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夜游之后安渝也就再没见过悉沉悉轻两兄妹,不过那日的相处确实十分惬意,但也没看出来悉轻哪里表现出对悉沉的爱意。
“明日便是七公主提出的最后期限。”
“那我们都要去吗?”
“父皇并未给出真正的交待,便是想明日在殿上一同处理。”
陆时宴看少年躺在那里对此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骁王殿下也受邀参加。”
安渝躺在软榻上惬意极了,就这么看着窗外天上的云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这回听了倒是有了些反应。
“陛下准备治他得罪?”
那日三人与悉沉二人自集市告别之后回府,刚回来便从墨寒那得知,沈横与四王爷搜查骁王驿站,还真从后院草房里找到一个浑身虚弱,身上长满脓包的人。
由杨太医诊断后果真是疫病。
在场的人顿时面色一沉,交代人将其隔离处理,并烧了那间草房。
骁王从自驿站门口的阻拦,到最后找到人后的否认都被在场的人看在眼里。
骁王在沈横一行人带着那病人离开时还在争道:
“本王自然不知为何这下人来大商后染了疫病,也没将其扩散出去。陛下自会有所定夺。”
陆时宴递给少年一碗沙冰,对方果然来了兴致,坐起身接到手里,就这么等着他的回答。
“怀疑是有的,但这么多年来父皇也未必不知北冥的狼子野心。或许小渝明日可告知父皇关于北冥的无用了。”
安渝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殿下觉得怎么说为好?”
“你想怎么说?”
少年眸子眨了眨,闪过一丝狡猾:
“陛下甚是看重是否还能统治这江山,不如告诉他不是。原因便是,陛下原本顺应天意自可得仙人垂青,但如今多食了带杂质得凡品,自然有所影响。”
“这样说便好。”
“不过,这话我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为何陛下如此相信?”
陆时宴低了下头,佯装整理衣袍,掩盖眼神中难以掩饰的轻蔑:“这轻易的到手的江山自然不想拱手让人,便起了长生的念头。这两年他身体状况愈发不好,对此更加疯魔。”
陆时宴这话说的不假,先帝在位最后几年,几位皇子争夺皇位互相陷害厮杀,征战得胜者不在少数,弘昌帝在一众皇子中并不算优秀。
而最可能上位的两名皇子在弘昌帝的兄友弟恭之下竟齐齐喝下了弘昌帝的毒酒,先帝痛失两个儿子痛心疾首,气急攻心,便直接跟了去。
这皇位也就落到了弘昌帝头上,相比之下确实是轻易极了。
翌日。
又是那极尽奢华的大殿之上,少了群臣与其家属,显得人少了很多。
七公主悉轻坐在悉沉一旁的位子上,一脸的冷峻,虽是女子之身,却气势惊人。
“不知今日大商想给我们一个怎样的答复?”
悉沉一如那日一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酒杯,视线还时不时带笑的看向众人。
弘昌帝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陆宥齐监国的权利也已经被收回,正坐在陆时宴一侧静静的凝视殿中的一切,闻言调整了一下和善的表情,满是谦卑与温和:
“令悉沉殿下蒙受不白之冤是我朝的失误。当日情况紧急,也是在下的无奈之举。”
悉轻冷哼一声:
“我们西良的二殿下千里迢迢来为贵国皇帝祝寿,带来我国的贺礼。却蒙受冤屈被关进天牢数日,出来时遍体鳞伤。难道贵国就像凭借一句误会不了了之?”
也不能等陆宥齐开口,悉轻继续说道:
“想必贵国皇子殿下也是没听清我问的话,我要的是答复,而不是原因。原因在座都清楚。”
安渝是大殿上唯一吃东西的人,本在一颗一颗的拿着阳光青提吃着,心里还不禁感叹果真宫里的水果都又大又甜,听了悉轻这句在内心大喊一声‘好’,不愧是她。
弘昌帝抬手示意陆宥齐不要继续说,“七公主,朕今日唤各位前来。自然是要给各位一个答复。”
朝一旁的孟海使个眼色,大太监立马会意,扬声道:“宣大理寺卿。”
沈横带着身后的一众衙役走上大殿,身后的衙役手中还抱着那日从骁王驿站搜到了利箭。
屈膝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弘昌帝道:“沈横,你说说吧。”
“是。”
沈横目不斜视,不大不小的声音全殿都听得到:
“寿宴第二日一早,微臣收到密函称骁王府中有与凶器相同的利箭。便带人前去搜查,确确实实在骁王房内找到了带有西良印的利箭数十只,并额外找到了一枚西良印章,一并来自于骁王房中。”
沈横让衙役将利箭与印章逐次展示给在座的众人看。
“随后将骁王带到宫内见陛下,却因证据无法认证为骁王所有而将人放回,随后几日得陛下的旨意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不辜负陛下重托,微臣在昨日找到了寿宴上射向陛下的凶手,此人正是骁王的侍卫。”
“这不可能!”
