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当真是件喜事啊!那北方的蛮族骑兵再厉害再嚣张,也还是不敌陛下。”甘榆的声音都透露着喜色,说话时声音也不自觉地大声了许多。
杨庭皖敷衍地应了几声,突然问道:“丞相什么时候回来?”
“陛下放心,只要您一下令,丞相即刻班师回朝。”
那我要是一直不说……魏泽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杨庭皖心里暗戳戳地想,但还是没说出来。
“传令、传令,命丞相即刻班师回朝。”
……
魏泽回到京城之后还没来得及回府里,直接去了皇上面前。
“魏丞回来了,可让朕等了好久!”杨庭皖看着下面跪着的魏泽,在北方呆了两年,整个人身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多谢皇上挂念,臣在边疆时也时常挂念皇上,生怕辜负皇上对微臣的信任。”魏泽还是从前那副样子,往北方放了两年没让他有什么变化。
杨庭皖挥了挥手,对旁边的甘榆道:“你把赏赐念一下。”话毕便要起身离开。
“陛下!”魏泽突然大喊了一声,把全部人都吓了一跳:“臣还有事禀报。”
“说说说,也不早点说。”杨庭皖坐了回去,不太耐烦。
“微臣此次回朝是有塞桓部落的使者跟着的,使者还带了几个貌美的舞女,不知该如何安置?”魏泽说完后,顿了顿继续:“其实这些小事不应说与陛下的,但这事关国事,我们才刚和塞桓部落打完一仗。”
杨庭皖笑了下:“既是事关国事,那朕便把她们赐予你,毕竟这一仗能赢,丞相功不可没。”
杨庭皖自从成了皇帝后,还没选过秀,想往他的后宫里塞人的官员不少,但都被当面骂了回去,要不就是装听不到看不见。
“陛下……”魏泽还想再说几句,却被杨庭皖一句话堵了回去:“怎么,你想违抗圣旨吗?”
“臣不敢……谢陛下!”
……
管家朝旁边的宋竹声说道:“宋公子,外头太阳太大了,您要不去里面等着吧,大人回来了我派人去告诉您。”
宋竹声坐在一个小椅子上,看着长街:“不用,我不热的。你们要是热了就进去,不用强撑着。”
今早就有下人跑进来说大人回来了,远远地便能瞧见大人的队伍,那叫一个威武霸气。宋竹声听到那人这般形容都差点笑出了声,又说魏泽是在最前面的,骑着高头大马,说不定胸前配朵大红花就能当新郎官去了。
听到关于魏泽的消息越来越多才让宋竹声有了些许的实感,魏泽真的回来了,回到京都了。
“来了来了,这是不是大人?”
宋竹声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人正骑着马朝这边溜达过来,明明还看不太清面容,但宋竹声莫名觉得就是魏泽。
他从小椅子上起来,往后看去,还跟着辆马车。离得近了,里面的女孩从窗边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门前的这群人。女孩的辫子里绑进了五颜六色的绳子,再加上些许装饰,衬得脸蛋都可爱了几分。
宋竹声脑子里浮现起了白槿的那番话,想的却是,当时应该同白槿下个赌注的,说不定还能赢些银子。
魏泽下了马,管家连忙迎上去,问了什么宋竹声没听,只一心关注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孩。心里在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
宋竹声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三个姑娘,不由地震惊起来,大人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哪怕是从前在听雨阁中,也少有人是一次性要三个人的……
“宋竹声。”魏泽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宋竹声这才回过神来:“大人,一路舟车劳顿的,幸苦了。我让人备好了热水,大人快先去沐浴吧。”
魏泽点点头:“这两年,辛苦你照看府里了。”
这话……这么听着这么不对呢。
这种话之后一般接的是……要赶人走了的意思?
宋竹声点点头,等魏泽接下来的话,但他说完之后便转身从宋竹声身旁走了。
等魏泽走远了,宋竹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宋公子,您看这几人怎么办?”管家在一旁问,似是也很为难。
管家看宋竹声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的位份大一点,你来决定。
“既然是大人带回来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安置的。我记得离大人住的院子最近的是……檀香阁,这个院子不是还空着吗?快让人打扫干净。”
管家没想到宋竹声会是这个反应:“那就先让人住着?”
宋竹声用着最理所当然的语气:“之后大人吩咐了再看是不是要搬进他的院子里。”
管家都有些替他着急:“宋公子,您住的院子要不要换到檀香阁去?”
