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慈!”宋皋禹苦苦挣扎,“宋却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帮衬?”
“宋大人说笑了,我帮不上忙的。”徐敬慈客气完后,看向宋却。
宋却朝他露出赞许的目光:“押到偏院,我有话与父亲说。”
宋皋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迎着府上路过侍从的目光,被徐敬慈一路扣押到偏院。
但宋却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门一关,她就请宋皋禹坐下了。
徐敬慈叫手下的官兵围住院子,自己则进屋里一同听审,免得宋皋禹再动手。
主位空着,宋却与宋皋禹面对面坐在两侧,算是成全了些体面。
“父亲要打骂女儿,是因为女儿威胁到您了吗?”
碍于宋却身后站着的徐敬慈,宋皋禹并不敢动手,只面露凶光:“你在陛下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就是为了让我被罚,你趁此鸠占鹊巢?”
“宋却,你母亲在江南都教了你什么?为官之道?谋士之责?”宋皋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出来,“这都不是你能做的。”
“爹。”宋却冷眼瞧着对方的字字句句都戳到他自己的痛楚上,不由觉得好笑,“事到如今,我不会再提醒你,你亨通的官运是靠谁得来的。你将她困于江南,怕她踩着你,像姜无真那样成为女宰相。这些事,不是我不能做,而是你看不起我。”
宋皋禹神色狰狞:“……姜无真?”
宋却看着他,浅浅的笑出来:“她是我的老师,很意外吗?”
这个名字就像是戳中了宋皋禹的痛处。这么多年,他单知道姜无真在江南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只知道这个没用的女儿和那个多事的妻子凑在一起自怜……竟完全没有发觉宋却跟姜无真混在一起。
宋皋禹气极反笑,指着宋却,怒不可遏:“哈哈……你们,你们真是厉害啊……这么多年传到我这里的消息都被你们三个女人篡改了!逆子,你跟姜无真筹谋,只会被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你还不懂吗!她利用你替她报仇!”
“仇?父亲也知道自己与老师有仇?”宋却渐渐没了表情,“她既是我的老师,我就全心全意地信她,被吞也好利用也好,我不在乎。”
“父亲别急,老师的事,女儿并不想跟你多说。今日请你坐下一叙,是因为我对父亲的一片孝心。”她叹了口气:“我顾及父女之情,不然,早就将您同北疆往来的事告诉陛下了。”
宋皋禹怔愣,神情在大笑后渐渐归于阴鸷:“宋却,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您怕我像老师一样有朝一日可以威胁到你,让塔尔莱暮来了。又怕试玉顾及情分将此事全盘托出,让小殿下杀了她。之后以此为由,派私兵严加看管。”宋却说,“纵容侍卫杀女,勾结北疆作乱,我的证据比你想象的要多,可我愿意留着你。”
宋皋禹脸上的嘲笑一点一点褪去,他讥讽道:“你不去告状……是因为怕抄家?”
“当然,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宋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辛苦父亲这些日子被圈在暗室了,一日三餐,女儿会叫人替您送去。”
她回头对徐敬慈说:“书房里有个暗室,你派人押注他,我带你去。”
徐敬慈点头:“好。”
宋皋禹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在炮仗般的脏话中,留有他一句真心的问句:“我是你生父!你这样对我,不怕东窗事发遭人诟病吗!”
“只是诟病,又不会真的怎样。”宋却的手指摩挲着手上的调令,这是调取宋皋禹私兵的令牌。她抚摸着令牌的花纹,心情愉悦,贴心地回答道:“武则天能杀亲生女儿,我为什么不能杀生父?不过我不会杀了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碍事了,不然女儿会很难办的。父亲,你我父女一场,我也坦诚地告诉你一句——姜无真的死讯,是我放出去的。不然你也来不了江南探查真假,我与母亲也来不了京城。”
宋皋禹看着宋却一脸讨赏的轻快表情,脑中越发空白。
他以探望妻女为借口,朝皇上讨了假期,去看看这个让他总陷于败地的女人的最后下场。
可没想到,妻女早已跟这个女人狼狈为奸。
难怪……难怪被皇上急召回京时,袁青寻不动声色地劝说他:“好歹是在陛下那边说了理由的,你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难免不会让人怀疑你爱妻女的心。”
宋皋禹死死地盯着宋却:“所以你扣押我,就是想把这些说给我听?我要夸你善于谋算吗?”
宋皋禹也是被愤怒冲昏了脑子,在宋却一盆接一盆的冷水下,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但他找不到办法破局,禁足是陛下给的,宋却这副样子俨然是要趁此机会囚禁自己。
还好,自己这边还有心腹,再不济,那些北疆来的也会伸出援手,只要能联系上,只要自己还能说话写字……
“当然要说给你听,”宋却冷冷地看着他,“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毒哑和砍手。”
“带走吧。”她转过头。
次日,吏部按照皇帝的意思,协定好了宋却的官职。
正三品中书令。
其实到这里为止,宋却的人生轨迹就偏离了我给她设定的“谋士”,我写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忘本了,然后发现完全没有。因为宋却当谋士肯定会受到宋皋禹的阻拦,我不太想让她的谋士生涯当中出现有关父权的栅栏,加上她受到娘和老师的影响,对于男人当官确实不满。
她本来就是想不被限制,当个尚宫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宋却!不能差不多!你去当中书令!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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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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