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木盒泛着金光,金光凝聚成一个个古朴而又晦涩的符文,符文飘在木盒的周围,地上的鲜血一点点汇聚,而后汇入了木盒之中。
它竟然在吸血!
金曜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古怪。他生在神界,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宝没见过,但一个能生符文,能吸血的怪盒子他确是闻所未闻。
乔达摩侧目盯着木盒,也是吃惊不已,一时竟忘记了动作。
随着木盒吸收的血液越来越多,原本陈旧的木盒逐渐变成了深红色,木盒之上的铆钉也逐渐掉落。
正当金曜疑惑这木盒里到底存了什么东西时,木盒底部突然生出了一根根纤细的根须,朝着雪地之下延伸而去,与此同时,木盒上的红色逐渐变淡脱落,在木盒的中央慢慢吐出了一根青绿色的枝芽。
枝芽疯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长了一人多高。
金曜从那一人多高的树苗上感受到了蓬勃的生命力。虽然他从未见过这种吃血的树,但他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身上的伤在金色的符文的照射下竟然隐隐有好转的迹象。
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好像他生来就是那棵树的一部份。
金曜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也是一愣。
路遗正挣脱着白雾,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猛然睁开眼,白雾消散,入眼即使万千规则形成的一条条漫无边际的锁链。那锁链之上竟刻着一个个泛着金光的符文。
这一刻,路遗终于明白了困住自己的究竟是何物,这是天道法则。
此刻天道法则也许是碰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又或者是被他自杀式释放的灵力所冲击,终于卸下了白雾般的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路遗看着周身围绕的锁链,陷入了沉思。
“这是——道果树?!”乔达摩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知是不是金曜的错觉,他竟然从乔达摩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忌惮,一丝欣喜。
“没想到啊,这世间竟真有这种宝贝。”
金曜没力气回答乔达摩的话,因为他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就连手骨都在一点点被罡风击碎。
乔达摩的确对道果树很是忌惮,毕竟据上古典籍记载道果树是一切道法的源头,亦是世界规则的起源。
他光是看着这棵道果树就感受到了浩瀚无垠的规则之力,这是他两世都不曾触及的无上法门。
乔达摩很是欣喜:“道果树,竟真是道果树。”
乔达摩不由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一些,细细观察道果树之上浮动的符文。
金曜不清楚乔达摩的目的,但对方明显对这树感兴趣。
既然对方喜欢,他又岂会让乔达摩如了意呢?
金曜的下半身几乎化成了血雾,一点点被道果树所吸收,金曜索性便弃了这具残躯,朝着道果树就扑了过去。
乔达摩的眸子顿时瞪大,抬手就朝道果树抓去,然而他不过刚触碰到道果树的枝叶就被道果树周围的符文弹飞了出去,他的掌心瞬间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乔达摩登时吐出一口鲜血来。
金曜从不怕痛,但抱上道果树的那一刻,他竟感觉灵魂受到了重重一击,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让他瞬间晕死了过去。
乔达摩看着瞬间失去了意识的金曜,轻哼了一声:“自不量力!”
乔达摩说完轻轻咳嗽了几声,盘腿调息起来。
道果树周身飘动的都是先天符文,是世界的规则所化,这世间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纪元,覆灭重启,重启覆灭,究竟衍生了多少规则,又岂是人们能够想象的?
乔达摩想,他如今虽然得不到道果树,但只要在道果树周围修练,修为亦可以一日千里,到时定能建立真正的佛道。
乔达摩想到这里,心中止不住的兴奋。
金曜却不好受了,从扑上道果树的那一刻起,他就昏迷了过去。
他睡了很久很久,似乎总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他感受着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小小的深绿色的小房子里,那里什么都没有,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光。
原来是小房子开花了,而他就住在那朵花的中央。
又过了很久很久,花儿谢了,他的世界再次失去了光亮,但他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明朗。
他是个果子,很小很小的果子。
他不知自己何时才会成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时候烦闷了,他就将灵识外放千里,听一听大千世界里千奇百怪的声响。
但这声响似乎灭了又生,生了又灭,来来回回连他自己也不知经历了几回。
终于有一天他看见了两个小东西,他们似乎受了伤,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
他从他们口中得知,那是情。
是他在大千世界中听到过无数次的一个名词。
他问他们:“何为情?”
