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篱正和邓鹏骂得难分难解,气氛焦灼,忽地眼神一脱轨,“哥!”
邓鹏一愣,这人怎么刚才还满脸杀气,突然开始认哥,还喊得撕心裂肺的。邓鹏嘴里刚要脱口而出的青青草原拐了道弯,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什么?”
“滚一边去”阮篱一把推开他,邓鹏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石墩子上。
“?”
这矮子是吃什么长大的,看起来弱鸡一个,力气这么大?
邓鹏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要把阮篱也按上去感受一下,两人又扯又拽,旁人根本不敢踏入一步。
阮篱头顶的毛都要气炸了,眼看着他哥跟另一个男的搂搂抱抱,伤风败俗,不知道哪里来的滔天怒气,气得一脚踢到了邓鹏腰上,把邓鹏踢翻了,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再拉着我,他俩都要滚床上去了!!!”
邓鹏直觉被他踢出了腰椎间盘突出,旁边的小弟把他扶起来,他只是觉得失了面子,对于阮篱嘴里在咿呀乱叫些什么,全部隔绝在了大气层以外。
看阮篱要往边上跑,他也不管什么江湖规则,什么公平公正,“拦住他!敢踢你爹我,矮子,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邓鹏还要不要混了!”
阮篱就差一点,就可以冲出包围圈,打破另外俩人与世隔绝的厚障壁了,邓鹏突地拉住他的腿,往后一扯。
妈的。
阮篱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完美身材,他单脚悬空,恶狠狠地瞪了旁边几个人一眼“他妈的,没看见*******,帮忙呀,一个二个跟你妈兵马俑一样,站那守坟?”
另外几个还愣着,梁渠首先恢复神智,加入了战局“阿篱,云哥这是……”
阮篱一条腿被邓鹏抱着,简直要抓狂,又踢又踹,冲梁渠吼“你他妈问我,你他妈又问我?我天天和谁呆一块的?你看他这一个月找过我?你再敢问老子,老子把你头砍了!”
“……”
邓鹏感觉他手里抱了个装马达的吹风机,吹风机还逮人就喷,把队友骂得跟猪头一样。
幸好,他的队友还是有理智的。
邓鹏拖着阮篱的腿,正要欣慰地转头去看看他的好队友,正在做些什么。
“……”
“卧槽!你咬我干什么,你个死狗!松口!”邓鹏刚被苏栎辣了眼,转眼又被眼前这个矮子重重咬了一口,手一松,阮篱跳着就朝苏栎冲了过去。
苏栎正在心里抽自己大嘴巴子,许泽突然搂住他的腰,带着往旁边迈了一大步,苏栎感觉自己半个人都被他搂了起来,同时腰上一痒,酥麻感在全身过了个遍。
阮篱没刹住车,差点撞上后面的绿化带。
苏栎仓促扒开许泽的手,劫后余生般地喘了口气,眼角余光要扫不扫地看了眼自己的腿,多亏,今天穿的黑裤子。
再抱一会,他就受不了了。
“你个□□崽子,想搞偷袭?”苏栎朝阮篱瞥了一眼,松了下手腕,咔咔作响。
阮篱刚才还岩浆浇头,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现在一看苏栎这阵势,没来由心里一怵:这玩意儿怎么看起来,比他哥还唬人。
苏栎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手腕上的腕绳取下来,揣进裤兜,拍了两下。
动作看起来还挺温柔,下一秒,阮篱感觉脸侧刮过一道劲风,苏栎根本没给他打招呼,拳头就挥了过来。
阮篱躲闪及时,耳背依然被擦得生疼。
苏栎冷冷地盯他一眼“上次没打你,你自己送上门了”
直盯得人后背生寒。
这人刚才和他哥抱来抱去的时候,根本不长这样啊???
阮篱心里虽然害怕,但他的面子不允许他气势上短一截,
他摸了下生疼的耳廓,要和苏栎一较高下,低头看了眼,…………
“阿篱,血!”
