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周目(十四)

送完报名表回来,伊荷明显感觉锡娜对她疏远了。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答应她的请求,锡娜找到了另一位愿意和她一起报考法丸社的女生。

晚餐时也婉拒了她的邀请,和那名女生一块儿走了。

伊荷没有太在意。

收拾完桌面,正要离开座位,一道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柯、柯兰尼同学…”

她回头,见是乔姬。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乔舒亚靠在门边等人,他妹妹一个人站在过道上。

伊荷停下脚,“有事吗?”

乔姬走上前,看了眼伊荷的动作,“你现在要回宿舍吗?”

“先去餐厅。”伊荷随口说,“要一起吗?”

乔姬眼前一亮,“好啊!”

她跑回去和她哥说了什么,乔舒亚朝伊荷的方向看了眼,转身离开。

她们过去时,一楼已经坐满了。

伊荷和乔姬选完餐厅回来,只找到三楼中间的座位用餐。

乔姬拿起刀叉,开始卷面条。

“那天同船的时候就很好奇柯兰尼同学,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居然是一个专业。”

大概是鼠族的本性,无论吃什么东西,乔姬都习惯性地先用门牙轻轻磕一下再动嘴,一些肉酱就沾到了嘴唇,接着又被她不厌其烦地用手帕擦掉。

伊荷不知道说什么,就嗯了声专注切羊排。

乔姬好奇地瞥了女生一眼,“不过你和费鲁格耶是好友吗?感觉你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费鲁格耶…”

“就是那个坐在你边上的女生。”

伊荷反应了会儿,才听懂乔姬在说锡娜。锡娜不喜欢把姓氏挂在嘴边,伊荷一时都没想起来。

不过锡娜和乔姬好像都问过相似的问题。

伊荷咬了口羊排,“在礼堂认识的。”

乔姬有些惊讶,那不就是比她还晚一些吗?她的语气有些复杂:“真好啊,这么快就能交到朋友。”

伊荷看了她一眼,莫名感觉这个真好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锡娜。

但乔姬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转而露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容,“忘了问,明晚的舞会,柯兰尼同学打算参加吗?”

“应该吧。”

“那你邀请到舞伴吗?”

“还没有。”

她打算明天去班上碰碰运气,虽然十足的把握,但应该也有人没有那么快就找到舞伴才对。

乔姬戳起一卷面条,没有立刻用门牙去碰,“唉,我哥也还没有舞伴。”

“格里芬同学…?”

“嗯?”

伊荷这才想起乔姬也姓格里芬,这样叫好像在叫她,于是重新说,“乔舒亚同学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乔姬眯起眼笑:“那真是太高看他了。”

“我哥他,”她斟酌了下词汇,“他是那种只要没人管,就能一个人关在屋里呆到天荒地老的类型哦。像这种活动,都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家里很希望他能阳光点,但是上午你也见到了吧…”

说到这里乔姬似乎很无奈。

顿了下,想到什么,又连忙看向伊荷,“柯兰尼同学,我不是要您去邀请他的意思,就算您去邀请像他那种胆小鬼应该也会拒绝的,所以——”

“我知道的。”

伊荷说,“没必要那么紧张。”

“……那就好。”

乔姬看她没有生气,偷偷松了口气,“对了,柯兰尼同学报了哪个社团?”

伊荷报了几个社团的名字,然后问,“你呢?”

“美术社,从小就喜欢这个。而且史密斯先生看起来是个脾气很不错的人。”

伊荷心想,那倒是没看出来。

一个好脾气的矮人怎么震得住场呢?

上午第一节是药草课,主要是辨别各种草药。授课的教授给每位同学都发了一份草药标本,边讲课边让大家自行感受。

这些草药标本像是用一种奇怪的药水保存起来的,摸起来和长在土壤里一样富有活力。

伊荷捻了捻柔软地叶片,发现它的表面除了本身的纹理和绒毛外,还覆盖一层隐形的类似软膜一样的东西,这层软膜阻止了外力的损坏。

她放下草药,打开笔记本讲这些记录下来。

课间去邀请舞伴。

她找了她考虑好的几个人选,大概是她去得太晚了,那几位同学虽然表现得十分惊喜,但全都婉拒了她,“抱歉,柯兰尼同学。我已经约到/有舞伴了。”

伊荷回到座位时,有些气馁。

大家看起来不着急,原来是因为他们早就找好了舞伴。

也许昨天就该提的。

正想着,上课铃响了。

伊荷打住思绪。

上午第四节课是实操课,所有人按学号分成两人一组去实验楼解剖青蛙。

伊荷和乔舒亚分到一组。

乔舒亚和他妹妹乔姬完全像两种人,乔姬一天说的话,恐怕有乔舒亚一周那么多。从开始动手到课程进行过半,他说过最多一句话就是,“这个,谢谢。”

如果是在工作时间,伊荷会没话找话。然而现在不是,所以她也乐得自在。

实操课的教授经过他们的操作台时,看了眼他们的进展,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又徐步走开。

因为下一次实操课是要将解剖好的青蛙重新缝合,所以这节课上完,大家要把一半青蛙组织用各自的元素魔法密封起来,带回去保存。

教授告诉他们密封口诀,给每人分了一只巴掌大的玻璃罐子,就拿起教案离开了。

伊荷密封好自己这份,看了眼四周。

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和她差不多的水元素,有部分是风元素,几乎没有火土元素的。

她正要收回视线,余光突然注意到边上的乔舒亚。

乔舒亚正抬起手,嘴唇翕动,一边念口诀一边挥动手指,一层柔和馥郁的金色光芒朝青蛙组织覆去。

伊荷怔住,抬头看他。

居然是…光元素?

