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关键人物周琴，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经过这件事，陈予舒彻底对亦升刮目相看，现在的亦升已经渐渐掌握了和魂源沟通的技巧，与小象之间形成微妙默契的配合，她也是这场追捕行动，乃至整个走私案件调查过程中，首屈一指的功臣。
“亦升，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回龙城去，会替你交一份申请，邀请你正式加入龙城警备队的特别行动组。”
回程的路上，陈予舒突然开口。
亦升闻言一愣，等她反应过来陈予舒的意思，顿时一张嘴张得老大，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垂下头去，拧着眉犹豫起来。
陈予舒看出她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唔。”亦升有些小纠结，说不上来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但她又怕自己回答不愿意会惹陈予舒生气，便小心翼翼地开口，“去警备队的话，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跟着祁博士做研究了？”
陈予舒讶异于亦升居然在纠结这个问题，她轻嗤一声，笑道：
“没想到你居然还挺喜欢研究院的嘛，比起警备队，更愿意待在研究院，是这个意思吗？研究院哪里吸引你，你说说看，难不成，是因为祁未长得比我好看？”
陈予舒冷不防一句玩笑话，惊得亦升汗毛倒竖，她怎么觉得陈警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像夹着刀子一样。
亦升吓的腰杆儿都挺直了，手一抖就从小花豹尾巴上揪下一撮毛，小花豹骤然吃痛，回头朝坐在亦升身边的一名警员龇牙咧嘴，那名无故背锅的警员一脸莫名其妙。
这话她要怎么接？总不能直接说她是觉得祁未更好看吧？不对，说到底她想留在研究院也不是这个原因啊！
“陈、陈警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和祁博士是不同类型的大美女，都很好看，这没法比较。”
她宕机的脑袋卡机似的有些发热，运转飞速，绝地求生。
开车的徐刑和封红叶都憋着笑，他们哪里不知道陈予舒是故意在捉弄亦升。
想进警备队的人数不胜数，何况陈予舒亲自写举荐信，哪里晓得亦升是这么个不开窍的傻子，陈予舒抛出橄榄枝，她居然犹豫好半天不接。
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陈予舒向来心气很高，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可不得好好捉弄她一下。
好在亦升笨是笨了点，但嘴还甜，没那么实诚地直说祁未更好，陈予舒嘴里啧啧有声，哼道：
“你来警备队，我可以调你去研究院继续协助祁未的工作，但是警备队这边也要随时待命，有什么任务，你不能推辞，必须第一时间过来，除此之外，和之前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她难得如此耐心地解释，一来是看重亦升的潜力，同时也出于一种私心，像亦升这样拥有沟通魂源的能力的人，姑且称之为异能者，不能任由她再逍遥在外，必须在警备队的管控之下活动，以免发生难以预料的变故。
并非她对亦升的品性有所恶意揣度，这不仅仅是限制亦升，更是在保护她，让亦升跟随警备队一起行动，亦升的个人资料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保护，也更不容易被别人盯上。
亦升仔细听陈予舒说完，抿着唇一语不发，似乎在仔细思考。
陈予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屁孩也太难搞了，看起来傻傻的似乎任人摆布，事实上心里想的东西没人知道，如果因为她单纯的外表而小看她的话，迟早是要吃亏的。
“这样吧，等你见到祁未，你跟她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也可以，等你想好了，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
陈予舒再次让步，这份耐心甚至让封红叶和徐刑感到惊讶。
亦升心里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扬起脸来，爽快地回答：
“好的，谢谢你，陈警官。”
和祁未商量一下的话，祁未如果说她可以去，那她就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祁未的话成了她行事的标杆，祁未让她做什么，她半点犹豫也不会有。
徐刑开车回到诊所，陈予舒让车上警员留在车上，自己领着亦升下了车，先向法医了解了一下验尸的进度，没有得到确切答复，便接上祁未，众人一起回到基地。
陈予舒忙于审讯周琴及帮助她逃跑的另外几个嫌犯，将亦升扔回给祁未后就继续忙碌，亦升跟在祁未身后往宿舍走，将今天陈予舒在车上跟她说的那番话向祁未复述了一遍。
“你有这个机会进入警备队，而且还是不受拘束的特别行动组，陈予舒给你开出的条件的确非常优越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以祁未对陈予舒的了解，一听到‘特别行动组’这个名字，她就明白了陈予舒的打算，也猜到了陈予舒做出这项决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亦升的保护。
