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八月的末尾,整个山村的居民都知道了神社出现了一名神秘巫女,她总是跟在上野杏子身后,从不说话,只用动作表达意思,却意外地能明白在表达什么。
可惜的是,这名巫女只出现了几次就再也没出现,只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那一段神乐舞更是成为无数少年的做梦素材。
神秘的巫女本人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是被迫的。
得知八月一日已经在神社住下后,小岛津纪美念着曾经的同伴情,拉上全家人一起来了神社一趟,还带了些小礼物,结果上了山却怎么也没见到人。她转悠了一圈还是找不到人,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上野杏子。
当她找到上野杏子时,上野杏子正帮着客人系祝福绳。这位大巫女完全没有淑女包袱,提了提裙角,就拿着客人的红绳爬上了神社中央的大树,动作干练又不失优雅,就像灵巧的豹子转眼间就登上了树梢。
八月一日担心地在树下守着,手里还攥着几条没系上去的红绳。上野杏子手脚利落地把红绳绑好,轻松地从树干滑下,没等八月一日说什么,拿了红绳又爬了上去。
“上野姐还是那么豪放啊……”
小岛津纪美也是一脸汗颜,她从等待的人群中走近,竟发现有一个没见过的巫女,好奇地凑上去打量了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你好,请问你认识……唉?!”
她非常自来熟地就朝着新巫女问好,正想询问八月一日的下落,对方突然伸出手把她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一开口就把小岛津纪美吓了一跳:
“嘘,是我。”
“你怎么——”
小岛津纪美忍不住想要惊呼,却很快被八月一日用手捂住了嘴,连忙眨眼挥手表示自己不会声张,终于被解放了嘴巴。她带着预设再打量了一番八月一日,竟发现这个八嘎猫的颜还是挺能打的,尤其是换上巫女服后,更有人的感觉了。
“嘶,还挺好看的,要不你以后都这么穿算了。”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到底要找我干嘛?”
八月一日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女装版本,好像换了件衣服就换了人一样,本来已经发泄掉的怒气又隐隐燃了起来,只好赶紧更换话题。
小岛津纪美也记起来自己的目的,从携带的包内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盒点心,笔记本里是她搜集的村民祝福语,还附赠了不少自家狗狗们的照片,点心则是她父母制作的和果子。
“本来想让我家人见见你的,看来今天没有机会了,就先把礼物给你了。”
如此善解人意,让八月一日都感到一丝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了句对方是不是假的。
小岛津纪美倒也不怎么生气,她回头看向已经从树上下来的上野杏子,有些羡慕地看着小孩子们能肆无忌惮地享受上野杏子的拥抱和夸奖,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没看太久,很快转回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也是会成长的啊,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成熟吧?”
“那你脸红什么?”
“咳咳咳咳!只是欣赏一些……呃,美好的事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上野姐是那么优秀的人,我会憧憬也是理所当然的。”
八月一日感觉小岛津纪美在掩饰着什么,自己的情商却无法支持他去解析,甚至还觉得对方讲的很有道理,上野杏子确实很美好很优秀,不然也不会被山口虎熊设置为最后的献祭对象,还特意凑了最具魔力的第七名。
有点地狱。
“你想和姐姐抱就直说嘛,她不会拒绝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总之,我走了!”
