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拿到《玫瑰园》的版权啊，鸢若非根本就是为小影量身定做的啊……”
苏怀影愣怔：“你是想要……《玫瑰园》的版权？”
“不给大版权也没事啊，只女主角是小影……对不起，老公没本事，可能要凰……”
唐梦遥喝了点酒就容易话多，话一多，什么都倒豆子一样往外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握住苏怀影的手悲秋伤月。
苏怀影坐立不安地听着唐梦遥的吐槽，看到唐梦遥喝了第五杯威士忌的时候按住了她的杯子。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一醉解千愁。”小唐总不胜酒力，已经醉眼朦胧。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应酬场上活下来的，根本就是随对手揉捏嘛。
“不要紧！”唐梦遥不是被生活或者生意打败那种人，她忽然又打了鸡血，“不合作就不合作，玉翎传媒的林总那儿也有两部好戏……约我吃饭来着，我去会会他，看看本子，反正一定要给我小影挑到好的……”
苏怀影眉心突突的，她按住唐梦遥的手：“不要紧，说不定会峰回路转呢？”
“屁!屁股！茅坑里的石头！那个廷果传媒……嗝！黑名单！”
唐梦遥摇摇晃晃站起来，噗通一声，跌在苏怀影的怀里。
……她真的醉了。连醉了，还在盘算着给她谋福利，争大女主……
苏怀影将人搬回房间，简单给卸妆清理了一下，关上灯，忍不住亲亲唐梦遥的脸颊：“睡吧，我的宝宝。”
唐梦遥真累了，翻个身嘟嘟囔囔了几句，眼睛却没有睁开。
苏怀影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夜风，平静思绪，然后拨通杜拾暮的电话。
杜拾暮受宠若惊：“您最近忙不忙，我有个事情想跟您汇报……”他真是被小唐总感动了，冒着被训斥的风险也想替小唐总说道说道。
“唐氏影业真的很有诚意，都让利到了四成了……我还能再压压她们的价格，说不定三成半她们也愿意……到时候风险再转嫁给她们一些，咱们真是……”
“五五分。”苏怀影的声音很冷很轻，但是掷地有声。
“好咧……啊？什么？不是杀价吗？”杜拾暮迷茫了，他都争取到了四六开，他们六唐氏四了，怎么一下子又五五分？
难道杀价还能往上杀的？
真是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您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们目前的进度？我再给您报一下，目前我们是六，她们是四……”
“五五分。”苏怀影不耐烦，“你听不懂人话？”
“啊……”杜拾暮真的听不懂。
“有条件。”苏怀影继续说，“独家，要和唐氏签独家合作，起码在拍摄《玫瑰园》的时间段里，不允许她们和别的公司合作，尤其是玉翎传媒……”
杜拾暮：人类迷惑行为又增加了一个。虽然合法，但是有病……
“您这……是不是强人所难……”
“让利，可以她们六，我们四。”苏怀影一句话，又回到了原点。
最开始的方案不就是他们四，唐氏六。当时不过是投诚一个《玫瑰园》，现在，好像也要上缴《玫瑰园》的……还是大版权？？？
杜拾暮觉得自己肯定是穿越了？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不对啊，他没穿越啊。
那他这几天的卧薪尝胆，来回斡旋，都是在干什么？玩儿呢？浪费时间玩儿呢？
英语怎么说？杀死时间？娱乐圈等于杀时间？
***
第二天一大早唐梦遥就接到肖春生的电话：“廷果那儿松口了，您看……”
唐梦遥起床气，刚想开口骂人，全部吞进肚子里：“我即刻回来，让老赵来接我。”
“是，老赵已经在路上了。”肖大秘就是小唐总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料事如神。
办公室一群妹子都露出敬佩的注目礼。
唐梦遥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手划过自己穿来的那一身香奈奈的套装，今年的新款，明明入手时候很喜欢，但是现在一点都不想穿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苏怀影的衣橱，其实是苏怀影的衣服她并不绝对合身，苏怀影比她高一点也瘦一点……
但是裙子还是可以的嘛。
唐梦遥留下来自己的香奈奈，挑了一件苏怀影的宝蓝色连衣裙——很合身，很漂亮，沾染了苏怀影的柠檬鸢尾的香水味……
她留下一张便签：“以物易物。”画了一个笑脸，又把自己的唇印印在后面。
然后给苏怀影发讯息：“急事，我走了。想你哟……”
等苏怀影看到讯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中午的烈日把人都要晒化了。
但是蒋西楠分明看到她家艺人脸上重新挂上了冰霜。
“怎么了？”蒋西楠不解地问。
“没事。”苏怀影收了手机，“就觉得有些人，真是人头猪脑，为什么值得那么多薪水呢？”
