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
亦升有所悟，她的泥塑可以让魂源寄存在里面，而且，她在捏泥人的过程中，可以召请心头所想的目标的魂源。
难道这些，并不是意外，而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是爷爷交给她的塑造方法里，夹杂了些更加神秘的东西？
这念头一出来，立即就被她否定了，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
怎么可能？爷爷做了一辈子的泥塑，没有出人头地，也没有万贯家财，这门手艺从她祖上传下来到她手里，没看出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呀。
“如果要说哪里不一样……”亦升呢喃着开口，“它们可以待在里面……”
它们是谁，不言而喻。
“没错。”徐夏微笑点头，“这就是你的泥塑与众不同的地方。”
“正因为此，我断定爷爷应该也是界内的人，而且身怀绝技，换句话说，爷爷是个隐士高人，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你界内的事情，也许是不想让你牵扯进界内的纷争，所以你对驭灵师的一切都不太了解。”
徐夏很耐心地向亦升解释，虽然用了一些术语，但亦升还是勉强能听得懂。
她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她的爷爷，一个普普通通的泥塑艺术者，居然还是个隐士高人？
“你的意思是，我爷爷懂得沟通魂源的秘法？而且还非常厉害？”
“是的，也许还不止如此。”
徐夏煞有介事地点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她微偏着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去你家找你，碰见过爷爷手里拿着一个泥塑自说自话，具体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但是现在想来，也许他并不是自言自语也不一定。”
“而且，你不是曾跟我说过，你小时候时常遇见一些怪事儿，有一次你们住的那条巷子遭了贼，挨家挨户都被小贼摸了个底朝天，就连我父亲收藏的一些古董也被顺走了，但是偏偏只有你们家，什么也没丢。”
听徐夏讲起这件事，亦升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这些事情如果徐夏不提起来，她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有那么些不同寻常。
“可是，我们家本来就穷，也没什么东西好偷的呀。”
她一直这么以为，想必是因为她家太穷了，小贼才不愿光顾。
“呵。”徐夏闻言笑起来，笑容温暖柔和，令人赏心悦目，“你真的太可爱了，亦升，就是因为你这么单纯善良，才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我想，也许这才是爷爷不把真相告诉你的真实原因，他怕你受到伤害。”
不管亦升怎么说，徐夏都认定了亦升的爷爷是个隐士。
“可是，除了泥塑能存储魂源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特异之处。”
亦升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可能爷爷的事情，她的确没那么了解呢，毕竟爷爷只交给她泥塑这一项技能，也就是这一项能力，如今那么与众不同。
徐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这才又道：
“我来找你，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你确认一下，你的泥塑究竟藏了怎样的潜力。”
“唔。”亦升点头，对方也是出于一番好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那小夏，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这疑问憋在她心里半天了，不问清楚她可能会一直惦记。
“你说。”
“你是怎么接触到魂源的？”亦升问道，“你来找我，除了告诉我这些之外，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徐夏一只手撑着脑袋，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这些事在我出国之前也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我去了国外之后，我父亲跟我说起这些，原来我们徐家在这方面还有些渊源。”
“徐家祖上也是界内之人，祖传了一种蕴养魂魄的法门，可以和灵体沟通，并与有缘的灵体达成协作，签订契约，故而叫做驭灵。”
“徐氏祖宗懂玄学，但是极重血脉，因为我是长女，父亲又是徐氏嫡系，所以我在成年之后，才有资格了解到这方面的事情，即便如此，也因为我是女孩儿的缘故，在宗祠传承的争夺上不占优势，吃了不少苦头，才得到传承法典。”
回忆的过程中总有些不太好的东西，徐夏因此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摇头不再细想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继续同亦升解释：
