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行和邹舒月一行人都在外面等着，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再者说，只是看一个座位而已，并不需要大规模的搜找，为了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比如说人太多卡在门前出不去，大家都心安理得的在外面等候。
外面传来周莹莹的声音，她跑到最近的窗户前，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问道：
“为什么啊？”
周以秋指着桌面上的书道
“程瑶办的是病假，按这个学校这么严苛的制度，程瑶不可能什么教辅资料都不带就离开，她的离开要么是很突然的，要么就是她知道自己再也用不到这些书，所以不用再打理，或者是根本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这些东西。”
周莹莹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即便是她以前的学校，请长假的话也是需要把一些基础的书本带回去自主学习的。
“只不过...我在想，她是怎么死的呢？”
周以秋抬头看向头顶的吊扇，或许是因为开着门窗，外面透进来一些风，吊扇晃晃悠悠的转着，没有什么声音，却十分惹人注意，只见刹那之间，那吊扇呼呼转悠起来下一秒吊扇脱离天花板向着周以秋所在的位置袭来
身后的牧遥大喊“躲开”
然而周以秋却像是失了智般的站在原地不动，牧遥扑上前去，又是一堆桌椅倒下。
牧遥死死的抓着周以秋，等了一会，然而除了他们推倒桌椅的动静和外面的人嚷嚷着“发生什么事了”，却是半天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周以秋这时缓过神来，和牧遥一起抬头看，哪有什么落下来的吊扇，他们看到的落下来的吊扇分明还好好地在上面待着，连晃都没有晃悠一下。
周以秋喃喃道：
“怎么会...是幻觉？”
牧遥被压在身下，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后肩，周以秋看到牧遥皱着眉毛连忙把人拉起来，蒋光行一行人也顾不得什么害怕，都挤了进来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怎么样？”
“发生什么了？”
周以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们的话，先伸手摸上牧遥一直捏着的地方，低声问道：
“怎么样？很疼吗？”
牧遥摇摇头，其实还好，只是刚刚扑过来的劲太大了，四周又全都是桌椅，大概是肩胛骨处撞到了哪里，但里面的骨头肯定都没事
“我看看”
牧遥看周以秋伸手就是要扒开他衣服的架势，连忙收紧自己的衣领
“真没事，就是撞到了”
周以秋不是很相信，但是看牧遥似乎是坚持不愿意脱衣服，于是：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替他看看出血没”
在最前方的蒋光行挠挠眉毛，他其实想说自己懂一点包扎，有没有伤到骨头自己也能摸出来，可能留在这里会好一些，但是对上周以秋一脸严肃的样子，又看看牧遥似乎确实并没有大碍，这才一步一回头的出去。
刘曙光和周莹莹倒是很识相，在周以秋开口后第一个出门，邹舒月一向不爱给自己惹什么麻烦，于是也跟在周莹莹的身后出去。
张予屹悄摸的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出去？”
蒋光行其实也不是很知道原因，但是还是道：
“或许伤到其他不方便的地方了，你牧遥哥不好意思吧？”
张予屹不是很明白，大夏天的时候大家不都是会光着膀子在球场上打球吗？
周以秋小心的翻看那一块地方，好在只是青了一块，范围也并不大，周以秋把牧遥拉上去的衣服放下来，这才精力去思考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牧遥明显也看到了，那就证明至少这些不是他出现了幻觉。
“刚刚我叫你，怎么不动？”
周以秋回想了一下
“我没听到你叫我，当时我的状态不对劲，看到那吊扇摇摇欲坠的时候脑子里想着要走，但是脚下就是走不动”
周以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个时候缓过神来了，似乎感觉到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太对劲，周以秋若无其事的又拍了拍自己的裤腿
“咳，先出去吧”
牧遥毫无察觉，点点头跟在周以秋后面
七个人聚集在走廊上，比较开放的空间给了他们一点安全感，周以秋这时的脑子还很乱，一会想到刚刚的吊扇，一会想到程瑶郑志远还有那个女孩，一会又想到昨晚上自己的那个猜测
“程瑶...程瑶...程瑶的死会不会和这个吊扇有关呢”
周以秋望着远处自言自语着，，周莹莹离得不远
“周哥，会不会是吊扇掉下来，然后就...那什么？引发这一场血案，学校为了隐藏，这才说是病假？”
周以秋摇摇头，周莹莹说的这话逻辑上有漏洞，一边的刘曙光道
“与其说是被掉下来的风扇弄死的，不如说是她上吊了呢”
