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要哭出去哭,仔细吵着人。”
锦翠在屋里往外轰人。
“我就哭,将人吵醒了才好呢!”
“三房和那边的人太过分了!欺负我们夫人突闻噩耗悲恸晕死之际,她们竟然直接夺权,一介庶出还想染指正房嫡出的中馈打理权,也不怕闪着腰!”
杏儿越说越气,握紧了拳,继续控诉:
“那边也真是做得出来,连账本都给了,姑爷才刚过,不带这么偏心眼的。”
黎云缨在一阵微晃中略微睁眼还神。
桌上木雕琉璃灯笼暗红的光线,让久在黑暗里的她觉得刺眼,便下意识地合上眼睑。
突然意识到不对,猛然睁眼。
愤怒的杏儿一时不察推了一下拨步床,正恼自己粗手粗脚。
一下见着人醒了,惊喜不已:
“夫人醒了。”
锦翠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你,你们……”
眼前的翠姥姥杏嬷嬷居然不过二三十的模样!
锦翠眉目舒朗整个人透着干净利索的劲儿;杏儿红肿着眼睛像个小兔子一样可爱。
正是年轻漂亮得紧的时候呀。
见欲坐起来的人对她们好似略有生疏的样子,锦翠近前帮扶了一把,打趣道:
“怎么,睡了一觉就不认人了?”
“那倒没有,你是锦翠姑姑,你是杏儿姑娘。”
黎云缨指着人认完,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脖子,化解丝丝尴尬。
温热的触感传来,肤质饱满富有弹性,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十指纤纤光泽红润。
真的重生了。
可惜,不是将军府,还是姜府。
听着她略有沙哑的嗓音,杏儿赶忙奉上的热茶。
黎云缨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将失落一并纳入咽喉。
事已至此。
行叭,守寡而已。
三十年孤寡孤寡的牡丹一枚。
也和守寡差不多,无所谓咯。
见她掀被子下床,锦翠忙去取来红木屏风架子上的外袍。
黎云缨对着铜镜,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朱颜未改,真好。
即便原身已生育两子,却因出身武家时常操练且懂得自律,身姿依旧曼妙没有多少变化,加之保养得宜,怎么看都是一副曼妙佳人的仪态。
瞧着是比营养不良干瘪四季豆的她,不知好看多少。
赚了,这波不亏。
这时,门外传来婆子的通传:
两位公子回来了!
正说着两风尘仆仆的少年从抄手游廊过来进了院。
为首那个十二三岁,随手扯了披风,一个转身递给了书童。
嘴里喊着儿子不孝回来晚了。
动作潇洒如云,干净利落。
他身后的弟弟小个一两岁,但身量与之齐肩。
浓眉大眼还略有两分未脱的稚气,看得出将来也是一副翩跹公子的模样。
兄弟二人,一人执扇一人持剑。
正是原身留下的两个好大儿:
将来名满京都、出个门必被围观的小姐们掷果盈车的,新科状元郎含光公子;
与堂堂一届探花郎投身行伍还做了大将军,证明书生能文亦能武的含珏公子。
二子往院中一跪,开始叩首磕头:
给母亲大人请安。
真·无痛当妈。
血赚!
白得两个这么好看的崽。
姐妹,你的崽就是我的崽,这次,我一定帮你好好看着他们。
实在不行也不必去做那狗皇帝的官。
外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外放的。
想着他们的结局,一个困顿乡野郁郁而终;一个战死沙场还被污蔑是投敌叛国。
黎云缨顿时百感交集。
临终前脑海里那股思子心切的情愫再次陡生。
没忍住的她上前替人深深地给了少年们一个拥抱,放才缓解。
随后一左一右将人扶起来。
只浅浅含笑一句:“回来就好。”
往后,你们拿我当娘。
我当你们是弟弟,请相互多多关照。
姜含光与姜含珏两个在书院求学,收到父丧噩耗即可下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锦翠让院里的婆子们去拿备至好的丧仪,替两位公子梳洗换装。
换好披麻戴孝的一身白孝子装,兄弟两人再拜后便去了灵堂那边。
黎云缨亲自将人送至院门口,回身时觉察廊里草丛有人影微动。
她身体本能反应,折枝为剑。
一剑袭去,喝到:“谁?”
锦翠紧随其后,腰间抽出一柄软鞭,令道:
“何人鬼鬼祟祟?”
主仆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将想跑的人擒住。
是一个土褐色粗布短打袖衫的丫头。
杏儿认出了是三房夫人的陪嫁丫头,喊道:
“钱姑娘,你为何穿成次等丫鬟的样子?这是作甚。”
噢,我说难怪有点眼熟呢?
不是那个按头罐她药的钱婆子还能有谁!
那痛刻骨铭心,黎云缨抬脚便是一个飞腿。
年轻版钱婆子胸口一疼哎呦一声,凭空起飞,整好落到了假山缝里。
黎云缨正在暗爽这身武艺。
就刚才试的两下,这身手!打十个都不在话下!
就听锦翠毫不客气地鞭子一甩,打的假山啪嗒翠响,将人怼道:
“你一个三房的丫头,乔装打扮鬼鬼祟祟,在偷听什么?”
这姓钱的此时正心想她好歹也是三房夫人的陪嫁。
老夫人还姓张呢,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算是奉命来查看这边的药有没有下成功,人有没有去陪大老爷。
也打定了主意,即便是被抓随便找个借口就是。
谁知这一院子武蛮子不讲理。
哪有上来就打人的?
黎云缨:打的就是你!
打你还要你同意?
姓钱的唉哟唉哟的捂着心口喊了两声,见没人去帮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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