梁渠声嘶力竭地在他耳边狂喊,阮篱觉得他应该是被喊晕的,总之,他突然脚底发软,脑袋嗡的一声,就要往地上倒,倒之前还不忘骂“梁渠你他妈……”
没完全倒下去,被许泽接住了。
“晕血还到处打架”许泽在他耳边轻叹一声,背对着苏栎,把阮篱慢慢放平,从梁渠手里接过纸,把阮篱耳朵上的血擦了。
血不多,但阮篱就是没出息地晕了。
好在意识不算完全消失,他双眼半睁着一条缝,头顶围了一圈人,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
这次真,丢脸丢到家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阮篱羞愤欲死,要不是看在他哥抱了他一下的份上,只怕是会当场升天。
他小时候混,许灵云更混,第一次搬到许家,第一个月两个混小子就打了一架。
许灵云身体向来不好,阮篱小时候长得还算高,虽然小他哥几个月,但力大无穷,两个人为了一个游戏机打红了眼,阮篱下手毫无轻重,直接拿游戏机往他哥头上砸,砸了一片血。
许灵云倒是没事,阮篱当场就晕了。
把许灵云吓个半死,满头血冲出去叫人,家里就佣人在,也没人知道阮篱晕血。
手忙脚乱送医院,许灵云给许霆军打电话,许霆军当年还没退休,业务繁忙,一进门也不管他儿子头上还裹着纱布,把许灵云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时阮篱其实早醒了,就在病房里看许灵云挨骂,看得不亦乐乎,只想坐起来拍手叫好。
直到许霆军问起来俩人怎么搞的,阮篱死死闭眼,屏住了呼吸。
然后他听见许灵云闷了一阵,脱口而出:我今天摔了一跤,头破了个口子,阿篱看见就晕了。
不出所料,老爷子一点不心疼自己儿子,反而是对这个外甥更偏心,又把许灵云狠骂了一顿。
再然后,阮篱就天天跟他哥屁股后面跑了。
老爷子向来对他们两个恨铁不成钢,但往往只骂他哥,阮篱长这么大,不知道被他哥罩过多少回,打架也不真让他上,况且老爷子和夫人又宠,以至于养成了极端的恶劣性子。
只有许灵云使唤得动,也只有许灵云治得了他。
阮篱在地上躺了一会,不怎么晕了,倒是地上烫得他心里发慌,不过他不打算起。
他得看他哥骂那个拽货一顿。
不然他也太亏了。
阮篱双眼掀开一条缝,没看见他哥骂人。
倒是苏栎站在一边,低头俯视着他,阮篱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忙闭上眼装死。
苏栎本来站在许泽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看许泽去扶那个软什么,他心里有点烦,迈步绕到了另一边。
“去医院吧”
阮篱躺得安详,苏栎的声音突地在耳边响起,他眼睛虚开又闭上,确定了一下,这玩意儿是蹲在他头右边。
许泽蹲在左边,看着苏栎说了句“不用,晕血,休息一会就好了”
阮篱嘴上不说,心里又觉得他哥往外拐,嘴角不满地往左边撇了一下。
苏栎沉默了一会儿“我来打120,不然等一下躺这儿烤熟了”
头顶围着一片阴影,都在这看他是不是烤熟了?
阮篱一想到这,心里顿时一阵恶寒,猛地睁开眼,诈尸似的地坐了起来。
“阿篱!你醒了”梁渠在他耳朵边一嚷,阮篱只觉得自己又要晕。
“你****下次能不能把嘴缝一半,耳朵都要聋了!”阮篱看起来精神充沛,至少骂人骂得气壮如牛,一点看不出来刚晕过的样子。
苏栎也没了要帮某人出气的心思,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看看阮篱又看看许泽,开口说“去不去医院?”
“去个屁”阮篱看苏栎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奈何他哥在一边,相当于就是一个大警告牌杵在那,他又不敢真对苏栎怎么样,连兄弟相认他都不敢。
要不是刚才见他俩实在是有伤风化,给阮篱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叫那声哥。
许灵云前段时间才警告过他。
阮篱蓦地想起来,刚刚自己嚎那一嗓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个拽货听见。
要是听见了,不知道他哥会怎么样,总之他哥会找他算账。
阮篱偷窥一眼许泽,吞了下口水,脑子一转,立马抱住了邓鹏的大腿,胡乱嗷了一嗓子“哥!”
真真称得上是肝肠寸断。
邓鹏都好久没看苏栎出手了,看好戏看到一半,受害者晕了,现在受害者醒了,他看戏看到自己身上了?
邓鹏一脸呆滞,梁渠一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只有苏栎在旁边嗤笑一声“脑子晒傻了?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阮篱不理他,拖着邓鹏的腿嚎完就闭了嘴,招呼着梁渠和一群守坟的就走。
走之前泄愤似的,狠狠拧了一把邓鹏的大腿肉。
-
“栎子,你是怎么认识这个神经病的?”邓鹏的腿火辣辣地痛,走两步就要揉一下。
他的样子称得上滑稽,一群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苏栎向来最喜欢挖苦他,今天空前绝后地做了回人,淡淡的说“不认识,看他不爽而已”
邓鹏又开始发挥他那绝无仅有的自作多情“你不会是为了我吧?”
苏栎似乎懒得应付,嗯了一声。
这下把所有人都嗯呆了,邓鹏和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爷吃错什么药了。
但心情一定极度不好。
头发丝都散发不爽的那种。
许泽模模糊糊有点第六感。怀疑是自己惹的。试探地勾了下苏栎的小指,苏栎脚步加快,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果然。
有人小声地建议道“去吃饭,然后打游戏?”
苏栎没什么兴趣地回了句“你们去,我先回家了”
完了,比他们想的程度还要严重。
邓鹏一票否决了这个提议,重新有人说道“那去吃饭,然后去唱歌?或者是看电影?”
苏栎语调不冷不热:“嗯”,邓鹏给提主意的男生比了个大拇指,苏栎补了句“挺好的,你们去吧”
邓鹏的大拇指萎了。
他啐了一口“什么破主意,一群大男人去什么电影院,唱什么歌?你也不嫌臊得慌”
说完狗腿地贴到苏栎旁边“栎子你看现在还这么早,去吃个饭再说回去呗,或许可以玩个什么小项目?”
苏栎不是不知道邓鹏他们好心,他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但他现在没心情,去了更是扫兴。
一群人盛情难却的目光难以抗拒,苏栎总算开了金口“打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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