乔舒亚察觉到对方的注视,没有说话,反而加快了速度,仿佛感觉到不自在。将半边组织完全密封好后,才忍不住松下肩。

发现对方还在看自己,他有些不适地道,“那个,还有事吗?”

伊荷正要说没事,想到乔姬的话,改了口风,“请问,你今晚有想要邀请的舞伴吗?”

乔舒亚以为女生会说别的事。

比如他为什么说话声那么小,为什么不看着她说话是不是不尊重人,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表情卡壳了下,回答,“没有。”

他准备补充,“我不打算去参加。”就听到女生继续道,“如果没有舞伴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乔舒亚:“…我跳舞很差劲。”

伊荷听到这话,反而有种找到知己的惺惺相惜感,“真的吗?我也完全不会跳欸。”

乔舒亚:?

一瞬间,他还以为对方是找不到舞伴病急乱投医了。

看到女生诚恳的眼神,才相信了几分,但还是不解地看着她,仿佛在疑惑为什么不会跳还要去舞会。

伊荷适时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上学,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所以每个活动都想尝试一下,才能不留遗憾嘛。”

“第一次上学,是指跳过家教启蒙和中学学制?”

“差不多。”

乔舒亚没有拒绝她,闷闷地答应了。

但他的精神看起来更加低落几分,好像遇到了什么未知的难题。

七点整,礼堂的灯光次第亮起。

西奥多坐在后台化妆间的单人靠背椅上,翻看着今晚的演出名单。

每年的新生舞会,照例是由前一年票选出的开场嘉宾和他/她的舞伴开舞,接着是由学生会安排的,各个社团推举的节目。因为没有学分要求,表演也相对放松。

去年票选的人选刚好是他,所以天一黑,他就来到了这边。

以赛亚掀开门帘,看到他的妆发还没做完,轻轻折了下眉,走过来拿走名单,“你的化妆师呢?”

西奥多被抽走名单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往椅背一靠,牵了下嘴角,“急什么?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

七点半入场,八点钟才是开场舞。

以赛亚看到这头黑狼混不吝的模样就有些不快。

他走到西奥多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发酸的额角,“甘斯布的事,我让人处理干净了。

你应该庆幸,他父亲只是个普通的豪猪兽族,一个普通的杂货店老板,无权无势。否则你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而是坐在审判室。”

西奥多微微弓背,双手交握于膝上,咧了咧嘴,上唇薄得只剩下姣好的线条,“要不是你假好心,那家伙现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以为我有耐心陪他玩?”

顿了下,他铁锈红的瞳孔看向对面,似笑非笑,“一个常年懦弱的兽族,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当着理事长的面就敢乱说话?想想看就非常有趣,你觉得呢?会长。”

以赛亚:“……”

自从西奥多来到学院后,他就没一天顺心过,但他不能发作,因为费尔南德斯家族还要仰仗这位王储日后登上国王宝座后,迎娶他的表妹莉迪亚。

如今托库戈大公才是被女王重视的存在,而温切斯特和费尔南德斯都是被女王放逐的老牌贵族。

除了悠久的历史和名声,什么也剩不下。

他们亟待一个重振家业的机会。

西奥多正是这个机会。

他自己同样深知这一点,或许正是这个缘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们制造麻烦。

以赛亚起初并没有想出手,他已经忍耐了他三年,再忍耐下去也不过四年的事。

极少有王室成员愿意读到高阶巫师,这意味着他们会错过与兄弟姐妹争夺王位的机会。

甘斯布的事尽管是个意外,但确实是他的授意。

但以赛亚确信,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他只是刚好引导了下和甘斯布关系很差,又追捧西奥多的那些学生。

让他们去他父亲店里采购,顺便说出一些令他苦恼的事情罢了。

这种事,怎么能怪他呢?

以赛亚不紧不慢地想。

听到西奥多暗含威胁地质疑,他笑了下,迅速找到反击的办法,“不过,你知道我们找到甘斯布时,他在哪里吗?”

“别卖关子。”

“是在AC冻宿舍楼中间的榉木树下。”

以赛亚形容道,“他的腿被人包扎过,上身的伤口也都做了标记,看手法,像专业的疗愈生,但编织皮肉的魔法黏合力度不够,估计是入学不久。”

西奥多掀起薄眼皮,眸光锋利,“你在说什么?”

有人敢拯救一个违背他意愿的平民?

以赛亚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纸袋丢到西奥多脚边,“我们在拐角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外套。”

他需要给这位麻烦找点麻烦做,免得一天到晚替他善后。

西奥多看了眼纸袋里滚出来的脏衣服。

即便他没有细看,过于敏锐地嗅觉还是一下子捕捉到这件薄外套上曾经闻到过的气味。

廉价、甜蜜里,带着一点呛鼻的消毒水味。

而此时,门帘外有一股相同的气味正从不远处朝他接近。

西奥多砰地踹开纸袋,从靠背椅上站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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