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笑不出来。
他看着苏栗，终于知道违和感在哪里了。
他步伐一转，朝着苏栗和男生的方向走过去。
一句身份证，男生被震慑了，他冷静下来不少，看着苏栗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苏栗凭借贴纸才能认出钟闻优，他就知道苏栗是有一点异样的。
但是这不代表他好骗。
男生拿不出身份证，自嘲般叹息一声转身走了，还嘟囔了一句没劲。
苏栗看着男生的背影，心如擂鼓，好险，他差点就被骗了。
苏栗瞪着男生的背影，生气又委屈，咬牙骂他不要脸。
沈盛靠近他，盯着他一阵打量，男生眼睛水润润地，生气导致眼睛异常明亮，脸颊也很红，他不住嘟囔骂人。
沈盛沉默，觉得这样的苏栗是陌生又有趣的。
他想起来苏栗几次朝他要身份证的事，心里有些复杂，原来这是他自保的手段。
若是别人不给他……他都不敢想象他受到伤害后有多无助，他都无法辨认出那个人的脸。
沈盛站在苏栗面前，“你是不是有什么病？”
苏栗：？
他刚骂走一个人，现在就轮到他被骂了？
苏栗眼睛迷茫，努力瞪大眼，想认出男人的脸。
沈盛没说话。
今天也是巧了，来谈合作，他还真带了身份证，他将身份证递给苏栗。
苏栗接过，看着上面沈盛两个字立刻抬头去看他。
“沈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沈盛从他手里接过身份证，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栗抿唇，哦了一声说：“我有脸盲症。”
“那天晚上你跟我谈薪酬我就想跟你坦白的，但是你走的太快了。”苏栗摊手，双眼无辜。
沈盛：……
原来他有脸盲症。
原来他几次认不出他，朝他要身份证是自保，并不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沈盛说：“这个病是不是很不方便？”
苏栗点头说：“嗯，认不出人，我的家人我也不认识，挺无助的。”
脸盲症。
沈盛时间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人，但是观病名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无奈的病。
沈盛看着苏栗，到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知道了他的病，他也想帮帮他，帮他阻拦对他有坏心思的男人也不费事。
沈盛说：“我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苏栗震惊：“难道不算是救亲恩人？你怎么把恩情拔高了？”
“你就说算不算？”沈盛盯着他。
苏栗眨眼，抿唇，有一点不服气道：“你不用救我也解决了。”
“要是那个人对你用强呢？”沈盛凑近了他一点。
他仔细地观察了苏栗的瞳孔，他靠近的时候，他的瞳孔甚至都没有变化，木木地很呆滞，更多地是迷茫。
苏栗嗫嚅，说不出话了，他也不确定那人会不会用强。
沈盛说：“那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不是还收了我一百万，却什么都没做？”
苏栗理亏，虽然沈盛是说离他远点安分点，但确实没让他劳动过。
苏栗：“你想干什么？”
沈盛说：“补偿我啊，一百万，够买你很多时间了。”
苏栗皱眉：“我要上课。”
沈盛强势道：“我可以等你下课。”
苏栗还想再说，知道炮灰拗不过正牌攻，脾气很差道：“你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到是把沈盛问懵了。
好半晌，他说：“陪我吃饭吧。”
苏栗刚想说不是有林容这个正牌受，要他陪他吃饭干嘛，却见沈盛早已转身走了。
苏栗气的磨牙。
沈盛真的如他所说，粘着苏栗陪他吃饭。
一家餐厅里，沈盛坐在椅子上，看着走到了门口就开始东张西望的苏栗，见他眉头皱着满眼迷茫就知道他脸盲症犯了。
他起身走过去，领小狗一样领着苏栗坐下。
苏栗试探问他：“是沈老板吗？”
沈盛不太熟练的掏出身份证。
这个动作让苏栗有被照顾了的感觉，他嘴角微翘起来。
沈盛说：“你认出我吧，你认出我，我就奖励你减少和我吃饭的次数。”
苏栗有点开心，他不想出来社交，有这时间他不如画画。
苏栗凑近他，“真的？”
“真的。”沈盛好笑，点头。
苏栗当即就说：“那我下下次就能认出你。”
沈盛可不相信，但见他很有自信的样子也没有打击他。
“吃饭吧。”沈盛将菜单递给他。
苏栗就低着头在菜单上找菜品。
沈盛好奇问他：“你对这个菜品脸盲吗？”
苏栗顿了一下，迷茫问沈盛：“这些菜长脸了？”
沈盛：……
确认他是真诚发问还不是在讽刺他，沈盛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吃完饭，沈盛送苏栗回去，送到自己名下的别墅的时候，苏栗幽怨的看着他去。
“沈老板，我现在是林老板的人了，你送错地了。”