“不用,我自己住,清静点好。”
管家跟魏泽转述完宋竹声的安排,不放心地问了问:“要不要改改?宋公子住的确实有些远了。”
“不用,他喜欢清净,随他。”
正巧宋竹声进来,坐到了魏泽旁边:“我听说她们是皇上赐下来的,就去找她们说了会话。”
不太对,魏泽和宋竹声虽然两年没见,但还是又给他写信的。但宋竹声给他的感觉和两年前太不一样了,不论是和他的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举止。
魏泽还是觉得要解释一下:“我没有想纳她们,但毕竟是皇上赐的。”
宋竹声却丝毫不在意:“大人要不要纳她们自然是大人说了算。只是我刚刚问过了,她们是被部落里强掳来的,又背井离乡到了京都,都是苦命人。最小的姑娘才十二岁,都没长全。若是大人没想纳她们,还望大人给她们找个好去处,或是给她们些能糊口的差事。”
“她们是……”,魏泽皱眉,不想重复太多次:“我自是不会亏待她们,你且安心。”
“大人是个好人,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魏泽和宋竹声的中间像是有了一层隔膜,魏泽想伸手触碰宋竹声,却被挡住。更奇怪的是,这层膜好似是宋竹声自己树立的,偏要把魏泽往外推。
“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魏泽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推开。
“没有。”宋竹声摇头,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或是有什么人对你说了什么?若是心生疑虑,都可来问我。”
宋竹声又想摇头,但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大人,塞外的景色美吗?”
“美。那边同京城不一样,景不一样,人也不一样。你会骑马,可以去试试北方的马,没有被圈养,能肆意地在草地上奔跑。若是要庆祝什么,他们会搬许多粗壮的枝干搭在一起,用火一烧,那简直像是太阳落下后的晚霞,天空都被照亮了。”
魏泽笑了笑,像是想到了那些场景:“所以,你想好了吗?”
宋竹声试着想象了一下魏泽说的那些,没想出来。他没到过什么地方,小时被困在宋府的偏院,大了被困在听雨阁,后来到了这里。他没出过京城,离得最远也是在京城的郊外。
他想象不出来北方的旷野和寒冬,不知道塞外的碧霞,不了解南方的江南水乡,河道一条条连着是怎样的美景。
“大人,我想出去看看。”
“好,那便出去看看。”
夏季多雨,晴朗没一会便乌云密布,宋竹声撑着伞要去搬那几盆撒下种子后便不知道会长出什么的东西,正巧撞上了从屋里出来的白槿。
白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找魏泽和好了,不再躲着魏泽。
“听说你要走了?”白槿走到了宋竹声面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对,但还没决定好什么时候走。”宋竹声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抱盆花。这个花盆里种的是真的花了,不像之前一样是只能吃的韭菜。
“为什么?因为阿泽不给你名分啊?那你也不要一气之下走那么远啊,还要出京城。实在不行你来我府上住几日,他说不定就知道自己犯的错了。”白槿有时候傻愣愣的,不像装的。
“白公子,我不是要名分……”
“那你是要什么?”宋竹声还没说完,就被白槿打断,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么:“真心?不要名分要真心?”
宋竹声垂眸看手上的花,蓦然一笑:“白公子,真心就像手上的伞,飘忽不定,这风一吹,便不知要飘到那个人身上了。”恰巧大风刮过,宋竹声顺势松开手,伞飘走了,雨水淋到他的头发、衣服上。
宋竹声没转身去捡掉落在地的伞,抱着花正想冒雨跑回屋檐下,旁边伸过来一把伞。转头一看,是魏泽。
“还要搬几盆?”魏泽让给他一半的伞面。
“墙边的那些都要搬,不能一直淋雨。”
宋竹声把花往屋檐下一放便要去拿魏泽手上的伞:“大人快进屋里吧,小心被雨水淋到。”
宋竹声抬头看魏泽,他并没有松手,宋竹声只得抓着伞柄晃动一下,让他松手。
“我并非……不想给你名分。”
宋竹声愣住了,一时不敢确定魏泽听到了多少。
“没有偷听,是先前问了白槿,他说的。”问了管家才知道白槿当街拦车的事,又问了白槿单独和宋竹声说了什么。
“我先前想着……若是你不愿,我也不能勉强。平白给了名分,你可能就更出不了京都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没来得及问……”
若是想喜欢外面,我单给你加个名分头衔,把你困在京都,反倒是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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