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视线(回忆篇1)

恍恍惚惚间,岁安澜好像听见他的名字。

“岁安澜,喂,岁安澜,别睡了。”有人用力摇了摇他。

岁安澜 从课桌上茫然地起来,不知所措地坐了一会,才看向眼前人,惊诧道:“顺时宜?你,你怎么在这?”

顺时宜以为岁安澜睡坏了脑子,朝后面喊道:“喂,你们过来看看,他是不是睡傻了?”

教室门口走过来两名穿着黑白校服的女生,其中一名短发女生双手撑在桌子上,从上到下扫视岁安澜,“看样子不像,毕竟他本来也不是特别聪明。”

说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岁安澜心里一阵无语。

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到处都是课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和试卷,黑板上还留着上堂课的板书。

学校?为什么会在学校?

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取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擦拭镜片,“哥,你怎么了?”

岁安澜转头看眼前的三人,男生叫顺时宜,短发女生叫华若锦,戴眼镜的女生叫稚阳,是他的表妹。

三人是岁安澜高中时期的好朋友,当然,以后他们四个依然是好朋友。

岁安澜见到他们,很是惊喜,毕竟后来每个人都挺忙的,一年只能见几面。

顺时宜弹了一下岁安澜的脑门,“想什么呢,再不走,元旦晚会就要开始了。”

不疼,原来是他在做梦。

稚阳见他还没有回过神,敲击几下桌面,“快点吧,哥,等会就会少见叶祝余学长几分钟。”

听见叶祝余的名字,就想起喜欢上叶祝余后,立马告诉了朋友,并向家里告知喜欢的人是男生,朋友没有介意,家人也表示理解。

岁安澜站起身,“走吧走吧,刚刚想东西想的太入迷了,没有听见声音。”

华若锦调侃:“我看你是听到叶祝余这个名字就等不及了吧。”

三人又是一阵嬉笑,岁安澜不禁有些害羞,“快走快走吧!”

“还害羞了呀。”顺时宜边跑边喊。

岁安澜追过去,“闭嘴啊。”

稚阳和华若锦就在后面慢慢跟着。

元旦晚会在学校礼堂开展,就在高一教学楼后面,不用多久,四人就到了。

岁安澜、华若锦和稚阳有节目,就先去后台准备。

后台里人山人海,岁安澜进去时一眼就看到靠在墙上的叶祝余。

华若锦用手肘碰了碰岁安澜,“看呆了啊。”

岁安澜没有反驳,他确实看呆了,高中时的叶祝余他只能用照片去回忆,而眼前的叶祝余是真真切切的,即使现在是在做梦。

叶祝余好似有什么感应一样,朝这边看过来。

岁安澜连忙转头跟华若锦说话:“稚阳呢?进来人就不见了。”

华若锦朝一个方向看去,“那呢,在那边对台词呢。”

稚阳和一个高二的学长坐在椅子上,拿着剧本讨论。岁安澜认出那个学长是之后和稚阳在一起,冷暴力出轨甩了稚阳的渣男,岁安澜想要过去阻止,但奈何根本动不了。

看样子,不能去改变会发生的事情。

记得稚阳分手后,消沉过一段时间,然后她立马就调整状态 ,比之前更加开朗,也不腼腆,变得更自信,但岁安澜还是很担心她。

直到后来稚阳跟他说:“我已经不难过了,而且当时我也不是因为他甩了我难过,只是觉得和这种烂人交往过,为自己感到可悲,我本身就是一个优秀且很好的人,没必要去留恋这种人,哥,你就放心吧。”

岁安澜这才相信稚阳真的不难过,不在意。

即便如此,岁安澜还是很想去阻止那个学长接触稚阳,可惜受到限制。

转身想要再去看一眼叶祝余,巧的是,与双手抱臂的叶祝余对上视线,两人就这样在这人群中无声地对视。

“岁岁,你来了啊,快过来。”

岁如愿喊他才移开视线。

后面不管岁安澜走到哪,他都能感受到叶祝余若有若无的视线,当初的元旦晚会,叶祝余同样盯着岁安澜,没想到在梦里还会这样。

叶祝余就这样一直看了十分钟左右,到上台的时间他才没看岁安澜。

演的话剧就是简单又传统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为什么说是传统呢?岁安澜初中也是在余城六中读的,每年的元旦晚会必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就好像是什么传统一样。

