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抽噎着惊醒过来,微弱的光穿过窗帘照在我的脸上,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指腹却好像摸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指尖碾碎水珠,缓缓润湿了带着细密纹路的皮肤,而后快速消散。
缓缓睁开惺忪困顿的眼睛,我无神地看向纯白色的天花板,浑身像是被剧烈击打过一般疼痛。
浅浅地喘息,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胸口是极度地酸涩和压抑,像是被千斤重地巨石压过一般。
我挣扎着从地毯上想要坐起来,却感到全身无力,呼吸道像是被一团浆糊塞住,脑袋发出了隐隐地钝痛。
我试图扶助些什么,但下一秒,“啪——”得一声,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脑袋嗡嗡地疼,但随即,我只听到了门外由远及近地脚步声,伴随着敲门声,悠远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阿德里娅女士,您没事吧?”
“我……”正想要说我没事,我却被喉咙沙哑干涩好似灼烧一般的状态吓了一大跳。
我试图用唾液抚慰微微胀痛的喉咙,但这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而后,困意再度袭来,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对方打开门,走进了房间,而后将我整个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了柔软温暖的床上。
可是,我身上脏透了。
我下意识地想要这么说,但那张床实在是太舒服了,我一下子忘记了我之前要说的话,高处有一道漆黑晃动着的轮廓愈发模糊,像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直到黑暗笼罩了一切。
……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我时而感到刺骨的寒冷,时而感到如火焰般炎热,冰与火的折磨让我感到十分痛苦,好像永远都不想醒来。
我的梦境中一直重复着我儿时的画面,她仿佛在说:
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同样的场景,但我脸上的笑容却随着次数的循环而变得愈发诡异,原本明亮的光线变得愈发阴暗,不停重复循环的枯燥梦境让我甚至怀疑,祂再度显露出了祂的力量,想要折磨我让我痛苦哀嚎,想要让我为此发疯。
可是这场梦境与过去那些令人难以想象的危险邪恶腥臭的庞然巨物相比,几乎可以用美好来形容,虽然这只是一场枯燥乏味的回忆,不停地循环放送。
或许,是我解脱了?
……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温暖包裹着我,缓解了我大脑和四肢的昏沉。
房间里除了我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但我忽然觉得我身上有些不对劲,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换了一件简单纯白的睡袍,原本的情绪一下子便变得不平静了。
查德维克先生又在哪儿呢?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在地毯上,而后打开门,双足与冰凉的木地板相触,寒凉一下子窜至全身,手边的触摸到的墙壁阴冷,但我还是继续往前走。
一面光亮的镜子挂在墙上,视线流转,我猝不及防地在镜子里看到了我自己。
脸色苍白,形容枯槁,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裙,就像是女鬼一般。
我满不在乎地移开视线,最后看向了一层向下的楼梯。
显然,那是一间地下室,埋藏在漆黑的深渊之中,不知道它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鬼使神差般地,我朝着楼梯下方走去。
老制的木质楼梯发出了咯吱的声响,但我只是努力放轻脚步,缓缓地向下走。
幽暗的光线从门缝中透了出来,我将手缓缓放在了地下室的门把手上,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而后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笃定那儿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因为我突然感觉我好像陷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我竟然心甘情愿地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家,睡在他家地房间里,并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真心地认为他能够制造出什么武器来击退我的敌人。
这太奇怪了。
但在看到眼前的画面之后,我愣住了。
透过缝隙,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查德维克先生带着一副单片眼镜正认真地写着什么,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紧皱起,像是在为什么头疼困惑。
查德维克先生忽然抬起头,像是计算着什么一般喃喃自语。
我对此感到非常好奇,身体稍稍前倾,试图听出些什么,但也因此,他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和藏匿在门缝中的我四目相对。
见到是我,他疑惑地看着我,而后快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朝我走来一边问道,“女士,您好些了吗?”
我正想逃跑,听到了对方的话,我警惕地问道,“什么好些了?”
他停在门前,将大门打开,和我不过半米的距离,“您之前发烧了,我觉得可能是长时间的惊慌和疲惫导致的。”
说这,查德维克先生地目光放在了我的赤足上,好看的眉头再度蹙起,“您这样又会生病。”
于是,二话不说,熟门熟路地弯下腰将我抱起,同时嘴上还是说道,“冒犯了。”
这一回,模糊的记忆变得真实起来,他灼热的呼吸轻轻地扑在我的耳际,有力的双手抬起我就像是毫不费劲一样,胸膛近在咫尺将我环绕其中。
我的第一反应是抗拒,强烈的男性气息让我萦绕在我的周围,即便我已然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淑女,即便我并不认为他的目光中带着什么异样且令人讨厌的情绪,但这样十分冒犯的行为还是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之前见您晕倒,我在外雇了一位女仆,帮您擦身散热并换了衣服,看来现在您果然已经好多了。”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但仍存在一些疑问,“您为什么不请医生呢?”
“据我所知,医生只会给您放血,但恕我直言,放血疗法只会让您的身体更加虚弱。”
查德维克先生很快就走到了我暂住的房间门口,而后,再一次将我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的动作非常地轻柔小心,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像是在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又像是一件心爱的玩具。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由得有些近了,我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向他,而他的睫毛也忽得颤动,抬眸看向我。
他碧蓝的虹膜真的很好看,漆黑的瞳孔随着光线的暗淡而缓缓收缩,深邃地好似有什么在其中缓缓涌动,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笑容,斯文严肃的学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同的神态,但在我要细看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
“等会儿,那位女仆还会再过来,如果你饿了的话,我去请她煮一些食物。”
他压低嗓音,而后准备转身离开。
“查德维克先生,”这一次,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是感激却又疑惑的,“我很好奇,您如此帮助我,不仅提供住处,还照顾生病的我……仅仅只是因为我和你遭遇了一样的状况吗?”
男人停下脚步。
“既然您觉得独自一人的生活十分孤单,那您能不能具体地告诉我,祂们究竟对您做了些什么呢?”
困了,我的拖延症没救了……明天可能会改一下
女主:反复在信任和怀疑中横跳
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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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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