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几人吃完饭后天都黑了,王秀娟家里用的是老旧的灯泡,灯泡下面有一根绳子,拉一下绳子灯泡便泛起黄色的灯光。
安然收拾好碗筷拿到厨房里,和王秀娟一起洗碗。冰凉的河水倒进盆中,手指刚放进去一股寒意便沿着指尖往胳膊上窜,此时虽是初夏,但夜晚的山里很冷。
王秀娟事先烧了一锅热水,舀了一勺放进盆里,指尖瞬间感受到了丝丝暖意。
“外面生活条件就是好,小手都细皮嫩肉的,可真好看。”王秀娟看到安然十指纤纤,又看了看自己经常干活粗了一圈的手指头,忍不住感慨道。
“平时没少涂护手霜,保养的好,我来的时候带了几瓶新的,一会儿送王大妈一些。”安然很识趣,几句话便把王秀娟哄的开心的不得了。
“小然啊,你可真懂事,人漂亮身材也好,又会主动干活又会说话,要是再会做饭就更好了。”王秀娟瞧着安然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夸赞到。
安然笑了笑,见时机成熟,随口问道:“王大妈,村子里的人是有什么忌讳吗?”
“啥忌讳?我在村里住这么久咋不知道?”
“没有吗?今天我去对面家里借油时,捡到一个木雕,他们家老大爷见到后气哄哄地抢走了,我还以为是犯了什么忌讳,担心的晚上饭都没吃好。”
“哦,你说那老头啊,别管他,他就是这臭脾气。不就碰个送子木雕,摆什么臭脸色,那木雕女人拜了才灵,他一个大男人天天拜拜拜,咋,孩子还能从他肚子里钻出来不成。”
“送子木雕?”
“对,我跟你说啊,这送子木雕可灵了,只要虔诚供奉,来年家里就一定能添个儿子。当年我就是拜了这个木雕,才生下来我儿子,你可别不信,这可是好东西。”王秀娟压低声音说道,说的玄乎的不得了。
“小然,你跟小远结婚多久了?”王秀娟打量了一下安然,问道。
“三个月了吧……”安然不确定道。
“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这个话题令安然耳尖一红,结巴道:“暂时,没这个打算。”
闻言,王秀娟一愣,眼睛都瞪大了:“咋能没打算呢,这可是大事,趁着你们两个年轻身体好,抓紧要一个。女人啊,在外面再有本事都是虚的,有什么大事还是要靠男人,只有肚子争气,尽快生个儿子出来,家里才和睦嘛!”
安然尴尬笑了笑,心中默念着:忍,她要忍耐,不能生气,不能吵架,不能动手,任务要紧。
后面王秀娟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事情,安然全都没有听进去,一直嗯,啊,哦的回应着。
从王秀娟的话中,她发现这个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极为严重,无论是从楚大壮对王秀娟的态度,还是村里对生下女婴的反应无一不彰显了这点,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王秀娟也是女人,为什么还要去贬低和她同样性别的女孩呢?
等安然把厨房全部收拾完后,天已经黑透了,她从系统空间里拿了些护手霜护肤品什么的送给了王秀娟,王秀娟高兴地送了她两个苹果。
昏沉的灯光下,宁远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把泛着寒意的唐刀,一手拿起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听到开门声响起,他迅速把刀收了起来。
“苹果。”安然走进屋内,伸手递给了宁远一个,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把送子木雕的事情说给宁远听。
“这送子木雕要真是这么灵验,村西头那边怎么会生出来一个女娃娃,看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安然咬了一口苹果,甜滋滋的,很好吃。
“听楚大壮说,最近一年来村里出生的都是女婴,没有男婴出生,一年下来女婴生了有十几个,更巧的是有一次两家同时生产,都是双胞胎女儿,因为这事他们还特意拜了山神。”
“山神是什么?”
“应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木雕,村里人认为接二连三生下女婴,是触犯了山神的缘故。他们以为祭祀过山神后厄运会结束,但没想到前几天一户村民家生产,还是一个女婴。”
“一连十几个都是女娃娃,这概率都快赶上买彩票了。”安然想了想,当即决定了明天的行程,“明天去生下孩子那家看一看,这里面应该有什么古怪。”
“好。”
两人商定完后,顿时相顾无言,安然看了看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木床,睡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但他俩又不是真夫妻。
两人谁也没有率先提出来这个事情,直到夜深了,安然还是忍不住了,主动问道:“今晚怎么睡?”