刘曙光明显是又想到了昨天遇到了那些东西，只是这么说起，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整个人也不停地向牧遥蒋光行这边靠拢，寻求保护，等调整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位置，一转眼看到周以秋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牧遥，你说这个吊扇能承受的住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吗？”
牧遥没有什么迟疑的道
“把绳子挂在中间的话，可以”
周以秋没有什么表情的道：
“那就应该是这样了，程瑶很大的几率是自杀，但她的死离不开这个学校的每一个人，所以她没有离开”
周以秋透过一扇窗户看向教室里面，没有人的教室安静如初，只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她在为他们的擅闯而生气吗？
刚刚那个吊扇如果掉下来的话，他绝对会死，但是为什么只是幻觉呢？
是因为她只是警告？
还是说她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并无法真正的伤害他们呢？
周以秋没有放弃自己最开始那个猜想，可是牧遥背上的伤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梦里也能受伤的吗？
周莹莹看着里面的吊扇陷入沉思
“周哥，可是如果是自杀，程瑶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复杂的方式啊，要找绳子还要挂在吊扇上面，还得挑一个教室完全没有人的时间......”
周以秋道：
“或许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唯一的报复的方式了”
从程瑶的笔记中可以看到出来，她在学习上下的功夫绝对不小，或许只是在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场情绪的崩塌往往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出发点。
自杀的时候程瑶在想什么呢？第二天开门的同学看到教室里的尸体的时候脸上的害怕？还是在这场霸凌中直接或间接伤害她的人呢？
周以秋话音刚落又紧接着道
“去二楼看看”
二楼里C班和D班夹杂着，办公室的角落对着一麻袋不知名物体，鼓鼓囊囊，刘曙光打开的时候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后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
周以秋上前扒拉了一下口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皱着眉把物品全都倒了出来
只见一个个皮鞭，铁锥，钢尺，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被透明塑料袋装着，随着周以秋的动作从麻袋里掉在地上互相碰撞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
“下午去整整他，昨天佳欣搞到一个好东西”
之前翻到的纸条上写的那句话现在又适当的浮现在眼前，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是这些中学生会使用到的，而他们居然用这些东西去霸凌自己的同学。
既然老师办公室里也收缴到了这个，那就证明老师并不是不知道的，然而这种事情却屡禁不止，这整整一麻袋的道具，不知道有多少学生会遭殃
每一个塑料袋上都写着被收缴的学生的名字和班级，大概是为了之后方便归还，即便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学校的尿性，但是周以秋还是忍不住为这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感到恶心
然后是三楼、四楼，一行人相继都找到一些他们的作案工具，也在班级日志里面或者学生的日记里面找到几个同样疑似自杀的学生名字
不过时间上都比程瑶的要晚，越是往后越是肯定程瑶极有可能就是第一个出现的死者
四楼大多是B班的学生，从这一楼层开始，这里的学生以一个霸凌者的角色出现的居多，有时还会在学生的座位里直接看到那些“惩罚”道具，在走廊的拐弯处，设立了一个极小的房间，如果不是还有一扇门，很容易就忽视过去，上面用粉笔写了“禁闭室”三个大字
周以秋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地方，门被上了锁，牧遥一脚踹开，打开门后发现里面的空间很狭窄，没有灯，也没有窗户，关上门后就是一片黑暗，在此之前周以秋从未看到哪所学校能出一个这样的禁闭室。
七个人从一楼到四楼，上来的路上一边骂一边走，到了现在，或许是已经没有力气，又或许是清楚自己在这里的怒骂没有任何作用，慢慢的就缄默下来。
到了五楼，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周莹莹玩笑道
“这一层可真是恶魔训练营”
周以秋淡淡道：
“不，这所学校都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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