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教室两天，从各方面生存条件来说这里并不合适，接下来的危机除了外面不可视的丧尸，还有这78人参差不齐的人性。
现在因为没人饿肚子，没人逼到那份儿上，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格外平静。
今天就算班长赵荷不说外出，李鱼也有外出打算，只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提，现在倒是方便了。
面对夏苗突如其来的质问，李鱼环视教室，好像所有人此刻的关注点意外一致的不合适宜。
她无奈冷晒：“两天前我跟你说学校会出现丧尸，你信吗？”
夏苗脸色一变，脚下朝后跌了半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偏题。就连同跟夏苗一起向她们产生质疑的同学神色也微微发生变化。
李鱼再度巡视教室诸人：“还是说这件事广而告之，全校有人会信？”
“我跟欧羊信不信也是赌一把，我们带两书包压缩饼干上课，要被你们发现了，你们会不嘲笑我们？可别忘了，两天前上课你光是看见我跟欧羊带的水壶大，都已经嘲笑过一轮了。”
可这两壶水分给不少人，也算救了不少人。
欧羊扯把李鱼袖子，让她不用同人自证、解释这些，费时费力且无用。
她深深拧眉：“现在是纠结我们怎么知道的？而不是解决我们该怎么走出去、或者带食物进来？这里一共78人，这些有什么意义嘛。”
另一个班的大多数人都没说话，因为熟悉度不算高，各自都找熟悉的环境聚拢。可两天危境相处下总有‘活着’的共同目标产生。
一男生站出来：“是，我们现在需要一个靠近食物水源新的庇护所、或者有人出去运物资进来。救援两天没到，那学校内外环境怕是都大差不差了。”
不然救援队被什么绊住脚？
当时全市广播但凡再早半小时，想必很多人都不会出寝室。
他四下看眼教室人人自危的模样，调整声线，铿锵说道：“我报名跟你一起出去拿物资。人太少出去了真就难回来，剩下的人还是得白困在这里。”
话才落地，他身边有位高马尾的女生拥住他胳膊，小声说‘许奕，不要’。
许奕把人拥进怀里，下颚蹭了蹭对方头顶。
调整声线，温煦说：“整个城市沦陷，官方救援人数想必有限、且城市地域广阔，这里太多人，不吃东西怕是难撑到救援来，我们也没有水。”
不少人面面相觑，教室沉静的不像话，空气中隐隐流动着绝望。只见许奕拨开身旁女生，步伐坚毅地朝李鱼身边走去。
最初提议的赵荷也跟着往李鱼方向走：“我也去。”
他发话，自然是不能龟缩着，不破不立，这样跟77人一起耗着才是最难，所谓互相帮扶也要看情况，现在这么多人明显是拖累。
两位男生在李鱼身边勉强默契抵拳，打了个招呼，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剩下人心有余悸一道忐忑着，两天没出教室，他们及时拉上所有窗帘阻隔外面所有突发，外面情形就只透过窗角偷摸看过。
走廊玻璃碎裂满地、窗框、墙体地面喷溅的血液经过时间已经变成红褐色，偶尔有丧尸在走廊来回走动，破漏嗓子沾血呼哧呼哧的跟风箱样响在人脊梁后。
要往教学楼外看更是满地狼藉，残肢断体内脏随处分布，一滩一滩血迹是常景，入目几乎就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陆陆续续有男生举手，也有女生举手自荐。
赵荷跟许奕统计各自班上人数，许奕看着女生直接绕过：“这种时候男生来，外面境况未知，女孩子家家还是躲好。”
不带任何嘲讽意思，单就是一种简单愿景，轻微的玩笑腔让这句话更显得温煦。
赵荷看他眼，陡然抿唇扯抹冷色，怪会撩。
两班除去他们各又选出十人，赵荷点数着人，指尖落李鱼身前：“加上你，二十三人。”
李鱼一把拉过欧羊，还不等张口，赵荷尖眸一掐，保持原来意思。
指着她们：“就你一个人去，要么你们都不去。”
转过身看向围拢的二十名男生，赵荷严肃地冷扫过众人：“有女朋友的，这里有要较好朋友的举手先去，我们一个班先出五人，剩下的人下一波出发。”
“这边有武器先去探路，外面信息手机联系，第二波群消息出发。”
一次出去太多人动静太大反而顾不来彼此。
说着赵荷自如的建了个群，大家排队过来扫码。
李鱼跟欧羊看着大家自发，也按照赵荷说的办。
只是欧羊拉紧李鱼的手，小声规劝：“你要不把枪给他们，外面太危险了，真按照电影一群一群你怎么办。”
她满腔惊恐，握着的手都在发抖，那场面真是想想就腿软。
电影一幕幕覆盖过李鱼此刻脑中画面，心底确实打起寒颤，四肢肌肉不自然绷紧呈惊惧状态，半响舒缓不下来。
