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十八乐坊的砍刀、花枪、斩斧,所有用得上的武器全部搬上船只,船只载着猎手,浩浩荡荡,再一次向龙血树林进发,这一次,猎手和武器一起掉入水里,武器沉到水下。

真的见鬼了。回来的猎手作为战败者,被执刑者封住嘴巴,扔进焚化炉。

沈东鹏不喜欢这种事事不顺的状态,他也不喜欢执事那种妥协的态度。执事建议满足清单上的要求,那些东西,对域来讲,就像临河大道被风吹落的一片叶子。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东西的多少、轻重,而在于一次妥协,开了口子,以后要求会越来越多。祭司不在,沈东鹏提起桌子上打滚的布偶猫,甩到地上。

猫被摔痛了,立起背脊,朝沈东鹏“喵喵”叫了两声,跑开了。

执事宽慰沈东鹏,那群畜生什么都没有,只想活命,造不出大浪花,解决当下燃眉之急才重要。

事实上,要考虑的事还很多。为什么龙血树林不见猎手的踪影;为什么那些树根像有生命的活物;为什么合作单上告知他们,龙血树将以原木的形式停靠白鸽咀?。砍伐、搬运那样粗壮的树木,对域来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星象师去哪了,那片林子不是星象师管着吗?星象师的女人还没找到?。

容不得同时思考这么多,象征域新生的开界盛典在即,当前所有的事都围绕这一大事件展开,其他退后。

此时,正是沈东鹏大展宏图的时候。

沈东鹏清了清嗓子,语调变得轻快,这是一次内部集训会议,所有职能部门的领导聚集在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庄园,这里空气清新,风景怡人,人的大脑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转动得格外顺畅。

大领导下发了一个文件。

北方联盟的经济陷入衰退,随之,南方诸国的对外贸易日渐萎缩,流言四起,南北将再一次进入强力的对抗状态。

文件产生于这样一个背景下。到处人心惶惶,人们担心南北战争。企业紧紧地攥住现金流,不轻易加大投产,投资客抓住一切漏洞,把资金腾挪到安全的地方,很多人丢了工作,没工作就没钱,那些有工作的,谨小慎微地做事,害怕哪天丢了手里的这个饭碗,然后没钱。

现实纷纷扰扰,一片混乱。有人高兴,有人狂喜,有人抑郁,有人愤怒,有人痛苦,有人恐惧,有人胆颤心惊,大家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天穿的衣服图式不对,说的话哪句立场不对,触怒哪个人哪根敏感的神经,被人从后面捅一刀子,捅中要害还好,一死百了,倘若没被捅中要害,不仅血溅一身,还要痛苦地睁眼看着,被人咒骂,活该。

会议围绕这个主题产生,如何解决当下人心浮躁、道德沦丧、戾气丛生的状态。

每个参会人员都明白,谁能解决当下的难题、痛点,谁就能获得大领导的青睐。

沈东鹏也提交了自己的方案。他重新解释了工业安全委员会的意义,安全不仅仅指代南方诸国和北方联盟对抗中的国家安全,还有人民的安全,环境的安全,价值的安全,人类文明的安全。

每个人的发言,大领导都点头,说很好,很好,没到最后拍板时刻,谁也不知道大领导青睐谁。

每个职能部门都想拔得头筹,作为唯一的存在指挥其他部门。唯一的噪声来自环境科的一个小科员,听说,环境部的大领导以拒绝出席这次会议的方式,表达对这种形式的不满。

小道消息,那只是他表现清高的借口,他早就失宠了,早晚被大领导踢掉。派来的那个小科员传达了领导的意思,这样的人事结构,无异于抽掉每个人的灵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简直胡扯。噪声不同频共振,显得格外刺耳。

大领导听完之后还是笑眯眯的,示意小科员坐下,点头说,很好,很好。

当沈东鹏听到大领导拍板,说,以后,就由工业安全委员会牵头,教育部、体育局、文旅部、环境科、……,以上所有部门务必向工业安全委员会报备,用以协调、分拨财政预算。

沈东鹏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迅速地,他收住形色,镇静自若,像往常一样,他又一次获得提拔,名义上,正式合法的帽子还没下发,实质上,他大权在握,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他的安排、调度下,跟工业产线一样,按统一的标准、规格、模式,有条不紊地进行,保证安全稳定。

获得领导重用,沈东鹏意气风发。他焚香沐浴、品茶更衣,睡袍上支起一个小小的帐篷,一名女子越门而进,拉开帐篷的门,握住帐篷的支杆,似笑非笑,娇滴滴地说,“沈总,如何犒赏?”

