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舒的车子开向祁氏大院,在院门口被拦了下来,祁家的保安绕到车前来查看陈予舒的身份。
“你好,我是龙城警备队的陈予舒,前来拜访祁老爷子。”
陈予舒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双手递给那名保安。
保安查看过后,虽面露狐疑之色,但确认警官证并非假造,人证一致,于是点头放行。
陈予舒将车开进大院,亦升下车的时候将小花豹留在车里,并叮嘱它乖乖待着。保安已经将陈予舒前来拜访的消息告诉院内的管家,管家于是下楼来接待。
庄一如和亦升一左一右,主动落后稍许,随着陈予舒去厅内等候。
“陈警官,我们老爷现在正在午休,您要见他的话,可能需要再等一会儿。”
管家慈眉善目,说话时的语气也非常谦和,但他这话里的意思,明白人都懂。
陈予舒自然不会和老人家计较,也知道祁戎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今天上门来也不一定能见得到祁未。
但是,只要见到祁戎,有些事情必须和祁戎沟通,她们才能有带走祁未的机会。
她在大厅里一坐就是半个小时,眼看中午就过去了,楼上终于传来慢腾腾的脚步声。
“老爷。”
管家朝楼梯口上渐渐显出身形的人躬身行礼。
陈予舒等人站起身,见祁戎正要下楼,手里的拐杖撑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每一声都好像叩在在场之人心口,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特别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亦升,吓得双手不停冒冷汗。
常年官场打拼,祁戎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陈予舒纵然桀骜,在此人面前也不得不服软,落了下乘。
她稍稍躬身,领着庄一如二人神态恭敬主动向祁戎打招呼,唤道:
“祁先生。”
“陈警官,久等了。”
祁戎微微眯眼,看似在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无波无澜。
他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脸上的皱纹并不明显,除了早年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伤了腿,留下暗伤,每逢阴雨天气就不得不杵拐杖出门外,身体还算硬朗。
“哪里,晚辈只是在厅里坐了一会儿,还有幸尝了一杯好茶。”
面对祁戎,陈予舒的态度不卑不亢,全然一副面对自家长辈时的语气。
祁戎轻声笑了,杵着拐杖下楼,管家立即迎上去,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的脚步走得更稳一些。
他的目光从庄一如和亦升身上扫过,亦升倒是简单,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跟班,但是庄一如却相当沉稳,他的注意力在庄一如脸上停留片刻,遂开口问道:
“这二位是?”
陈予舒早就想好托词,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们都是特别行动组的人。”
祁戎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不再多问。
等祁戎在主位落座,陈予舒等人才重新坐下。
亦升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她坐在庄一如身边,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管家先沏了一杯新茶端到祁戎面前,这才又替陈予舒几人的茶杯里添了热水。
“听说陈警官前阵子去了潭川,办了一件大案,如今风头正盛,颇得顾老将军赏识,想必要不了多久,又能高升了。”
祁戎抿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下之后,轻笑着说道。
陈予舒本是个急躁的人,但在此时也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祁戎绕圈子。此时祁戎说这话,哪里是真的在祝贺她,分明是在用言语敲打她。
她垂下眼眸,谦逊地回答:
“祁先生过奖了,查办案件是晚辈分内之事,只要能为人民服务,在哪个岗位都是一样的,晋升与否对晚辈而言并不重要。”
“那你今日来此地要人,也是分内之事吗?”
祁戎眸光一寒,忽然抬高声音,如当头棒喝。
亦升吓得打了个激灵,陈予舒也心神一震,祁戎的气势果然不容小觑,枪林弹雨里闯过的陈予舒居然也在这一喝之下微微失神。
“并非如此!”她很快回过神来,腰背一挺,直面祁戎的眼睛,沉着冷静地回答,“祁先生,晚辈今天来这里,并不是要说服先生让祁未回研究院,而是为了来见你。”
“哦?”
祁戎微眯着眼,用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却也不为他的气势所慑的庄一如,心头更加警惕。
他收回目光看向陈予舒,忽而一笑:
“那你说吧,什么事?”
他这一笑,身上的骇人气势也随之收敛,陈予舒心头暗惊,祁戎气势收发自如,沉着内敛,如果不是她一直心神紧绷,刚才那一下还真的有可能被吓到说不出话。
“祁先生。”陈予舒紧绷着脸,“晚辈想和你聊一聊天灾。”
“天灾?”祁戎脸色稍寒,“你想说什么?”