岁安澜刚开始是不想参加的,但听岁如愿说参加的人有叶祝余,就改变了主意。

台上,岁安澜扮演的是一棵树,叶祝余扮演的是一朵花,两人一左一右。

看过太多遍白雪公主,岁安澜不禁感觉无聊起来,眼睛不自觉瞟向叶祝余,他特想问问叶祝余在后台为什么一直盯着他,那十分钟里到底在想什么,岁安澜都怀疑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但仔细想想,高中时两人的交集少的可怜。

没一会儿,就谢幕了。

岁安澜脱下厚重的服装,出了一身汗,去厕所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他的刘海,此时的岁安澜还没有染发,还是一头乌黑的头发。

岁安澜喃喃:“这么看自己还挺不习惯的,好像是出国后才染的头来着。”

此时,两名男生进到洗手间,其中一名男生靠在墙上,“真搞不懂杜衡那个少爷为什么要和一个从山里来的穷小子做朋友。”

杜衡?不是姐姐的朋友吗?山里来的穷小子?岁安澜边整理头发边偷听他们说话。

洗手的男生问道:“真的假的,叶祝余真的是从山里来的?”

听见叶祝余的名字,岁安澜的心一颤,他想起这一幕了。

当时,同样在这个位置,两个人在厕所里讨论叶祝余,岁安澜听不下去,就跟对方吵了起来,眼看要打起来时,叶祝余刚好进来,双方才没打起来。

岁安澜从镜子里看后面靠着墙的男生,男生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我和他是初中同学,有次经过办公室偷听到班主任谈论叶祝余,说他一个人从山区里读出来不容易,让其他老师多关照他。”

洗完手的男生甩了甩水:“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跟班上的同学说了这件事,同学们都嘲笑他呢,说他是山里来的野人,哈哈哈哈哈,就是看不惯他有特殊关照,笑死我了。”男生捧腹大笑。

“确实很好笑啊。”另一名男生也跟着笑。

两人的笑声像是没过滤的脏水,劈头盖脸往外泼,说的每个字都裹着尖刺,听得人耳朵发疼。

实在忍不下去,岁安澜用手盛满水,泼向两名男生,“嘴巴这么臭这么脏,也不知道洗洗。”

男生大喊:“我操!关你屁事!怎么你也是从山里来的野人?”

岁安澜把洗手台旁边的水桶和拖把踢倒,发出重重的声响,在空旷的厕所里产生回音,水桶里的水打湿了男生的鞋子,“不关我的事,就是单纯看不惯,第一次见嘴里有粪还敢这么说话的人,怎么,你的出生好就可以瞧不起别人吗,你有没有教养!”

男生撸起袖子就要打岁安澜,一旁的男生连忙拦着。

岁安澜将地上的水桶拿起,里面还残留些污水,泼向那两名男生。

“你们的品行就像这桶未经处理的污水,浑身上下都透着让人恶心的肮脏,不对,就算被处理过了,也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味道。”

岁安澜双手后撑在洗手台上,向那两人挑眉。

那名男生推开拦着的男生,挥拳就要打向岁安澜。

厕所门砰的一声打开,叶祝余站在门口,垂眼注视着每一个人,看见岁安澜时眼中有股说不明的情绪。

叶祝余走向洗手台,斜视了一眼那两名男生。

“素质低下的人就喜欢在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嚼舌根,仿佛只有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才能掩盖自己思想的龌龊。”

男生还想说什么,被同伴强行拉走了。

只剩下岁安澜和叶祝余两人,很安静,静到只能听见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叶祝余透过镜子看岁安澜,“刚刚没事吧,谢谢你为我说话。”

岁安澜背对着叶祝余,低着头,搅弄着手指,“没事,不客气。”

又安静了一会儿。

岁安澜再次开口:“学长,不要听他们瞎说,你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在我眼中就是这个样子的,即使我们不熟,我不了解你,但你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岁安澜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叶祝余也没有回答。

快到岁安澜上台的时间,他只好最后留下一句话:“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很喜欢你,啊,当然...这种喜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种敬仰的感情。”

岁安澜说完就匆忙离开洗手间。

叶祝余看向镜子里的他自己,耳朵红彤彤的,有害羞还有一丝难堪,他把手里的东西攥着紧紧的。

手心摊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小猫样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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