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是我教学生涯里第一个学生。
这份家教工作是校友转给我的。她毕业离沪前，把南南妈妈的名片推到我微信里。“孩子很乖也很懂事，像个小大人。”
初见南南时，她刚满十三岁，穿着初中的制服，肩上的书包比我的电脑包还沉。在她妈妈口中，女儿“很乖、很听话”——周六上午小提琴，下午学习新概念英语第二册，周日上午数学，下午还要赶去培训机构上口语课。因为英语成绩常居班级前十，她妈妈从中挖掘到了女儿的另一项“天赋”。
她妈妈是位极其干练的女性。每次课后都会开车送我到地铁站，路上她会和我交流南南的学习近况，同时咨询各种英语问题——基础口译、中级口译、哪个教材更适合……起初，她妈妈还会提起之前那位“提分很快”的家教。随着我教得久了，这样的话渐渐少了。
后来我告诉她，因为要专注毕业论文，不能再教南南了。她差点撞上方向盘。“这样啊……”
我辞了这份家教，还是推荐了一个同学接替了我的位置。某天收到一条短信，说南南通过了某个考试，感谢四位英语老师的“齐心协力”，——我忘了是哪一项。
后来某天，大约是南南上中学了，她妈妈突然发短信找我：“如果让你教我女儿托福，能保证多少分？”
“这要看孩子现在的水平。”我诚实地回复。
家长不会喜欢这样的回答，她后来应该是去选了那些承诺“保分”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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