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现在就去找护士拔针。”
“没事!”小女孩点点头跑回去抱住妈妈。
温庭朝她感激的笑了一下,就拿着支架离开了。到护士站拔针的时候遇到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护士,拔针的时候她心疼地叮嘱温庭回家用热毛巾敷一下。
“怎么回血这么严重啊!没人给你拔针吗?”
“不是,我忘了要拔针。”
“唉——年轻人就是太马虎了,下次让家人陪着你来看病啊,生病的人就是容易忘东忘西的。”
“……好。”温庭疲倦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蔓延全身的难受在眼睛汇聚成一片水雾,慢慢的凝聚。
离开医院,温庭站在等车亭沉默地掉眼泪。出租车司机到的时候,见到温庭这样都不敢开口问他。温庭坐进去报了手机尾号,死气沉沉得窝在座椅一声不吭地流眼泪。
见状,司机把伤感的音乐关了,给温庭一个安静的环境宣泄情绪。到了小区楼下,下车前司机拿了一杯热的奶茶递给温庭。“小哥,这是我买多的,你拿着热热身体吧,天冷了注意保暖!”
“……好,谢谢!”温庭茫然不知所措,但司机一直递过去,温庭只好接过来,寒风吹僵了湿漉漉的脸,他只能尽力笑出来。
“没事!这附近有家粥店很好喝,就在这条路下面的红绿灯右拐,大概再走十分钟就到了。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去试一下吧。”司机拨弄脖子的毛领,不自然地劝说。
“好,我明天就去试一下。”
“好!”司机点点头,安心了似的不再搭话。温庭把车门阖上后,他就开车走了。
温庭一踏入和许炎一起居住的房子就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玄关,把端着辣子鸡的许炎吓了一跳,盘子在上破碎的声音很刺耳,划破了温庭掩饰的平静。
“怎么了?怎么了!庭哥!温庭?抬头!温庭说话啊!你怎么了——”
“好累啊……”温庭抬头看着焦急的许炎,呼出的浊气扯动心脏,疼得他眼泪簌簌落下。紧紧地抱住许炎,温庭却感受不到一丝安心,他好累啊,像被泥潭禁锢,又像被深海的漩涡席卷,四肢被绞碎。
“小炎,我……好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许炎把他潮冷的外衣外裤脱掉,把人抱在怀里,怜惜的蹭着他的脸。
“……”温庭疲惫地合上双眼靠在许炎身上,呼吸轻轻的,躯体却沉重得宛如秤砣。
许炎把温庭的脸露出来,上面是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温热的指尖摩挲心疼着,拇指擦去冰凉的眼泪,许炎把温庭抱起来往卧室走。
“睡一觉吧,饭菜弄好我再叫你。”
温庭躺在被窝里,毛茸茸的棉被很舒服,冷冰冰地冻僵的手脚开始回温,温庭闭着眼睛躯体过于沉重,想睡觉,但是大脑又过于清醒,全身都在疼。给他掖被子的许炎起身,很快就离开房间给温庭一个安静温暖的空间自愈。
门被合上发出了细碎的清响,温庭摸摸滴在自己脸上的一滴水,酸涩从鼻尖涌现如同病毒一样向全身扩散。
“唔嗯……我……真的,好累……”
许炎蹲在破碎的盘子的尸体边上,握着温庭的手机犹豫不决。直到腿麻得不行,许炎才拨通电话。
“洋哥,你知道……”
“你是那个不要脸的复读生!温庭呢?”
“……阿姨,温庭他病发了,现在在休息。我想知道……”
“他还有脸休息!要不是他,温洋突然能住院吗!还病发了!神经病什么时候不发病!你让他现在过来跟我说话!现在——”
许炎平静地吸一口气,又说:“阿姨,洋哥怎么住院了?”
“都怪温庭这个疯子!他把温洋的营养餐换了,不知道让阿洋吃了什么,现在好了胃出血住院了!温洋不能控制自己的饮食,我叮嘱他多少次了!不要让他哥多吃东西,他总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他哥住院了,他开心了吧……”
电话里尖锐的女声夹杂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大喊着,许炎脖子承受不住骤增的压力,头重重地垂下,电话已经挂断了,许炎捂着眼睛,紧逼的嘴巴发出困兽的呜咽声。
“这算什么啊?”
“好香啊!我可以吃吗?”
“不可以!”
“好。”
“阿庭,我只是想试一下!一点点就好!”
“不行——”
“庭哥,没关系的。我带了很多饭菜。”
“他不能多吃。”
“就算分一点给洋哥也没……啊?”
“我说,他不能多吃。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饮食。”
“那就……”
“我只吃一点点,绝对不会多吃的!我也会把营养餐留一点出来的。我保证!”
“……”
“我好想试一下……我住院以后就一直在营养餐,还吃不饱。好容易病好了,出院还是吃营养餐!妈妈给我的饭菜好少好少,我好饿啊!”
“……”
“啊——我要饿死了!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任务,还要饿肚子!好难受啊!我的下属也不喜欢我,还要和大家打交道,可是每次我要搭话了,肚子就开始响了,好尴尬啊!我该怎么办啊!”
“……”
“……庭哥?”
“阿庭——”
“别问我。”
“那就吃一点点吧,别吃多。”
“哦耶——我就知道阿庭是最爱我的弟弟了!小炎也是我棒的弟媳哦!我绝对赞成你和阿庭谈恋爱的!我要青椒肉丝!”
抽泣声回响在空旷的客厅,许炎一抹脸,小心地把地上的盘子碎片捡起来,走两步因为腿发麻,碎片更碎了。
叹了一口无力,许炎重新弯腰俯身把碎片拾起。
“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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