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枪的手每多犹豫一秒都有可能让楚客死无葬身之地。
这根本不是万全之策，如果楚客死在台上，他怎么办？
他脑子嗡嗡作响，可是楚客的琴声控制了他对思维，这曲子听着莫名熟悉，是变调的茶花女吗？
迟竟夕最后还是放下枪，转而看向夏听久，她真的孤高地坐在那里，像是真的来欣赏音乐会的富家子弟。
她身边的那个人，戴着很复古的礼帽，准确的说，那是法国波旁王朝复辟时期的礼帽，楚客已经很明显的在提醒他了，“那个人？也是H？”
迟竟夕急忙使用通讯工具，试图和夏听久交流。
而传回的声音只有细碎的衣料摩擦声。
楚客不会无缘无故弹他那天写出来的《玛格丽特（茶花女）》，台上和台下，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H。
又或者，更倒霉的是，都不是。
如果他开枪打死在台上的H，下面的就会马上索了夏听久的命，如果打死下面的，台上也——
“高队，我是迟竟夕，夏听久身边戴帽子的，请求瞄准，枪响之后，我马上将击毙台上的H。”
夏听久身旁的H，周围无遮挡，且是静止状态，应该更好击中。
砰——
在慌乱产生的前0.5秒，迟竟夕的子弹打了出去。近距离射击时，只要他身体正对目标即可击发。
这是他第一次，把枪打向一个活生生的人。
H的子弹，打在楚客的琴凳上。
迟竟夕的子弹，打中了H的大腿。
人们尖叫奔逃时，迟竟夕箭步跨上舞台，他猜台上的才是真正的H，而且那是没有死透，还有反击能力的H，他不去补枪，H的子弹就会射向楚客。
迟竟夕的手已经慌乱，任何接触过枪械安全训练的人都应该知道，不管什么枪，除非是确定马上就要开火了，手指都是一定要放到扳机护圈以外的，可他的手仍旧紧绷着，他再次举枪，脑子是一片空白。
他看见H的手有动作，是要找枪反击，回过神，马上扣动扳机，楚客猛然推开他的手臂，“活的比死的有价值！”
H根本够不到飞的多远的枪。
而一发要他命的子弹已经射穿舞台，血腥味儿夹杂火药味儿。
活捉生擒听起来很伟大，等不及有人来协助他，迟竟夕全然忘记高队说的立即击毙。
迟竟夕就要把这个危险分子拷住，亨利腿上的动脉已经被打穿，现在还是鲜血喷涌，如果不及时医治马上就会休克，亨利此刻唯一的力气就用来抗衡迟竟夕给他的腿止血，在真正能救他的人来之前，他就必须死去，那是他的使命，他像是设计好的程序，在销毁前履行最后的一行代码，他忽然不再挣扎，而是终于开始说话：“迟警官，我是亨利送你的第二份礼物，工作愉快哦，迟警官——”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刀来，从脖颈划过，自我了结了。
迟竟夕仍旧浸在第一次开枪逮捕的虚幻中，楚客已经淡然的评价道：“是假H。”
“那台下那个也是假的。”
可是，假的，也有——
人群早已被疏散，楚客翻身下台，奔向警戒线。
夏听久还是那个坐姿，就是坐到一边去了，远离尸体自己坐着，楚客吼她：“夏听久！”
没有反应，楚客又奋力晃了晃她，“吓傻了？”
夏听久抬起头，但凡台上先响，她就交代在这里了，她摸了摸腰侧，指了指那里：“你知道吗？他的枪一直抵在我腰上。”
眼见夏听久没什么事只是感慨，还有心思看旁边的死人，楚客就觉得她是疯子，不太正常的样子，再回过头看迟竟夕，他颤颤巍巍手里还小心翼翼拿着枪，小孟过来收枪必须走流程，迟竟夕已经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
“签字，小迟，签字。”林殊棠抓住迟竟夕的手写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当刘可瑞走近，让秦杰翻尸体的时候，血腥味儿冲进迟竟夕的鼻子，他忽然离开人群，甚至来不及找空地，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楚客又扔下夏听久跑过去，迟竟夕吐完，抬头看了一眼楚客，“我——”
胃里又是剧烈的一抽搐，翻江倒海一样，又是一口，他吐猛了，觉得肠子都要从食管出来了。
楚客一把揽过他，把他往干净的地方挪一挪，迟竟夕脑袋抵着楚客的肩膀，楚客清晰的感受到迟竟夕全身都在颤抖，那是大量的肾上腺素。
楚客握住迟竟夕的手，安抚他平静下来，“没有关系，迟警官，没关系。”
缓了缓，他感受迟竟夕不再发抖，应该就是没事了，他故意摸索迟竟夕，拍拍背，又柔声道：“谢谢你，迟警官。”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贴近迟竟夕的耳朵，“不如我以身相许？”
“……神经。”迟竟夕没什么力气骂他了，人直接被楚客一把捞起来了。
夏听久此刻也已经调整好，过来瞥了楚客一眼，“喂喂喂，心理顾问在这里，不在钢琴家家怀里。”
刘可瑞补刀道：“你心理素质也不咋地啊。”
“刘科长，不能这么说吧，”夏听久蹲下身，“我很勇的啊。”
刘可瑞让她一边待着去，“别挡着我光，我尸检呢。”
秦杰拿手肘推推夏听久，“你该学法医，你看那个弹孔——”
忽然秦杰觉着自己背上发凉，是刘可瑞抬头瞪了秦杰一眼，“你还挺悠闲啊，那别闲着了，你来吧。”秦杰马上蔫了下去。
裴朝晚给夏听久竖了个大拇指，“临危不乱。”
夏听久其实腿才有了劲儿，站的起来都晃晃悠悠的，她呵笑了一声。
H这是挑衅，故意送两个克隆人过来，高鹤早料到不会那么容易，这次行动已经结束，于事无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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