“如今这个世道有些不太平，许多凶灵作祟，横行无忌，故而界内之人时有出动，平息争端，而像我们徐家这样的驭灵家族世界上还有很多，你现在看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徐夏说得越多，亦升越感觉不真实，似乎从她开始接触魂源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接触的世界就变了模样。
现在徐夏又告诉她，这个世界不只是有鬼，而且还有很多人类可以和这些魂魄交流沟通，甚至有像小说里描述的那些秘法，典籍，引来各种各样的争斗。
“说了这么多，我们绕回原来的话题。”徐夏将目光落在亦升身上，微笑着说道，“因为你对这些事情不了解，所以你也不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特殊。”
“我简单一点来讲，通常情况下，灵体除了有一定几率可以附着在活人和完整的尸体上，和驭灵师特别炼制的法器之外，一般的物件是不能被附着的。”
“而你的泥塑却可以让灵体寄居，这是其一。”
“其二，驭灵师需要用自己的精神力蕴养魂魄，这样同驭灵师签订契约的魂魄魂力得到补充，才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然消散。”
“而且，契约带有强制性，绝大部分的灵体对人类都心存恨意，所以要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驭灵师的精神力是有限的，提升精神力的途经也有限，还要防止灵体趁驭灵师精神力亏虚之际反噬自身。”
“所以，一个驭灵师只能和一个灵体签订契约，已经和灵体定过契约的驭灵师，除非前一个灵体消亡，又或者解除契约，否则不可能拥有第二个灵体。但是，你身边却有三只灵体和谐共处，这真的非常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徐夏笑起来，云淡风轻地说道：
“界内众多驭灵师，被自家灵体反噬而暴毙的人也不在少数，多得是贪心不足，妄图强行与第二只灵体签订契约的驭灵师，其下场无外如是。”
亦升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和魂源沟通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她想到小象和那两只野猪，心里不住地念道起来，她和这些魂源之间应该没有签订什么契约吧？也不会被反噬吧？
一时间，亦升心乱如麻，害怕极了。
“你不要担心。”徐夏看出亦升的担忧，笑道，“你那几只小宠物没有与人签订契约的迹象，应该的确如你所言，是自愿待在你身边的，这种现象虽然少见，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听了徐夏的解释，亦升由衷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等她完全放下心来，徐夏又道：
“但是，有一点你需要注意。”
“什么？”
亦升问。
“不管灵体是自愿留在你身边也好，还是由于契约的缘故强行捆绑，灵体要继续进修，哪怕只是维持不散的状态，除非狩猎其他灵体，否则只能从宿主的身上获取精神力来填补自身的空缺。”
“没有契约支撑的灵体很难成功狩猎别的灵体，这就导致它们在自然条件下是很难存活的，哪怕它们附着在你的泥塑上，它们也同样需要补给能量，这能量只能从你身上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徐夏解释得非常细致，亦升听懂了，故而她的额角也开始渗出冷汗。
小象和野猪寄住在她的泥塑里，以泥塑为媒介，它们能从亦升身上获得能量，虽然没有契约的约束，也不存在反噬一说，但长此以往，亦升自身的精神力若不得到锻炼，则很容易虚亏。
她咽了一口唾沫，犹豫了几秒钟，这才问道：
“如果……精神力透支，会出现什么情况？”
“就像你来的时候那样，深度昏迷，再严重一点，可能会影响你自己体内的魂魄，魂魄受创，轻则影响记忆，容易记不清事情，重则长睡不醒变成植物人，或者痴呆疯癫，俗称精神病。”
亦升背脊一寒，细思极恐。
她已经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昏迷两次了，如果再多几次，很难想象后果会怎么样。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为难极了，不由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
那三个魂源离开泥塑，不从她身上汲取能量的话，它们就会消失，但是如果由她提供能量维持它们的魂体，以她目前的实力，又很容易伤及自身。
亦升愁得不行。
“办法当然有，就看你愿不愿意那样做。”
徐夏微笑着说道，同时手腕一翻，取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
亦升定睛看去，那是一枚红色的水滴形状的吊坠，看不出材质是什么，粗略一瞅，感觉像是红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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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三章 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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