齐码在门口，有人进来了，纷纷端起十二分饱满的微笑。
“欢迎光——临～”
有种来到洗浴中心的感觉。
看见来人穿着，销售员们又迅速垮下脸，不再站得笔直，歪歪斜斜的找东西靠着，其中只有一个男生惊讶出声：
“师旷？你怎么会来这儿？！”
游汐上下打量他，这人——
男生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师旷看，不曾上前，眼神里满是讶异和嫌恶？
反正给游汐的感觉是这样，察觉到对方自以为隐蔽的探过来的精神力，游汐心下了然，看来这位就是电话精的对象，埃吉斯壁垒学院的高贵指挥生——隼人。
对于女友的出现，他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正巧此刻玻璃门又打开了，一位身姿曼妙，华服打扮的贵妇走了进来，隼人及一众销售员立刻扑了上去。
“是王女士吧？我是这里的金牌销售，我叫叶闯，让我来为您介绍吧！”
“姐！姐姐！选我吧，我叫鲁玉，诶呀您这皮肤也太好了！简直都看不见毛孔诶！”
“王姐，我......”
大家争得你死我活，“王姐”似乎非常享受被这样簇拥的感觉，她环抱双臂于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俊男靓女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最后挑挑拣拣，点了一个看着最顺眼的。
“你，给我说说呗。”
被选中的男销售“哎哎哎”的连声答应，领着王贵妇就往沙盘的方向走。
客户没了，销售们又懒散的站在前台东倒西歪的依靠着，隼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师旷身上了。
他刚刚用精神力检查了一遍游汐，这人的污染指数很低，完全在安全线内，看她拎着师旷的样子，估计也是阿特拉斯的先觉者。
“太好了...!”
隼人激动的牙齿打颤，终于有耗材来了。
没有说地产销售不好的意思哈，如果有从事这方面的宝子不要生气，这是污染副本，很多地方是放大人性之恶的[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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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智胜地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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