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咱们班有没有什么八卦啊？”程老师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走了孟承云手上刚剥好的橘子，气得孟承云翻了一个白眼：“您想听谁的啊？”
“就，”程老师看着河边的方韵言，那朵红色的花还别在她脑后，异常鲜艳，“就班长和某些课代表啊。”说着把橘子“唰唰唰”塞进嘴里。
孟承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道：“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的啊，假话我不会自己编？”
“真话就是，课代表可能想有八卦，但是班长还没有。”
程老师震惊得退了半步：“为什么？”
孟承云又剥了一个橘子：“我说叔叔，您怎么看起来这么遗憾啊？”
“当然遗憾了！好女孩又不是天天都有，他以后女朋友有我课代表一半好都不错了。”
目前还没有八卦的班长大人屁颠屁颠地到他老师那里去了，见叶老师吃橙子，非要抢：“老师给我吃一片，就一片。”
叶老师一会伸长了手，一会把橙子换个手，一会背到背后去，就是不给他：“这是我们班的，要吃找你爸爸去。”
“不要，我就要吃老师的！”程松直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终于抢到了一个橙子，美滋滋剥开吃了。二班同学惊奇地注视着，要知道，叶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他们平时上课大气不敢出，还是第一回看到有人在叶老师面前这么放肆，果然，数学好的同学就是有优待。
叶老师对程松直，那可不止优待这么简单，满怀爱意地看小孩吃完橙子，又拿纸巾给他擦嘴，取笑他像个小花猫，可把二班同学嫉妒坏了。
“老师，等会你们班做好饭了，我过来吃。”
“想得美，等会就把你赶走！”
程松直笑了两声，看到尤嘉楠跟个小尾巴似的黏着颜丹琳，过了会又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他收回视线，继续跟叶老师说话。
可说了半晌话，也没见着尤嘉楠从那边回来，环视一圈，到处都没见到，程松直有点奇怪：“老师，我上厕所去了。”
尤嘉楠一进厕所就知道出不去了，那个和他过不去的小胖子来了，他尽量保持着镇定，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洗了手就往外走，没两步就被人推了回来。
尤嘉楠知道自己的垃圾身体，跑是跑不掉的，他的嗓门也没有大到可以把人叫过来的地步，只好识相地往后推了几步：“你要干什么？”
小胖子逼上前去，不断上手推搡，撞得尤嘉楠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一个隔间的门板上：“今天总算抓到你了，他妈的是不是到处去说老子是给钱进的三中尖子班？你以为你年级第一很厉害？是不是你爸不打算把家产留给你，所以你要这么努力学习啊？以后可以来我们家做保安啊哈哈哈哈哈……”
无聊，尤嘉楠不想同他进行口舌之争，轻轻转开了头。可没想到，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小胖子，小胖子忽然抬手按着他的头往门板上一撞，“嘭”一声，疼得尤嘉楠立刻蜷了起来，头痛欲裂，连叫也叫不出来，几乎咬碎后槽牙。
“你这个小杂种，你亲爸不要你，你亲妈也不要你，你后爸对你挺好的，可惜是个变态，又给你找了个变态男人当后妈，怎么？你不跟你同学说说有个变态后妈是什么感觉？你爸这么喜欢年轻小男人，那是不是也很喜欢你啊？”
尤嘉楠疼得呼吸都不顺畅，一呼一吸之间，锁骨分明，却还是忍着疼痛道：“同性恋不是变态，但认为同性恋是变态的人，一定很变态。”
小胖子彻底发疯了，抓着尤嘉楠就往便池推：“今天让你尝尝爸爸的尿！好让你跟别人炫耀！”
尤嘉楠嫌恶地挣扎起来，却又挣不脱，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念头，可最后还是被小胖子牢牢钳制着：“放开我，放开我！”
尤嘉楠的脸被死死地按在墙壁上，挤压得变形，眼看着小胖子要脱裤子了，绝望地闭上眼，却听得小胖子吼道：“看什么看？”
有人！尤嘉楠蓦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陌生的男生目光躲躲闪闪，似乎想上厕所，又不敢上，被小胖子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如果等下老师来了，我下一个就收拾你！”小胖子警告了一声。
那男生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
尤嘉楠趁机挣脱了钳制，可还没跑出两步，又被逮了回来，一把按在洗手池上。小胖子按着尤嘉楠的脖子，将他的头挤到水龙头下面，一下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流水“哗哗”冲刷而下。
尤嘉楠浑身冷得不受控制，双手到处拍着，却挣脱不得，脖子一挣，后脑勺却直直撞上水龙头，疼得他差点咬掉舌头：“救……救命……爸爸……”
“哈哈哈哈，不如你跪下来叫我爸爸，求我放了你，我就考虑考虑，怎么样？”
尤嘉楠却不出声了，流水顺着他的脑袋一直流进眼睛里嘴巴里，让他眼睛也睁不开，呼吸也成问题，两脚不住蹬着，一点用也没有。
“放开他！”
小胖子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一个和自己有仇的，程松直初一的时候打过他一拳，他一直想报仇来着，但是程松直太刺头，不敢惹，就把这些账都算到尤嘉楠头上了。
“我不放你怎么样？”
“那我就打电话叫老师过来。”程松直说着拿起手上的手机，做出一副要打电话的样子，“哦，刚刚我拍视频了，要不要我发到学校表白墙？或者发给，你家里公司那些合作伙伴什么的？”
“你！”小胖子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程松直身上，顺势放开了尤嘉楠，“你别乱来。”
“让他过来。”
小胖子气呼呼的，两手一摊：“我没抓过他。”
尤嘉楠头上全是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低着头快步走到程松直身边去了。小胖子见状，瞪了他们俩一眼，走了。
“没事吧？”程松直转头问，见尤嘉楠这一头的水，便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给他擦水，“天气还怪冷的，你擦干吧。”
尤嘉楠的头发被这么一淋一擦，立刻乱七八糟的，像鸡窝似的。程松直不由得笑了一声，余光却瞥见他左边额头靠近发际线一处紫红：“这里怎么回事？”
尤嘉楠惊魂未定，话也说不出来，可是程松直却立刻明白了，也不管尤嘉楠，立刻追了出去，对着小胖子后心狠狠一推，把小胖子推到在地，骑坐在他身上打了起来。
“程松直，你疯了！放开老子！他妈的！”
程松直一言不发，拳头对着小胖子的脸狠狠落下，打得小胖子眼冒金星。他这两年是乖小孩了，可当年也是没人敢惹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小猫坎迪？
可这外面不是厕所里，这俩人很快把老师同学都引来了，小胖子只挨了几下就被解救了，一见到老师立刻告状：“老师，程松直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除了拉开两人的老师同学，其他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围了过来，可程松直却还是非常生气嚣张的模样，真如校园霸凌一般。
“程松直！”程老师和叶老师急急忙忙赶来，就看见程松直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可对面的同学鼻血都流出来了，“你进三中就是来打人的？！”?
程松直气头上，对着程老师就吼：“我说我是对的，你信吗？”
“程松直你冷静一下。”
“我不冷静！我说我是对的，你信不信？”程松直定定地看着程老师，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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