他作为祁未的父亲,虽然明面上没有对祁未的研究项目发表看法,但是他对祁未所做的事情一清二楚,也知道祁未研究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天灾。
陈予舒要和他聊天灾,其目的自然和祁未脱不了干系。但陈予舒表现得十分谦逊,话已至此,祁戎不能直接打断她的话。
或者说,他想看看,陈予舒凭什么说服他。
陈予舒平静地看着祁戎的眼睛,沉声问道:
“晚辈想问问祁先生,您对天灾了解多少?”
“小未的所有研究报告,不论已发表的还是未发表的,我都看过,她有关于符灵引发天灾的猜测,我也知晓,这些,够不够?”
祁戎哼声回答,冷锐的双眼不怒自威。
根据祁戎的答案,陈予舒心里有了计较,她微微一笑,肯定地回答:
“不够。”
祁戎闻言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陈予舒也没有卖关子,她朝前稍稍探了探身子,说道:
“虽然祁先生的确在这方面下了功夫,想必内心也有自己对天灾的判断,但是,晚辈要告诉祁先生的是,对于天灾的真正情况,最了解的人,并非祁未。”
陈予舒这话的确令祁戎感到意外,和天灾相关的研究记录基本上只有祁未一个人经手,所有资料也都存在祁未的研究室,要说除了祁未之外,最了解研究内容的人就是陈予舒了。
但说有谁比祁未对天灾的了解更加深刻,祁戎有些不相信。
面对祁戎怀疑的目光,陈予舒依旧镇定自若:
“祁先生既然知道祁未的研究进度,那想必您也清楚,近来研究院里来了一个新人,叫亦升,也就是你身边这位小姑娘,不过因为她的特殊能力,她现在已经是特别行动组的人了。”
祁戎的目光顿时落在亦升身上,骇得亦升冷汗直流,还必须硬生生抗住迎面而来的气势,免得闹出笑话。
“你该不会告诉我,比小未更了解研究内容的人,就是这个新人?”祁戎质疑道,“这一点都不好笑。”
“当然不是。”陈予舒始终保持微笑,“您误会我说的话了,我说的是,对天灾最了解,而非对研究内容最了解。”
祁戎眼里露出些疑惑来,研究内容和天灾,难道不是一回事?
陈予舒看出他的疑惑,于是主动开口解释:
“虽然祁未的研究项目的确是符灵引发天灾的原因,但是亦升,她的存在比较特殊,她是一个可以与魂源直接沟通的人,所以目前祁未的研究里所涉及的一些文件和资料,都是来自于亦升和魂源接触之后得到的答案。”
“换句话说,祁未专注的是研究本身,而真正了解天灾情况的人,其实是亦升。”
陈予舒言及此处,稍稍一顿,而后才道:
“其中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信息,亦升说起过,但是祁未并未将其记录下来,因为这个消息有可能引起整个世界的动荡和恐慌。”
陈予舒这句话一出,祁戎立马变了脸色,眼眸一寒,追问:
“是什么?”
“不出百年。”陈予舒,叹了一口气,而后她抬起头来,目光凌冽,“世界即将毁灭。”
祁戎两眼一瞪,随即拍案而起,喝道:
“天方夜谭!你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有怎样的影响吗?!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以乱说?”
坐在一旁的亦升缩了缩脖子,她明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吭声,只能把这口锅背好。
“怎么会没有证据。”陈予舒面不改色,“祁先生,您既然对祁未的研究项目了如指掌,想必您也知道,以目前天灾频发的程度,和近些年来天灾发生次数和强度曲线进行推测,这个数据还相当保守,搞不好,连五十年都撑不了。”
祁戎铁青着脸,瞪着陈予舒半晌没有说话。
一片沉寂之中,陈予舒顶着祁戎给的压力开口:
“所以,您知道祁未的研究对于世界而言,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吗?她有可能是救世主,但现在,她因为你想要的表面的和平而中止了手里的研究项目。”
陈予舒也站起身来,她的个子很高,站直了,能和祁戎平视:
“祁未一直在寻找让符灵减少的办法,她的全部心力都放在如何防控天灾上,虽然她目前的发现对人类而言的确会造成非常巨大的冲击,但比起人类灭亡而言,这个问题还算得上严重吗?祁先生,晚辈想问问您,您的做法,是否有些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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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二十一章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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