骁王原本十分坦然的听着沈横讲述,却听到这时猛地大喊一声。
沈横并未给其任何回应:“将人带上来。”
大殿的门再次打开,两个侍卫压着一名黑袍男子进入殿中,男子满身缠着绳子,嘴被堵住,明显想要开口却只得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让他说。”
弘昌帝命令道,侍卫连忙将布料从男子嘴里扯出来。
“陛下!陛下饶命!小人也是受人指使。”男子一出口便是带着浓重北冥口音的汉语。
“将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那人颤颤巍巍趴在地上,说出的话也满是颤音:“小人是骁王殿下的侍卫,寿宴前几日骁王殿下便着人打好了利箭,并命小人印上西良的印。让小人在寿宴即将结束之时射向陛下。”
骁王站起身来,指着那趴在地上的男子道:
“满口胡言!”
弘昌帝眼里尽是冷漠,视线从骁王身上挪到了那男子身上:“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
男子连忙道:“有,有!”
“小人后颈上有一个‘骁’字!所有在骁王手下的侍卫侍女都会被打上此烙印。而且,那西良印是小人找人仿制的,因时间急切,来不及做的太过精细,因此那印章上的‘良’字比其他字都要浅。”
沈横示意侍卫前去验证那男子所说,当男子颈后衣服被掀开时果然如其所说。
众目睽睽之下,赫然能看到男子颈后的‘骁’字。
沈横将手中的印章反复查看,“陛下,如其所言,这‘良’字果真浅些。”
骁王此时已经满身的冷汗,连面色都有些发白。
弘昌帝看向骁王:“骁王,还用朕去找人看他人身上是否还有烙印吗?”
骁王抬头视线与高位上的弘昌帝对视,眼神阴狠的可怕,不答反问:“陛下不想延年益寿了吗?”
弘昌帝轻蔑一笑,毫不在意:“朕受之于天命。”
沈横身后的一众衙役退了出去,御林军也得了命令将骁王控制了起来。
“大商皇帝,天命,你真以为你能长生不老吗?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发了疯一样,被带下去时那笑声还从远处传来,直至良久,才消失不见。
陆宥齐从沈横进来时便不再说话,连连几次骁王投过来的视线都被他忽视,此时更是满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今事情已经查得透彻,朕让贵国二皇子受此委屈自当赔罪。这骁王的处置,便交与二位。”
弘昌帝到底是还未痊愈,说完这句便起身道:“朕乏了,诸位随意。”
众人自然是也不再留在此处,在弘昌帝走后纷纷动身离开。
“小渝可是喜欢青提?”
陆时宴被一个小太监推着,安渝就不紧不慢的晃悠在其身侧,手中还顺了一串刚刚桌上的青提。
“喜欢,殿下喜欢吗?”
安渝说着给陆时宴递过去两颗。
“小渝吃吧,我很少吃水果。”
安渝想了想,也确实是,陆时宴虽然嗜甜,却很少吃新鲜水果。
怕不是恢复的慢也与营养不足有关。
“殿下,日后还是要多吃。如今殿下身体正在恢复,自然要营养均衡。水果里有很多维生素都是身体所需要的。
陆时宴总能从安渝嘴里听到许多不明含义的词:
“维生素是何物?”
安渝想了想:“维生素是很多种营养物质的总称,每种水果里的营养物质都不同。”
“那便听小渝的。”
安渝点了点头,虽然可以榨汁或者做成甜品,可总归还是鲜果营养最高。
“殿下。”
安渝又把手中的一颗递了出去,陆时宴无奈,只得接到手里,却还没等递到嘴边,被一只手从一侧抢了过去。
“你不吃我吃。”
悉沉一下子就吞了如荔枝一般大的青提,在口中嚼了好几下才咽下去。
“是我们西良的品种,安渝喜欢等我们回去便给你运些。”
“好啊,多谢悉沉殿下。”
陆时宴皱着眉看一旁突然出现的一对兄妹,皱着眉把另一颗葡萄握在手心里。
“你走吧,我来。”
悉沉推开推轮椅的小太监,自己抢了过来。
小太监诚惶诚恐的看向陆时宴:“太子殿下。”
“走吧。”
小太监得了应允连忙离开。
“陆时宴,昨夜是太晚了,今日不邀我去你府上坐坐?”
“坐什么,坐实我通敌叛国?”
陆时宴反问一句,惹得一旁的悉轻没忍住笑。
“那太子的拒绝恐怕晚了些,现在可有好几个宫人看到哥哥为殿下推轮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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