小岛津纪美的脸一下子红了一大个度,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再破防就要飚血了。她狠狠地将礼物往八月一日手里一拍,嘴速极快地将道别说完,风一般地逃走了。
“啊,我该放在哪呢……”
八月一日不明所以地目送小岛津纪美离去,与被留下的礼物面面相觑,最终只留下茫然的叹息。
(二)
与宿主“欢乐”的生活相反,E-1174此时陷入了巨大的思考漩涡中。
它本来以为自己今早的分析已经够完善的了,结果游客们一来,大厦塌了。
按照原先的结论,神社和酒厂基地的能量场能够影响人们的精神状态,它们能够相互抵消,并且神社方占上风。这些物质在接触人们的时候,会直接穿过,只有被系统保护的八月一日和御法川崇能够阻止其接近。
如果外来的人来了又走,这些物质会不会被携带离开?究竟是什么让它们一直待在此处,没让污染逸散到整个村子?至少在他们来到神社前,E-1174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物质。
游客一进入,E-1174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己的观察。
为了方便记忆,E-1174将神社方的友好物质命名为“修正因子”,而酒厂方的敌对物质命名为“混乱因子”。
修正因子在接触到游客时依旧像之前那样穿行无阻,游客们也没有什么反应,情绪并没有因此而有明显波动。
混乱因子被压制在神社内部,只是在外部游览的话并不会受影响,但E-1174还是找到了混在修正因子中的敌对粒子,它们的数量不多,依附力度却更强,能够精准地找到人类并附着在其身上。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大部分的粒子都被巫女们吸收,她们帮游客抵挡了大部分影响。
那些被标为黑色的粒子随着呼吸和血液循环在巫女们体内流淌,最终集聚在大脑处。修正因子并没有办法清除已成为身体一部分的混乱因子,只能加快流速压制混乱因子的影响,所以巫女们才能保持理智。
而一直没被发现异常的上野杏子在理论上应该是污染最深的一员,可E-1174却发现她的体内非常干净,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游客一般,连本地村民都或多或少有一点点混乱因子存在。
上野杏子并不是穿越者,也不像八月一日一样得到了E-1174的庇护,却如此特殊,这让E-1174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性。
[神子……]
八月一日琢磨着这个词语,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样忙活了一天,八月一日终于能够换下巫女服,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穿和服,上辈子也只是在节假日才会被父母套上浴衣,里面还必须穿上睡衣,因此经常被弟弟嘲笑还不如不穿。
那么泡温泉也一同被八月一日拒绝了,除非他能够自己一个人泡。很可惜,他的家人非常有爱,每次去温泉旅行都要一家人整整齐齐,所以他选择自己看书。
神社里配有全套卫浴,也有澡堂,不过卫浴基本上都是女孩子们在用,上野清士原本自己一个人在澡堂洗澡也等于专属卫浴了,可惜八月一日一来就变成了两人共用。
还得是家大业大,即使之前只有一人在用,澡堂也没有省下面积,完全足够八月一日和上野清士各占一个角落,还完全不怕暴露**。
当八月一日来洗澡时,上野清士已经跑进了池子里,热水升腾起大片雾气,将两人的视线遮掩大半。
八月一日将衣服脱下,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浸入水中,一点点适应着温度,花了好一会才整个人都泡了进去。他感觉自己的皮肤迅速发红,头脑也被蒸得有些迷迷糊糊,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泡了一会,突然,上野清士主动开了口:
“一日,洗好之后到我书房一趟,不要穿睡衣。”
“您不觉得这句话很有歧义吗?”
上野清士摸着胡子,想了想确实有点道理,于是换了个说法:
“我今晚有事找你,选正式点的衣服换上。”
[好像还是很奇怪。]
八月一日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倒也不是不相信上野清士的道德,E-1174已经帮他检测过了对方并没有那种意思(这是怎么测出来的?),现在只是在思考是不是这家子都不太懂修辞手法。
上野杏子那句“先活下来吧”还历历在目呢。
“有什么事一定要今晚干吗?”
“本来想今早就让你去的,结果还是觉得晚上再去也来得及。”
澡堂内突然传来巨大的落水声,是八月一日把自己全扑进了水里。他一想到今天的女装生活,许久未被使用的羞耻心忽然冒了出来,本来脑子就已经被热水蒸迷糊了,现在更加迷糊了,忍不住要埋头捂脸,一个脚滑就倒进了浴池里。
上野清士听到这个动静,有些担心地想要挪过来,八月一日一听到水声,马上抬起了头,大声阻止道:
“我会游泳!”
“哦,哦……”
八月一日神志不清地说完这句话后,又把头泡进去咕噜咕噜了一会,还挺开心。
憋了一会,八月一日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住这个温度,终于肯露头出来,并将半个身子探出池子,趴在边缘上给自己降温。
感谢水蒸气,上野清士并不知道对面还发生了什么,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将今晚的安排告诉了对方:
“我给你定了一套和服,今晚你就穿那件去。”
“嗯……去哪?”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去看一下公司的基地。”
“哦……基地啊。”
“嗯?哪里?!”
八月一日瞬间清醒了。
明天理论是八月一日生日,但也是更重要的日子,所以生贺推迟一天发(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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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来我书房一趟,不要穿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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