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能做的了。
李鹤想,有点垂头丧气,发展到这种情况属于是自己犯贱。
“我以前不知道。”他向后退两步,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不知道什么?”脑袋瓜上传来声音。
安静的呆了一会儿,谁也没有着急,是不是对于做实验的人来说有耐心特别重要,李鹤静悄悄的想。
他脑中窜出来一个失败的想法,慢慢的充斥着整个呼吸,变得特别的茫然和难过。
“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脑袋上传来一声“扑哧”的笑声,李鹤分不清楚这属不属于嘲笑的部分,思维已经乱的不行。高中的时候在晚自习结束走读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大胆的女孩拦住了他,“你有女朋友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应对的呢?好像抬起了刹车,没有任何波动的骑车离开了,非要有什么的话,李鹤想,或许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就没有费心思的记住了。以为是面对宋记航一样的感觉,但是好像又不一样,宋记航不会让氛围安静下来,也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气氛,他对宋记航的女朋友没有任何的好奇之处,不管她是疯子是个神经病,有没有非法把宋记航迷晕,和他李鹤都没有关系。
他眼前的对面的脚尖也向后了一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下一秒,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江酹——正蹲下来将黑框眼镜别上头发的,向上看着他的蹲着的江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病态的想法,那种想要亲手结束枯萎的事物的想法,既然无法继续耀眼了,索性就消失不见的恶心思想在他的大脑里烙下钢印。他的眼睛逐渐模糊,江酹不是,他是闪亮的新星,是从头到尾保持着浅蓝**望的热浪,你从绝望的现实中跳进去,然后又被托举上来的清新的海草,他没有受到过惩罚和征服,他高度自尊的燃烧着周围的一切,他是无可阻挡得山火,在白烟之中脱颖。
他总有一天会名扬四方,在这种情况下,李鹤突然恍然大悟,那种激动的被他乱棍打出心脏的,不是疯狂的兴奋。他所习惯的白烟又开始缓缓地升起来,有一点阻碍他的思考,如果不是称之为猎物的话,那是什么呢?
他突然想这样对视着一万年:一个人承受着颈椎受伤的风险,一个人保持身体不爽的警告,就这样两方都公平的对视着。
在这种目光之下,李鹤自嘲的想:我大概是喜欢上了吧——这个疯子,我可能比较喜欢他。
他感到一阵绝望,想要逃跑,但是却被江酹的目光所要蛊惑,那种清透的小鹿一样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看向自己。
“我要站起来了,你抬头。”江酹沉沉的说。
他上下跺跺脚,然后从衣服里变魔术一样的掏出来一包跳跳糖,张开手给李鹤递过去一包。
“来一包,身上烟味挺重。”
李鹤没接过去。
江酹乐了,唇红齿白的在雪地里特别鲜艳:“我妈买的,刚才那位。”
李鹤这才意识到他在解释,但是还是没有接的打算,他摆摆手,“不吃了太冷。”
不吃和冷有零点关系。江酹吐槽,将跳跳糖倒在手上,向前靠近一步,在李鹤呼出来的雾气之中说话:“张嘴。”
李鹤向后后退,又被抓回来,他皱着眉瞪人可是手已经到了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就这样被人喂了一嘴跳跳糖。
他含住一口跳跳糖,于是口腔里变得活跃起来,像是被真空包围住的一个个意料之外的遐想,有的选择沉寂,有的选择跳跃,
“李鹤。”旁边的人沉下来嗓子,语气却出奇的愉悦。
你为什么恨我?
安静的风吹过了江酹的喉结,这股妖风并没有就此远去,缠绵在李鹤的碎发尾出,安然的等待着答案。
他静悄悄的心脏管理技巧呆住了一秒钟,然后彻底的失去了和宿主联系的能力,荒唐且不靠谱的彻底爆炸成碎片。
原来他……都知道吗?
大多数人都会说谎的吧。江酹想。
说谎说些什么,我爱你,你最重要这类的,说不出来这种的话,我不恨你你在瞎想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
他望着小步慢跑的背影,面部表情恢复了平静,或者直接说是面无表情吧。说实话,他有点不明确自己的内心了,到底想听到什么呢,听到想要听到的但是虚假的假话,还是感到别扭的传达出来的什么,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个人眼睛无神的望着另一个人的离开,不想将其归类为落荒而逃,也无法归于别的什么类别。
只能安静的看着。
大雪比往年早来了一个月,前两天还处在零度以上的天气突然就落了温,让人捉摸不透的变化,到这个时候雪势已经小很多了,却依旧是连绵不断的,像是非要弥补去年的缺席一样,但是暴雪好像不知道缺席的不需要弥补,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了,落下来太多反而让事物变得乱七八糟,连分寸都不会把握了。
手指触碰到了已经干透的橘子皮,江酹轻轻的捏碎了一块。去年冬天去图书馆地下室拿材料的时候在一片黑糊糊的走廊里发现了一个坏人,自此之后实验结束就常去光顾,缩在楼梯间的早被人遗忘的考研椅上,听着脑袋上脚步声一点一点远离的声音,打火机打火的声音,打了一半又快速按下去的声音,缓慢的呼吸声和令人沉醉的柑橘洗衣液的味道,全部都一股脑的,又轻飘飘的传过来。
他很有素质的出去抽了一颗烟。带回来干燥的野风的清香和一点剩余的烟气,下楼的时候一样的稳重,马上声音就消失了,最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他像是一只不想见光的老鼠,江酹想,仰起脖子,冲着空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含在鼻腔之中几秒,才恋恋不舍地放离。
就这样下了实验去了几回,便放了寒假,除了科研研究人员和校队训练之外,学校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住在北农内部的山茶宾馆里,那时候想到李鹤的时候会很少,不过江酹离校的那天还是去了图书馆,先是在黑暗的完全不见光的楼梯下坐了一会儿,这次的空气里只有书页发霉的味道,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变化了。
江酹这样想着,抬起腿站起来,看向最角落的房间,这样凝望了几秒,然后转过身迈上了楼梯。
时间已经不早了,江酹嘴里的跳跳糖已经融化掉了,没有什么跳动的只留下甜甜的糖渍。
他有点期待下次见面的场景,心脏开始清晰的跳动。这完全无法控制,毕竟那天他迈上最后两节台阶,已经看到了冬季午后的阳光的时候,抽风一样的转过头,几阶台阶开始的跳下去,疯子一样的冲到那间房间,发现门打不开之后向后退后两步,然后一跃而起撑上墙壁上方的窗户,浓郁的柑橘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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