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松儿,起床啦!”

“嗯~”程松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扯被子盖过头,接着睡。

昨晚刘巍思把程松直抱到自己的卧室,怎么哄也哄不住,最后小孩实在是哭累了,直接就睡过去了。刘巍思平时醒得很早,今天早上想着小孩昨天奔波了一路,又睡得晚,所以没叫他,让他多睡一会。可这会儿程老师都快做好早餐了,小孩还没起床,刘巍思没法子,只得来叫,拉开一点点被子,柔声唤道:“松儿,太阳晒屁股啦!”

“嗯嗯。”还是不睁开眼。

刘巍思干脆上床抱着他,不许他扯被子,在他耳边讲故事:“师爷讲故事给你听。以前,有两个很有钱的人,一个叫石崇,一个叫王恺。”

“嗯。”

“有一次呢,皇帝送了一颗很漂亮的珊瑚树给王恺。王恺当然很得意啦,叫石崇来看。石崇一下就把珊瑚树打碎了。”

“嗯?”程松直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问,“他赔钱了吗?”

“你起床我就告诉你。”

程松直非常惋惜不能再睡觉了,只好睁开双眼,但还是舒舒服服地躺着:“师爷快告诉我。”

刘巍思笑着抱起小孩:“师爷抱你去刷牙洗脸。”

“师爷快告诉我!”

看着师爷没有开口的意思,程松直只好放弃,站在洗漱台前,往嘴里含了一口水,准备刷牙。

“没有,他拿出了更多的珊瑚树。”

“噗——”程松直差点被呛到。

刘巍思笑了几声,催促小孩刷牙洗脸。

程松直洗干净,拉着师爷的手往餐厅走:“师爷,我想到一个差不多的,我和我的朋友都有很多作业,有一天老师给了他一沓超厚的试卷,我看了一眼就撕掉了,然后拿出了更厚的试卷。”

“哈哈哈哈哈······”刘巍思笑个不停,这小孩太有想法了!

早饭没倒腾完,刘巍思牵着小孩到沙发坐着,程松直坐在师爷腿上,问:“师爷,您有很多这种故事吗?”

程松直觉得很神奇,明明昨天才觉得很生疏,可是跟师爷睡了一晚就什么都可以说了,好像上辈子或者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么亲密的一样。

刘巍思点点头:“我以前就是这样叫你爸起床的,但是他不吃这套。”

“为什么?”

刘巍思摇头晃脑的,学着程映泽不耐烦的样子:“他每次都说听过了听过了,又接着睡,有一回说了一个小时才把他说醒。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但是程松直的重点显然不在最后一句,他只是有些失落地想,原来师爷对爸爸这么好啊!“他从来不叫我起床。”

刘巍思慈爱地摸摸孩子的头,正要安慰他,却又听孩子说:“我知道他很辛苦。”

刘巍思当真是心颤,这孩子才十三岁,失去了妈妈,又离开爸爸这么多年,但还是善良。这么一想,程映泽就更可恶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吃饭啦!”程老师端着早餐往餐桌上放,看那爷孙又搂又抱的,不禁纳闷:为什么他儿子跟谁都亲亲密密,唯独到他跟前就百般恼人?

程松直上回来的时候还小,情绪也不稳定,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次来觉得格外有意思,这房子不大,但处处弥散着程老师的气息,墙上挂着他十几年前的毕业照,书房里放着他看过的书,程松直每走一步,都有一种跟年轻的爸爸时空重合的奇异感。

他在书房里最里头的书架上看到一把戒尺,单独一个格子,用一个暗红色的架子盛着。

“师爷,我想看那个。”

“哦,那是你爸的戒尺。”刘巍思微微踮脚,取下戒尺,递给他。

程松直这才看见,戒尺尾部还缀着流苏。他双手接过戒尺,光是手感就知道不一般,戒尺正面雕了细细的花纹,背面靠近流苏的地方刻了四个小字。

吾儿映泽。

程松直疯狂地难过起来,为什么师爷会对他爸爸这么好?为什么没有人这样对他?他酸溜溜地说:“他都不送我戒尺。”

“送戒尺有什么好?有戒尺要挨打。”

“没戒尺他也打我。”说着哭腔都出来了。

刘巍思坐下,心疼地把孩子抱在怀里:“你想要,师爷送你柄新的,嗯?”