沈东鹏竭尽全力、迎来送往,服务完毕,他全身疲软、虚弱无力地趴着,他迷上了这种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姿势。

沈东鹏的屁股被掏粪工清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四肢撑地,屁股呼唤着执事的慰藉,执事日理万机,全身心为域、为域的公民服务,为执事排忧解难,承担一射千愁的重负,是沈东鹏作为一个优秀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沈东鹏的屁股被填满了,这种满足、兴奋、愉悦瞬间传导至大脑,大脑接收了执事的能量,也瞬间昂起头,发号施令,干什么都比人高一等。

遵守约定,切割齐整的龙血树顺流而下,一根根、准确无误地停靠在白鸽咀。

猎手们被安排到白鸽咀搬运原木。青冈、田七、鸣鸟充分发挥他们猎头的风范,很快,他们三人便主动指挥调度、组织人员、分配任务,在他们周围,不自觉地聚拢了一批猎手。

秋晨晖远远看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女子正在跟田七说什么,两个猎手走近,把她推倒在地上,女子翻身站起来,好像是青冈朝她喊了一声,羽月,来这边。

秋晨晖正清点已经上岸的原木,“这就是龙血木?”见到实物,吴星汉还是大吃一惊。

严尚立惊愕不已,那些巨大的断木跟长了生命一样,漂流而下,稳稳地停在白鸽咀,粗大得不像真实世界的产物。

在这一瞬间,严尚立又一次怀疑,他们处在一个人为虚构的世界。总在他打算彻底接受现实的时候,一些让人惊愕、出其不意的片段,令他怀疑现实。

他往秋晨晖那边瞟了一眼,秋晨晖和吴星汉背对着他,他看不清祂们的面部表情,祂们在聊哨站的事。

很多时候,严尚立并不十分清楚,秋晨晖对一件事到底存什么态度,她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她讲的,真的是她自己所想吗。

又一次见到秋晨晖,距离上次隔了两个星期,还是在公园街的九号咖啡馆。

她身穿修身的深色真丝西服套装,坐在靠近窗台的位置,常珊珊应该例行完公事早离开了,秋晨晖一个人坐着,望着窗外,下午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秋晨晖的半边脸上,她显得无比美丽、动人。

严尚立刚在楼上约见完一个项目负责人。他好不容易说服父亲,允许他动用一笔资金,投资一个他看中的项目,他跟那个负责人见了一面,随意地聊了聊。

严尚立信步走到秋晨晖跟前,“也是一个人,也许我可以陪你喝杯咖啡。”

严尚立拉开椅子,微笑着坐下,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秋晨晖。

秋晨晖回过视线,目光在严尚立那件卫衣的骷颅头图案上停留了一会,她脸上的冷清气息转瞬即逝,换而是温和的微笑,“这次我请你。”

两人从九十九区聊到工业安全委员会,严尚立想起一个传闻,哈哈大笑,问秋晨晖是不是真的。

秋晨晖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说,传言哪能当真,真真假假,都是不知真相的人茶余饭后消磨时间。

严尚立相信空穴来风,他认为即便茶余饭后的嘴碎,也代表一种诉求,他说完之后,意识到话题往严肃的方向走了,便笑了起来,“瞧我这张嘴,脑子总管不住。”

秋晨晖也笑了,这时,严尚立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略微思考一下,觉得不对劲,又补充一句,“或者女朋友?”

秋晨晖抿口咖啡,笑着说,“这重要吗?”

严尚立不知道她是指单身与否不重要,还是同性异性不重要,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接着说,“我认识一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追求者排长队,听人说,她励志要嫁一个富贵人家,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听说后来,她在哪个国家注册结婚来着,和一个女生。

她要是早点知道自己的喜好,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她也浪费过你的时间?”秋晨晖笑着问道。

“我要是追她,肯定得手。”严尚立神气地说,说完,好像觉得这样有所不妥,收敛笑容,说道,“当然没有,她是个传奇人物。”

“还是有点遗憾?”秋晨晖继续问道。

“有人遗憾,主要那个转变让人大跌眼界,挺伤自尊的。”严尚立喝了口咖啡,“我见过她一面,漂亮、风情艳丽,据说和她注册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觉得被一个女人玩弄很伤自尊。”秋晨晖说。

“有人不信邪,跟人打赌,死活要把她弄到手,听说那人栽了个大跟头,被报警了,近身警告,被人笑了有段时间。”严尚立哈哈大笑,“那帮人,可搞笑了,闲着没事,哪个女人最难搞,他们觉得最有意思。”

“你也享受那样的挑战?”秋晨晖若有所思地说。

严尚立否定了那样的挑战,他讲起他爬雪山、探岩洞,各种户外运动的冒险,空中跳伞,海上冲浪,各种极限运动的挑战,严尚立说,除了太空旅行,地球上好玩的东西,他差不多玩遍了。

秋晨晖问他为什么独独对太空旅行不感兴趣,严尚立觉得宇宙一片荒凉,宇宙再没一个地方像地球这样美丽、生气勃勃,太空移民是为了转移地球上多余的人,同意签署合同去外太空的人都是傻子,怎么不想想,也许亿万年前,生命寻寻觅觅,才在宇宙中找到地球这个落脚点,就此扎根,繁衍生息。

有些人也许只是为了一口饭,出去挣钱。秋晨晖说完,端起咖啡杯,杯子停在空中,她没有喝,她朝外望了一眼,笑了笑,说道,“到点了,我要回去了。”

严尚立有点遗憾,他还没来得及聊点更为私人的话题,秋晨晖就消失在亮起的路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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