沈盛：……
沈盛任劳任怨给他送去他的新住址。
他看着苏栗下车，跟他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怎么想地，下车后跟在他身后，见他进屋才驱车离去。
怎么说呢，他觉得这个男生有点可怜。
他长这么大，心理没有扭曲，精神没有异常，还能跟正常人一样上学……怼他……已经很了不起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难处，他也不想他受伤。
苏栗刚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沈盛发给他的短信，约他明天吃早饭。
苏栗想起了他们的约定，立刻翻找出上次买的贴纸。
足足二十张。
呵，可以少和沈盛吃二十次的饭。
第二天一大早，沈盛来接苏栗，车窗被敲响，车窗还没降落多少，啪，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脑门，紧跟着一股拉扯感倍感清晰。
他伸手去摸脑门，就摸到了一张贴纸，他撕下来看，是一只小猪佩奇。
他转头去看坐上副驾的苏栗，“攻击我？”
苏栗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这是我认出你的方式。”
沈盛不太信，将贴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用这个？”
苏栗点头：“嗯哪，别的你也别想了，我也没想出来。”
沈盛：……
沈盛捏着贴纸，低头看自己，寻找能容下贴纸的地方。
他今天穿的套装，领口有领带夹，胸前有胸针，一身高贵冷清气质。
但是这个小猪佩奇一贴，他就立刻从职场精英变成带娃奶爸。
苏栗见他纠结，伸手扯过小猪佩奇，啪，一声，贴在了沈盛的胸膛。
苏栗说：“就这，显眼。”
沈盛：……
憋屈，但不说，算了算了，谁让他是个病人。
沈盛臭着脸说：“今早去吃海鲜粥。”
苏栗说：“行吧。”
苏栗又说：“等等，我不是认出你了，明天是不是可以减少一次和你吃饭的机会？”
沈盛点头：“可以。”
苏栗开心，他终于可以画画，不用去社交了！
然而两人几次吃饭的事，很快就被林容得知了。
林容怔愣，接着气愤不已：“我就说他最近怎么不来找我了！我还以为是他知道我后天生日，想给我个惊喜，原来是在给我准备绿帽！”
陈有别端着茶水，温声安抚：“你先别气，假如他是在跟小替身取经，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生日礼物呢？”
“他可以亲自来问我！而不是问那个小替身！”林容咬牙切齿：“那个小替身真是在背后小动作不断，都给他一千万了，拿钱居然不做事！”
“你信那种戏子，搞不好他收两头钱，在你这里答应你，离你们远点，在沈盛那里搞不好又是其他由头，你就是太好骗了！”陈有别帮衬着林容骂苏栗。
“对，是我太好心了，我好言好语跟他说，他居然还以为我好欺负，踩我脸上了！”林容气的脸皱巴巴地。
他猛拍桌子，“我要让他知道这钱拿了不是这样做事的！”
陈有别坐在椅子上，见林容气的走开，放下茶水叹息般摇摇头。
林容冲动的后果就是——他来到了苏栗的学校，但是他仍然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遭到又一个同学拒绝帮他找苏栗，林容气的手抖，他发誓，他找到苏栗，一定要先问清楚他的班级！
估计是他运气好，又估计是他来的点刚好，遇上了放学往回走的苏栗。
林容气不过，冲着苏栗就是大吼：“苏栗！”
苏栗双眼茫然的四下乱看。
林容气的忍不住自己走到他面前，张口就是一阵乱骂。
林容：“我不是让你离我们远一点吗，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他？”
苏栗：“？？？”
之前林容来还会自报家门，这次直接骂，苏栗脸盲，实在认不出他是谁。
【什么？小三？】
【我看看，苏栗，哦，那个著名的助学金男人，估计是为了钱吧，小三情节不足为奇。】
【你疯了吗，那是两个男人，是两个男人抢一个女的吧？】
【你管，没听那人说让苏栗离他们远点，两男抢一女，肯定是苏栗当了别人的小三。】
苏栗：……
眼见传闻越来越离谱，苏栗赶紧出声阻拦，“你好，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听着路过学生们的言辞，有个阴暗想法在脑子里延伸的林容逐渐冷静了下来。
林容眼神阴森地盯着苏栗，说：“苏栗，我改主意了，我要你给我打工。”
高考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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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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