蒋西楠：？？？小影应该不是……指桑骂槐吧？我是有些人吗？应该不是！！！
那边，廷果传媒的办公室里，杜拾暮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有人想他了吗？
他火急火燎今天一早就贯彻落实了老板的方针策略。
杜拾暮想：这次该轮到我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成为人生赢家了吧？
喜滋滋。阿嚏！
***
唐梦遥输人不输阵，尤其当贴身穿着苏怀影的宝蓝色礼服裙铠甲，简直所向披靡。
她睨了杜拾暮一眼：“什么条件？呵！我这是找合作还是卖身呢？”
杜拾暮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一早话说得太满，态度太强硬，没想到现在全部反弹……
好说歹说，又让利几分。
唐梦遥面上拿乔，嘴上滴水不漏，心里却开了花，还要故作镇定：“那《玫瑰园》我可是要做主的。”
杜拾暮偷摸着给苏怀影发讯息：“您看？”
苏怀影嘴角勾笑，回：“给。”
杜拾暮伸手给唐梦遥：“合作愉快。”
唐梦遥乐开了花，回到车里就给苏怀影发讯息：“老婆，我给你拿下鸢若非啦！”
那边的苏怀影也嘴角含笑，正巧这一场戏是拍水到渠成的感情戏，又是一把过。
蒋西楠悄悄问苏怀影：“小唐总走了？有什么喜事？”
苏怀影的心情不与外人分享，只说：“没什么。”
到晚上的的时候蒋西楠收到风声，公司内部已经放出端倪说鸢若非归属苏怀影。
蒋西楠笑骂苏怀影不够意思：“你一早知道是不是？”
“不比你早几个小时。”苏怀影才不在意角色，她在意是那人那份心，“再说，没尘埃落定之前，谁知道呢？”
蒋西楠才不管：“小唐总那人，想要的就一定能拿到手。”
她听说过唐梦遥的传奇——在偌大的唐氏集团，单枪匹马干到了太子位。这些年不是没有刀光剑影，但是她拼着一股子杀伐果断，全部化险为夷。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总是费心。
刚刚谈妥项目的唐梦瑶接到管家的电话：“老夫人请您明天回家吃晚饭。”
“都有谁？”
“家宴，自然是家里人。”管家滴水不漏。
哼。唐梦遥用鼻子出气：“那从滨都接回我母亲了吗？”
管家一噎，他怎么忘了，今时不同往日，小唐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
“二老爷携全家，及表少爷会参加今天的晚宴。”吴管家识时务，他不动声色传递情报给唐梦遥。
“表少爷带了女朋友来给老太太过目……”
唐梦遥挑挑眉，来了，在这儿等着她呢。呵。
她收了线，看着半边火红的天空，唐梦遥的生活并不如表面光鲜，她不能随心所欲。
唐梦遥有属于唐梦遥的烦恼。
最大的痛苦，是婚姻。
唐梦遥苦闷无处说，虽然觉得浪费生命，两害相衡，还是决定找祁美君喝酒。
祁美君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我们这种人和谁结婚，本来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你像是第一天知道？”
唐梦遥敛下眼睑，她一向知道。
就像和苏怀影的初次——她扬起下巴，对明艳动人的苏怀影说：“小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想要拍戏，我给你弄剧本；你想要珠宝，我给你拉赞助；你想要走时装周，我给你铺红毯……什么都可以……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才二十岁的苏怀影懂什么呢？
当时的她眸色深沉，一脸的望穿秋水。
她大概以为她的意思是：两个同性，无法结婚，不能见光。
但是，不是的。
唐梦遥叹息，她可以给她全部——哪怕是心呢？但是婚姻，利益和家族交缠在一起。
她给不起，她输不起，她……只能妥协。
“矮子里面拔长子，不行找个容易拿捏的。反正爱情这个东西，付出的那个才受伤……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怎么还要我提点你呢？啧啧，你这个状态哦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祁美君揶揄了唐梦遥两句，转头在微信上又和小哥哥小姐姐勾搭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说。
“有花堪折直需折。”她说。
“今晚纵情之都？好的。”她匆匆忙忙的跑了。
唐梦遥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解锁。
苏怀影的消息跳出来：“不问自取是为窃。”她说。
唐梦遥看看自己的斑斓长裙，回复：“交换的呀……”
那边人勾起笑容：“……是心。”她说。
不问自取是为窃。
窃心者才更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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