她是不可能打地铺的,想都不要想。
“我……”宁远话还没说完,忽然抬眼看向窗户的位置。
窗外,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就算来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安然和宁远两人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脚步声由远到近,最后停在窗外不动了,似乎是在偷听屋内两人的对话。
“该休息了。”宁远淡淡道,等安然上床后拉下了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里,安然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了个脑袋,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发愣。
床上,她和宁远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盯着天花板看了有十几分钟,安然偏过头,视线越过宁远,看向窗外。
外面黑乎乎的,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但安然还是看清楚了窗边的那个圆滚滚的脑袋,是楚虎。
窗台仅有一米多高,楚虎的个子有一米七多,可从这里看他的脑袋是搭在窗台边缘的,应该是他蹲在地上往房间里看。安然看着楚虎那颗脑袋,像是放在窗台的人头摆设,嘴角微微上扬。
“笑什么呢?”宁远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想起来我以前打丧尸的时候,丧尸是分批袭击,打完这一波就要等下一波丧尸来,中间无聊的时候,我就把丧尸脑袋拎起来一个个摆在窗台上,就跟楚虎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宁远眼皮一跳:“你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安然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这才发现宁远一直盯着自己看,她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道:“看我干嘛,我已经很久没割过脑袋了,不会去割他脑袋的。”
黑暗里传来宁远的轻笑声,他偏过头,淡淡道:“睡吧,我盯着他。”
夜晚很漫长,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能察觉到,在自己入睡前,窗台上那颗脑袋一动不动,就睁着眼睛僵在那里,窥视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夜间,村子里陷入寂静,天空中时不时有几只鸟儿飞过,空中传来鸟儿怕打翅膀的声音,和屋内的呼噜声重叠在一起。
在某处村民的门前,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地面上,一双红色布鞋一步一步挪动,直至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
吱呀一声,木门自动开了一条缝,布鞋一个接一个进入门内,像是有人穿着它侧身挤进门缝中。等两只布鞋都进门后,木门又轻轻地合上了。
屋内,一对老夫妻躺在床上,呼噜声彼此起伏,红布鞋悄悄靠近着床铺,走到床边,沿着床边缘一步步往上走,直到最后落在床头柜上,停住了。
正在床上睡觉的老头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搭在那双精美的布鞋上。他动了动的手指,滑腻的触感,温热的体温,似乎让他梦到了什么,嘴角无意识勾起。
第二天清晨,五点多,公鸡的打鸣声将安然吵醒,她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试图阻止这烦人的声音,可那只大公鸡仿佛就在她耳边打鸣,声音穿透耳膜。
安然眼皮沉重地睁不开,不然她铁定拎着刀跑去把公鸡撵走了,就在她翻了一次身,心想要不要出去把这只鸡给剁了的时候,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早呢,睡吧!”
耳边传来宁远温柔的声音,安然迷迷糊糊又进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时,已经快到早上八点了,她看了眼床边,宁远早就出去了,床边还萦绕着淡淡的阴气。安然想起来那只烦人的大公鸡,应该是宁远设了屏障把打鸣声给隔开了。
“好困,前几天不该熬太晚。”安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起床收拾东西。等她收拾好后出屋时,便看到了王秀娟面色铁青的脸。
不等安然开口询问,王秀娟大步走上前,一双眼睛在安然身上来回打量,慢悠悠道:“小然啊,你怎么起这么晚?今天早饭还是宁远帮忙做的,你是他老婆,怎么能让丈夫干这种事情。”
“他有手有脚,怎么不能做了?”安然刚睡醒,有些起床气,此时也懒得给王秀娟留面子,语气不是很好。
“让男人做家务,家里的好运就散了,你在外面没人教过你这些,听大妈的总没错。”
安然眼皮跳了跳,心中默念:不能吵架,不能吵架,任务,任务。
“醒了?过来吃饭吧!”宁远进门时看到安然起了,招呼她坐下吃饭。
“小远,你把碗放下就行,咋能让你干活呢,小然快过来,跟我一起收拾。”王秀娟瞬间换了个面孔,态度友好的不得了。
安然站在原地没有动,面色不是很好。见状宁远接过话,笑道:“我来吧,她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王秀娟眼珠子转了转,看到安然靠着墙的小身板,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眯眯道:“果然是年轻人啊!”
安然已经对王秀娟的话有了几分免疫,坐下后面不改色喝起了小米粥,心情却越来越差。
就在刚刚,她想把红布鞋里面的女鬼叫出来熟悉熟悉环境,结果发现系统背包里空空如也,红布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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