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副总监重复了一遍参事官的话，若有所思。
“或许毛利小五郎不是‘瘟神’，而是某种更难以定义的存在。”
副总监起身走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投向街道上稀少的行人，继续对毛利小五郎评价：
“他似乎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磁场，每次案件的中心都有他的身影，连我们的刑警也逐渐变得依赖他。”
刑事部长顺着他的话开口：“刑警们的依赖，如今演变成了一场闹剧，对方已经在东京地方裁判所提起诉讼。怎么办，要不要找律师代理出席?”
“找律师代理？”副总监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如果连这点事都要靠律师来应对，我们警察的公信力只会进一步崩塌。
公众的视线早已盯着我们，律师代理出席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心虚，甚至承认了这些所谓的‘依赖’确实存在。”
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展！
参事官闻言，语气透着几分担忧：
“可是，副总监……现在外界已有舆论发酵。如果警察官亲自出席，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媒体无限放大，到时候或许更难以收场。”
“哼，到时候只要反驳就好。”
“反驳?”参事官有些不明其中的深意。
副总监冷冷瞥了他一眼，“依赖只是对方的无稽之谈。我们东京警视厅的刑警，靠的是法律和专业，绝不是一个三流侦探。”
听见对毛利小五郎“三流侦探”的评价，参事官小心翼翼插话补充：“可是……媒体们对毛利小五郎的报道，一直都是‘沉睡的名侦探’。”
“但在此之前，毛利小五郎从警视厅辞职后成为侦探的日子里，都只是接了一些出轨调查或是寻找宠物的委托，说是三流侦探一点也不为过。”
对于毛利小五郎，副总监显然没有任何好印象。
在警视厅搜查一课时，身为刑警的毛利小五郎就曾无数次将案件给带到沟子里，差点放任真凶逍遥法外。
这样的人日后会是什么名侦探?
别搞笑了！
这样的他还能出现在被誉为“满是精英”的搜查一课中，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参事官略微有些迟疑。
对于毛利小五郎，他似乎并未拥有这般强烈的负面印象。
“可是，副总监，毛利小五郎确实在不少案件中提供了关键线索，如果媒体刨根问底，难免会将我们的执法能力贬低为无能……”
“无能？”
副总监语气更为冷冽，目光刀刃：
“东京警视厅什么时候需要接受这样的评价？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明白一点，警察的职责不是让任何外部人员来完成，而是让公众看见我们的专业性。
如果有人怀疑，那就让事实说话。”
参事官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
灵光乍现的瞬间，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合适的办法：
“或许，我们可以强调侦探只是提供了‘辅助性信息’，并非实际主导侦查工作。
这么一来，既可以合理解释毛利小五郎的介入，又可以避免舆论进一步扩大化。”
副总监略加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
是个不错的主意。
刑事部长也对方才的提议附和：
“没错，我们可以强调案件调查中警察的主导作用。
庭审上，我们需要掌握主动权，绝不能让那些质疑者把舆论导向我们的无能或是失职。”
“但是……”参事官再度迟疑，“如果对方提供了毛利小五郎介入的具体证据，会不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副总监态度坚定。
“如果有证据，就逐一驳回。
不要承认依赖，重申毛利小五郎作为目击者或知情人的角色。
案件是依法侦办的，所有决定都有法律依据和程序保障。任何指控我们‘依赖侦探’的说辞，都是一种误导。”
刑事部长似乎明了他的用意。
“也就是说，不管庭审如何，我们都要把毛利小五郎的角色‘降格’，确保他看起来只是旁观者。”
这番话，让副总监的眼中划过一丝欣赏之色。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也不愧是自己的盟友。
等到把现在的警视总监拽下来，自己顶上去，他也能如愿以偿坐在副总监的位置上。
“不仅要降格，还要划清界限。”
副总监眼底浮现出一道暗光，“东京警视厅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让人插手的地方，这次庭审，也是我们向公众重申这一点的机会。”
……
长野警署内。
大和敢助看着起诉状送达通知，粗略扫了一眼内容，面色瞬间阴沉，将通知重重拍在桌面上。
“这都什么狗屁东西！”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办公室里的几名同事都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望向他。
“靠侦探破案？听命侦探指挥行动？”大和敢助猛地起身，椅子滑开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人是不是疯了！我们长野县警什么时候靠过侦探？依靠侦探破案的是他们警视厅才对吧！”
“敢助君，你还是这么容易情绪激动。”
诸伏高明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只见他端着一杯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眼神淡然，似乎完全不为眼前的局势所动。
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氛围。
“喂，高明！你自己也被起诉了，怎么还能做到如此冷静?而且这上面的内容，完完全全就是污蔑！”大和敢助几乎怒不可遏，眼中闪过一丝焦躁。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诸伏高明引用了《论语》中的一句话，“既然是污蔑，又何必动怒？”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虽对意思不是很明白，但大和敢助多少猜测出了其中含义，脸上的不满更为明显：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暗示我是小人吗？”
“我并未这么说。”
诸伏高明放下红茶杯，慢条斯理道：“只是提醒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愤怒并不会带来任何改变。”
唯有冷静与理智，才能帮助他们应对这场风波。
这番话，似乎拉回了一些大和敢助的理性。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那么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应对?你可是东**学部毕业的精英，而且对方似乎并未委托什么有名气的律师成为代理人。”
“名气并不代表一切，那些所谓的‘有名律师’，未必能比没有名气的律师做得更好。”
说着，诸伏高明停顿了一下，“而我们目前能做的，不过只有顺其自然。”
“话虽然这么说……”大和敢助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了下来，“但这个叫矢岛贵子的女人，我的确没有任何印象。”
“我也一样。”诸伏高明其实同样对此感到不解，“既然对方已在东京地方裁判所提出诉讼，想必事情不简单。”
大和敢助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是说，这件事可能背后有什么我们忽视的东西？”
“也许。”诸伏高明轻声回答，“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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