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些讨厌南诏人的,和他们合作也是因为想要一举将草原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有些遗憾的是那一天安朝的大军没有追过来,不然的话就可以在流沙将他们一举歼灭。
想起当时晃到的一眼熟悉的背影,不自觉将手里的酒碗握得更紧。
不会的,她现在应该在扬中等着自己找上门才是,不可能是她。
苏宁玉用食指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留下的那一口牙印,他也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褚红,也多亏了她调虎离山的计谋才让自己的计划这么顺利的进行下去。
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这群鲜卑人,马上就可以开始自己下一步的谋划了。
他们吞并了突厥之后,用不了多久一定会和安朝的人马再次开战,到那个时候就是自己带领南诏冲进中原的日子,他们的大业就在眼前。
“你为什么迟迟不饮酒?是不合胃口吗?”
苏宁玉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他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谢大王忧心,羊奶酒闻起来便让人沉醉其中,只是我现在年迈体虚,饮不得烈酒。”
一旁的索林也开始上下打量起这个人来。
少了一条臂膀,戴着面具,整个人藏在黑袍之下,怎么看都奇怪的很。
“听说老先生的帐篷门口日夜有人把守,是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吗?”
一旁的壮汉放下了手里的肉,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
“这位将军说笑了,老朽清贫半生哪里来的什么稀世珍宝?”苏宁玉不慌不忙地应付着:“帐篷里面的是我的夫人,她神志有些不清楚,害怕放出来冲撞了大王,所以才派人守着门口。”
“前几天见你背着一个头发半白的女人回帐,原来是你的夫人吗?”
他笑着点头,“正是,劳可敦挂记。”
白玛看向一旁没有一点兴趣只知道喝闷酒的丈夫,也就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苏宁玉的视线看到那两个倒霉蛋的时候,两个人正喝酒喝的正欢,视线对上他的时候像是受惊的兔子。
褚红避开人多的地方,头脑昏昏沉沉的想要离开这一片帐篷的区域。
路过她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些酒,见到生面孔还是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带着好奇打量着她。
“喂!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像中原人?”
她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指甲盖深深刺进手掌里,试图用刺痛让自己昏胀的头脑更加清醒一些。
“会不会是跑出来的奴隶?”
另一个人听到这句话,眼里立马冒出了金光,“奴隶!那是不是就任由我们处置?”
手腕突然被人攥紧了,原本就站不稳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看着就在眼前的出口,褚红今天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苏宁玉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揽在怀里,褚红已经慢慢闭上了眼,好在迷迭香还没有失效,要不然她大吵大闹将人引过来就不好了。
一把将人扛在了肩膀上,走前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眼。
褚红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依旧点着那股让人烦腻的香味。
自己出去的那一段路上到处都是鲜卑的服饰,在营帐之后隐约还能听到有兵士操练的声音,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里是鲜卑的大帐。
苏宁玉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他不是和突厥联手了吗?
难道说和突厥联手是假,和鲜卑联手才是真的。
他们趁机吞并突厥的地盘人马,然后再次攻向雁门关,南诏趁机攻打中原,让安朝腹背受敌,这才是他来草原真正的目的。
“醒了?吃点东西吧。”
男人坐到了她身侧,小心吹了吹碗里的粥才递到褚红的嘴边。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将手里的汤勺又重新放回了碗里,脸上带着些许烦躁,“为什么想要离开?”
褚红冷哼一声,“不离开在这里当你一辈子的笼中鸟雀吗?”
苏宁玉摇了摇头,“有哪一家的主人会精心伺候自己的宠物吗?”
他对褚红也说不上是不甘心多一点,还是其他什么多一点。
反正这个女人不可能爱上自己,自己需要的也不是她那无知的爱意,把人带回南诏,一抬头就能看到她,这样就够了。
“这场荒谬的过家家游戏还要到什么时候?”
苏宁玉又重新拿起了汤勺,“说这种话未免也太伤人心了,我从来没有把我们之间的重逢当做一场游戏。”
“在这里白米粥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你知道我为了你的吃食费了多少心神吗?”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没有牙一样,无非就是吃流食想让自己没有太多逃跑的力气而已。
“这里是鲜卑人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等我回到边城,你的一切谋划都会落空的。”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苏宁玉,他没有了之前的好脸色,“褚红,我真是看不懂你,在我身边就那么痛苦吗?死亡对你来说都是解脱,那我们在扬州的那几年算什么?是你太会演了吗?”
这人还有脸提当初在扬州的事,只怪自己那时候瞎了眼,没早点认清这个披着狼皮的混蛋。
“算什么?你还有脸问我算什么?”
“你为了雕版调包金兰的时候算什么?自始至终你都知道金兰在哪里,但你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不如死变成一具尸体!”
“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想看到我是什么反应?想看一看我因为好心把一个人害死是什么反应?”
被说中的苏宁玉丝毫没有半点愧疚,在一开始认识褚红的时候的确很想撕下这张伪善的脸,他承认到后面自己有一些后悔,可那又怎么样?反正已经有一个假金兰在她身边,这件事又不是自己先开的头,瞒着她的也不止自己一个人,凭什么只单单怨恨自己?
“和你有纠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无比后悔。”
看着褚红脸上带着几分厌恶的表情,心口处隐隐泛起一丝苦意,他感觉无比荒谬,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就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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