她压低音量到欧羊耳旁：“不敢给。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来，救命方式要握在自己手上。这种环境他们拿枪、赌他们更可怕。”
到时候枪往脑袋上一抵，鬼知道会让人干什么，给人一个逞‘王’的机会才吓人。
欧羊也不是没想过，给不给都有各自困境，好像她们怎么也跳脱不出来......她哽咽两声，胸腔闷的生疼，指腹抓得人更紧。
脑袋一下砸进李鱼肩上：“你一会儿要小心，千万千万要小心，别出事。”
一个78人大群建好，所有人设置静音。
要出门的十位男生选好，勉强凑齐十个书包背上，互相打气朝门口聚集，各位脸上神情森严，俨然是做好赴死准备的紧绷样。
剩余人聚拢在他们身后，赵荷在窗边打量走廊情况，想寻找合适出门的时机。
许奕见状低声嘱咐大家：“我们一定会有人送食物跟水回来，你们不要给我们其中任何人打电话，以免造成突然情况，群里发消息就好。我们要出了意外，剩下人再自行组织。”
欧羊温吞举手：“我能说句话嘛。”
她声音细，没多少人听见或在意她的举动。
欧羊又提高点音量：“出门前是不是要判断丧尸根据什么移动？电影跟救援广播都说是根据声音，但我们是不是要实验下？看看丧尸根据什么样分贝的声音移动、以及移动速度，然后考虑制造声音的方式？”
一句话让门前众人视线全移向她，她轻微社恐，在众人目光下神色肢体都略有僵硬。
硬着头皮再开口：“目前学校没断网，我们应该在校园贴吧上询问前天有哪些班在d1教学楼上课，以及教学楼同学存活状态，也就能大致推断教学楼有多少丧尸，每层情况能简单分析下，再规划去超市最快捷路径。这样出门大家会相对安全些。”
赵荷指尖慢慢放下窗帘，这倒是出门前真正需要做的准备。
不少人开始拿出手机准备登录校园论坛，欧羊再次乖宝宝样举手。
李鱼笑着走近勾搭住她肩胛，摇晃着笑道：“大点声音。”
欧羊点点头，腼腆地扩大音量。
“带充电器、电量多的人发帖，不要扎堆发，帖子多了不好统计。一会儿要出发的人保存好电量以便随时沟通，电量不够跟同学互相换手机用。”
几位女生举手揽下这个工作，开始发帖询问作统计。
欧羊则看着要出发的人，拿出本子一边说一边记录：“这栋教学楼五层，除去第一层五间400人报告厅，余下每层都是七间教室，加一个值班办公室。”
“左中右三个楼梯，每两部之间相隔19.8米，整栋楼走廊共长45.9米，消防栓只在左右楼梯，共两个。”
“我们在三楼靠左边第二间教室，往左走后面6.8米到左侧楼梯间，往那边下就看丧尸移动速度跟数量多寡。如果从窗户下，我们每层层高为3.5米，这里到一楼差不多8.3米。”
“d1教学楼离最近的金源超市，要经过前面那层6号楼、7号楼，要往前1670米，再右拐370米，途径一个封闭篮球场跟小操场，你们行径这块右手边空旷几近430米，这块要是有人晨跑，丧尸怕就在这块徘徊了，这里无遮蔽体躲避... ...”
欧羊地图画的十分详细，讲解的也很清楚。
赵荷皱眉，都是上学，但从没记过这么精准的数字，知道等会儿路长、路险，这么一看数据还真有点瘆得慌。
许奕‘啧啧’两声，毫不吝啬夸道：“真厉害，这都哪儿来的数据，你课外内容可真多。”但此刻真保命。
都是上惯课的学生，知道路怎么走，但还真没这么清楚，本来想实践出真知，结果已经有真知了，倒是给人一道强心针。
没希望中燃了个不大不小的火苗，烧的人暖洋洋希望都出来了的感觉。
李鱼悄悄给她一个手势赞誉，欧羊眼下微红，倒是没想到自己随时爱分析的习惯这时帮了大忙。
她又张口：“这里人太多，水是背不了这么远的，也背不够。其实我们简单测试丧尸灵敏度后，可以尝试去左侧消防栓放水... ...也就7米，就是动静估计藏不住太多。”
“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所有人一时陷入沉思。
赵荷跟许奕还有李鱼几人对视，又看眼教室所有人。多数人已经明白意思，但犯怵得不敢张口。
李鱼哽了哽嗓子：“这里78个人，去超市两三千米，无论是水还是食物... ...都背不够。”
“在不知道确切救援时间，我们找物资不算路上折损人员，除非两天去一次超市。一楼的贩卖机有机会下去，也没有机会运上来... ...”
欧羊抿抿唇，大胆说：“我们不能出去背物资回来，要所有人出去，找个离物资近点的安全位置。”
此话一出，整间教室宁静得如没有活人般。
谢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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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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