程松直抬头,见师爷没有骗他的意思,把头靠在师爷肩上:“嗯,谢谢师爷。”完了又问,“那其他人的戒尺呢?也放在这里吗?”他总觉得着柄戒尺的位置太正中了,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别人没有戒尺。”

“为什么?师爷偏心吗?”

刘巍思笑笑,说:“松儿,别的学生叫我老师,是因为他们考了我的硕士博士研究生,但是你爸爸不一样,他是……”

他是我当作儿子一样养的。

可是刘巍思不知该如何跟孩子解释这个,又怕孩子多想,干脆不解释了:“反正,他就是不一样。”

程松直有些疑惑:“他很好吗?”

“哪里好?最不好的就是他!”刘巍思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程映泽的糗事,“那个时候我们开师门会议,师兄师姐讲论文呢,他一个人在旁边吃饼干,吃了一桌饼干屑,人家说完,我还没说话呢,他就说人家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后来他有个师兄来跟我说,’我们以后再也不想跟程映泽一起开会了’,我回来把他打了一顿,他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果然下一次他就没吃饼干。”

“真的吗?”程松直觉得不可信。

“真的,他迟到了一个小时。”

程松直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他爸爸为什么这么神奇啊?

“他有一回跑来给我背诗,背了好几十首,全是情诗,我说程映泽你吃错药了,我鸡皮疙瘩起一身,他说’老师,我想给阿兰写首诗,用哪个好’,我想了想,给他说了首最难的,他就把那个写给你妈妈,你妈妈没看懂,骂了他一顿。”

“哈哈哈······”程松直都要笑倒了,头直往后仰,幸亏师爷搂着他,不然就要摔了。

这一仰头,程松直竟在背后的墙上看见了一幅字,写了两句诗,他不笑了,指着说:“师爷,这个!”

刘巍思颇为惊喜:“看出来啦?”

程松直扭头过去,一个一个字认:“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师爷,这是我的名字吗?您怎么知道?”

刘巍思脸瞬间黑了:“什么叫做我怎么知道?”

程松直没明白,他就是问师爷怎么知道他这名字是不是从这儿来呀!

没想到,他师爷立刻炸毛,拍着桌子吼:“我当然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呀!程映泽那个混蛋,是不是什么都没告诉你?!”

程松直没见过师爷发脾气,吓得大气不敢出,结果他师爷又给他表演了一个半秒变脸:“松儿,师爷不是冲你,别怕别怕,都怪你爸爸,太气人了,等会我就骂他去!”

程松直偎在师爷怀里,想,怪不得他总觉得和师爷和亲近,原来连名字都是师爷取的。

程松直昨晚没睡好,闹了半天就累了,直打哈欠。吃过午饭,见师爷坐沙发上看报纸,便跑过去,挨着师爷,不一会儿眼皮就重得直往下压,身体也慢慢地滑到沙发上,就着这个姿势入眠了。

刘巍思看孩子睡着,动也不动,继续看报纸。

程老师收拾完餐桌厨房,见了小孩这模样,轻声道:“老师,我抱他回去睡吧。”

“没事,就让他睡吧,昨晚没睡好呢,你一抱又给弄醒了。”

程老师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道:“您也别太宠他了,这么大个孩子,容易宠坏。”

“得了啊,别人说就算了,你也好意思说?你忘记你怎么折腾我和你师爷的啦?你这宽于律己,严于待人的把戏,省省啊!”

“怎么这么记仇啊?”

刘巍思想起他年轻时候的事,开心得不得了,说个不停:“……那会严先生还在呢,你去一回就告一回状。严先生多喜欢你啊,你说什么他都信,叫我一定要好好安慰你,我都烦死了,心想也没个人安慰我。”

程老师都要笑倒了,话也说不出来,又怕弄醒了孩子,憋着不敢出声,双脸憋得通红。哪想那小孩早就醒了,只躺在师爷腿上装睡,听他们说那些他不知道的事,也跟着要笑,一动,就被师爷给发觉了。

于是程松直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眼睛掩饰自己的表情。刘巍思抱着孩子:“来,师爷抱你去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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