在研究方面，亦升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其实不多，但是她拥有沟通魂源的能力，这项潜能如果运用得当，利用警备队的职能之便，她可以更加自如地出入一些地点场合，也可以更加便捷地阻止某些坏事的发生。
对于现阶段的亦升而言，留在警备队的确更合适一些。
所以，她针对亦升目前的情况，向亦升提出自己的建议，但是至于去留，还是要亦升自己决定。
“嗯。”亦升听祁未说完，认真地点了点头，遂回答道，“那我就去警备队，陈警官说我就算去了警备队，也可以来研究所继续帮忙。”
祁未闻言失笑，回头看她：
“你就这么喜欢在研究所打下手吗？在警备队好好努力的话，还能有机会立功升职，在研究所你就只能永远做我的助手，不觉得遗憾吗？”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祁博士给的，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都幸运，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亦升没有深入思考，祁未这样问，她心里的想法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了。
祁未愣了一下，脚下步子渐缓，最后停了下来，转身直面亦升。
亦升也跟着停下脚步，两人就在走廊里面对面站着。
一时间，亦升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走廊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亦升。”
祁未轻轻唤了她的名字，唇角微微抿起，隐约着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亦升挺了挺背，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应道：
“嗯。”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你，比一个星期以前，要坦率很多？”
祁未微笑着开口，澄澈的目光温润如水。
一个星期以前……亦升低下头，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按日子一天天的算，一个星期前，她才刚到研究所，也是，第一次同祁未相处。
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慢，这段时间她经历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从龙城到蜀州，又来了潭川，原来，才过了一周而已。
尽管她现在依旧腼腆内向，但是到底和以前的她有了很大的区别，她不再畏畏缩缩，有什么想法也会直接同祁未讲。
从初时的胆怯、迷茫，再到现在融入研究所，融入警备队，获取那些难得的信任，真的仿佛大梦一场。
而这些，是一开始祁未给了她机会，她才能拥有的。
“祁博士。”像是被祁未的笑容感染了似的，她也跟着笑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微微弯起，由衷地回答，“能有这些改变真的太好了，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她学识不深，不会说什么深奥有哲理的话，只能重复这一句，真的，太好了。
她不仅胆子变得大了，连心也贪了。
一开始她只是想跟在祁未身边，能帮上忙就好了，但是现在，她还想实现祁未的梦想，平息符灵的愤怒，还想更深入地了解祁未，想有朝一日，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
但是，这些秘密只能藏在她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说，哪怕是祁未，也不能。
她还没有资格。
警备队，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当天晚上，陈予舒审讯周琴之后得到最新线索，在越水和潭川的交界处，有一个很旧的皮革厂，在去年年末，皮革厂临近倒闭的时候，周琴给他们投了一笔钱，并且接手了皮革厂的经营项目。
自此以后，他们明面上是生产人造革，但背地里，他们雇佣了一大批偷猎者，从潭川自然保护区内猎杀野生动物，将象牙、兽皮等值钱的东西进行简单加工，然后混在人造革里偷运出去，高价售卖。
至于目的，无外乎钱。
周煜治病需要大量的钱，庞于东为基地忙活了一辈子，根本没有攒下什么积蓄。
她父母早亡，只剩这一个弟弟，所以当那个骗子找到她，说可以让她弟弟还魂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人一大笔钱。
但是即便她做了这么多，依旧没能挽回周煜的性命。
审讯室里，周琴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审讯室外，庞于东怅然长叹，将烟蒂狠狠按在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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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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