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叽里咕噜地在他耳边说了一通威逼利诱的话,他狡猾地对他说:“想知道吗?那就放我们出去。”
他不想理他,觉得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他喜欢那个白的发光的团子,白团子说的很是委婉,他答应他,只要他们出去了,就会来找他,教他体会世间真情。
起初他不想耗费力气帮住他们,但白团子日日夜夜不厌其烦地跟他讲故事,听得多了,他竟然觉得这千百年来自己过的太过孤单。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救他们,他抽出了自己的一丝神力将他们送了出去。
但他本就不是一个成熟的果子,只帮了那两个家伙一次就失去了意识。
但被人从树上摘下的那一刻,他还是醒了,被疼醒的。
他不知他们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将他从树上摘下,但他从那两个人身上体会到了一丝熟悉,但太疼了,他不想去想,只能再次睡了过去。
那种直击灵魂的疼痛竟如此熟悉,金曜瞬间清醒过来,猛然睁开了眼。
乔达摩入定般坐在离他两三十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就连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金曜找了半天才从不远处看到了路遗的身影,他依旧躺在地上,他周身的冰雪似乎都在躲避他似的,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痕。他的身躯依旧一如他昏迷时的样子,微微起伏的胸口告诉金曜,他还好好的活着。
再不远处,还有一堆篝火。
金曜有些稀奇,修为达到乔达摩这种地步竟然还会怕冷吗?
不过他根本来不及深思,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原本被乔达摩击碎的半截身体如今竟然已经长出了新的躯干。
金曜不由睁大了眼睛。
然而下一瞬,他就发现了一个让他有些尴尬的事情,道果树在他昏迷期间已经长成了一个三四十米的巨树,更可悲的是,他如今竟然如同一个果子一般挂在了树上。
对,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挂,血肉相连,毛发相依。
他动了动企图挣脱道果树,将自己从树上摘下来,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血肉相连的地方只要稍一用力,一种扒皮抽骨的疼痛瞬间让他疼出一身冷汗。
金曜从不怕疼,但这一刻他竟忍不住痛呼一声,皱起了眉头。
“阿弥陀佛,小仙君,你,你醒了吗?”
金曜不由一愣,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果然看到了小脸被冻的通红,一脸傻兮兮的悉达多从远处小跑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悉达多跑到近前,放下一堆干柴,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说道:“阿弥陀佛,小僧,小僧是跟着你们来的,只不过你们的速度太快了,小僧足足走了小半年才追上你们。”
金曜不由吃了一惊:“小半年?”
悉达多有些惭愧:“阿弥陀佛,小僧也没想到你们竟飞了那么远。”
金曜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悉达多当即说道:“阿弥陀佛,三年零一个月又十一天了。”
金曜再次受到了冲击,没想到他这一睡竟然就睡了三年多。
“你过来时他们就是这样吗?”
悉达多自然知道金曜想问什么,他也没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
原来,悉达多和乔达摩之间有种特殊的关联,起初是乔达摩为了防止悉达多逃跑给两人之间建立的契约,这样不管悉达多逃到哪里,乔达摩都能找到他。
但乔达摩渐渐发现悉达多根本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将这契约换成了双向了,悉达多也能随时找到乔达摩。
所以,这次悉达多才能独自奔袭了几万里找了过来。
悉达多的脚程太慢,这一跟就跟了大半年。
他过来之后,事情就是如今金曜看到的这样。
乔达摩坐在大树之下,已经入定。
至于路遗,据悉达多所说,起初他并没有发现,也是有一天突然发现一个地方的雪突然融化了,露出了一双鞋子。
悉达多刨了大半天才将人刨了出来。
悉达多说完,举着手里新抓的鱼问道:“阿弥陀佛,小仙君要吃吗 ?”
说完似乎才察觉这句话多少有点儿不太礼貌:“那,那抱歉啊。”
金曜没理会悉达多的话,他如今满脑子都是,他要如何才能下来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