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闻言蹙眉，声音微冷：
“我那里奇怪？”
烛道：
“被困住的人并不是你，可你却为此勃然大怒。”
泽沐然已经适应了这种无厘头的对话，准确说烛所说的东西他之所以总是感到费解，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的世界观压根不同。
泽沐然并不知道为何烛觉得自己非常愤怒，只是毁灭了一个不落王朝而已。如果自己当真愤怒，其怒火足矣摧毁成千上万个不落王朝：
“你这话才怪，我根本没有发怒。”
烛摇头：
“可你收割的方式，即便我们想要拿回属于我们的力量，也不会向你一样把人拍成肉泥，切块，又或是融化，你如果并未发怒，为何用这样的手法。”
泽沐然嘴角抽了抽，心说就因为这个？这不很正常吗？收割不就是杀杀杀？
“不然呢，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烛眉头微蹙，他欲言又止似乎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去说：
“你……”
泽沐然见他这般，突然想到了他在后世意识到的一件事，也是猛然顿悟，指着烛道：
“抽出来？！”
烛点头。
泽沐然瞬间就懂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十分遥远的后世，压根不存在灵力那些，当整个世界衰败后发生了许多变化，例如细菌，病毒，寄生虫等等等等，太多东西都会导致人的死亡。
他曾经做过一种假设，一个是现在拥有这些灵力的世界的环境为环境a，一个是没有灵力世界的环境为环境b。
在将环境a的人取出来放到环境b，其结果只能有一个，a立刻就会死亡，甚至会像是膨胀原理一样直接爆炸。
如果将b的人取出放在环境a，那么b也会立刻死亡，但b不是爆炸，但却会体现的和a的死状像似，是被压爆的。
而为何得出a环境不存在所谓的疫病的缘由，在于b环境的致病因素在a环境中存在却没有生效。
因此a环境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疫病，而是由另一种未知的原因所导致的。
现在泽沐然知道了那个原因，这个原因与法则有关，也与灵力那些有所关系。
正如烛所说的那般，法则是存在于任何事物上的，这可以理解为，不管是灵力还是源那些通通都是法则。
就像当天坑再次打开的时候，其中的魔力溢出对于那个b环境的时代来讲，同等于超级病毒，虽然这只是个比喻，但如果以这个视角来看，很多事情会更好解释。
也就是说，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人都对这个超级病毒有所抵抗，而这也导致，即便a环境中有b环境的病原，但由于a环境的超级病毒远远凌驾于这些对于b环境来讲致命的病原，因此根本不会生效。
简单来讲，即便是未踏入修行的人，甚至刚出生的婴儿，都对b环境的任何致命病原，彻底免疫。
因为所有挺不过a条件的人全部都会夭折，b环境下的致命病原根本来不及发挥作用。
那么为何这个时代会存在类似疫病的症状，从而轻易毁灭一个王国？不止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神的死亡导致的。
而是所谓的神本身打算迁徙离开一片土地，而对其力量进行收割也可导致的。当这些力量渐渐被抽出去，这些人就会像是感染疫病一样的状态虚弱下去，渐渐死亡。
也就是无论人的死亡，生病，还是婴孩夭折，全都与世界所蕴含的这些法则力量有关，这也是为何源石灵石都对人有类似治疗延年益寿的效果的原因。
泽沐然想了想，为其解释道：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我做不到抽出来。”
准确说他也不是做不到，但没那么容易，要比直接拍死切碎要更加费时耗力的多，或者说想要达成这种条件，他必须用真身与所有人有所接触才行。
烛对此表示了疑惑，泽沐然也算是弄清了许多事，总之他不能算是和烛一样的存在，只是外表看着像，是荒神受肉中大量的法则能够迷惑烛。
他本质上和烛完全不同，因为他完全不可能飞升。而使他像似的强大原因还有第二个，恐怕在于血石。
血石本身蕴含的力量很多，虽然没有自行演变出化身，但他的意识扭曲了这种力量，同时当荒神受肉给他时，其受肉所蕴含的法则也遭到他意识的扭曲。
因此他与法则没有烛的那种连接性，所以踏上土地时，其土地的法则无法跟他产生联系，他就感知不到这片土地上化身又或是存在对他的不满。
而烛是与法则大地那些力量都是有所连接的，所以他能感受得到。
只不过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现象，他自诞生就是如此，所以烛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甚至对此毫不知情，因此无法为他解释。
现在泽沐然理解了，当年荒的处境，它的确做不到为了自己倒转时间，它只能为了别人倒转时间。
因为当荒彻底领悟一切的时候，它就是法则的一部分，不存在私心，不存在那些复杂的情感。
泽沐然懂了，所以烛这样的存在只有一次机会登天，失败就会被土地吞噬回收力量，重新诞生出一个新的烛再次进行登天，以此循环。
其次泽沐然还得知了一件事，他的侵染导致不落王朝的土地几千年内都无法孕育新的烛，而烛体内剩余的法则也因为他吞噬的缘故造成了伤害。
所以烛现如今与法则的联系是残缺不全的，也没办法类似灾一样去收割无主之地的力量。
简而言之，他虽然还未死，但也死定了，他还是没有登天的资格。
而下一个烛到底会不会孕育，要花多少个千年才能孕育出来，完全是个未知数。
泽沐然沉默半晌：
“这么说，我先前应该先问你一句？”
烛摇摇头：
“后诞生的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会不会是烛也不一定。无论怎样，我都只有死路一条，这只是时间问题，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还能做到这种事。”
泽沐然若有所思的撕了块烤鱼肉丢到嘴里尝了尝，没什么味道，但也不赖：
“这么说你不怪我喽？”
烛笑了笑，他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次日泽沐然启程，烛无处可去，便选择与他同行。
泽沐然本想着一路御长刃刀回去，但似乎也没这个必要回去这般早，他打算去北苑城，此地距离不灭王朝不算近，但要是打算回去，还是要路过此地。
北苑是万江帝的地界，当泽沐然提及要去万江王朝，出乎意料的是烛居然知道。
泽沐然好奇问了几句，他以为这是土地的连接告诉他的，结果才知道并不是，很多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便利。
烛知道万江，是因他受困前的时候，万江攻打过不灭王朝边疆许多次，而当时的安帝在那段时间极力讨好哀求他，因此他出手降灾灭了万江进犯的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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