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之下尾雉趴在智隐的胸口,她的面色还泛着潮红,像只吃饱餍足的猫,半眯着眼睛,听着对方的心跳。
“你在看什么呢?”尾雉夺过了智隐手中的书,媚漾的红唇微微翘起,表示着小不满。
智隐看向怀中的尾雉,她的鬓间似乎还泛着莹烁,他伸手摩挲着她的发际,眼里尽是宠溺:“就是些闲书,看着玩的。”
尾雉在手里翻了几页就觉得看书可真是催眠,她把书丢回给智隐,双臂挂到了对方的脖子上,撒娇道:“我懒得看,你给我读读吧,我要听听先知都看些什么闲书。”
智隐无奈的笑了笑,抱紧尾雉哄道:“你乖了,快睡吧,现在太晚了。”
尾雉各种扭动着身子就是不肯放过这个话题,智隐被她折腾又有些动情了,他按住尾雉低哑着:“你别乱动,我念给你听,别再乱动了。”
尾雉达到了目的便乖乖的又伏在了对方的胸口,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等着耳朵被对方温润的声音服侍一番。
智隐的手轻轻抚弄着尾雉光滑如水的长发,缓慢的读着:“
我置于无底惊涛,身心随暗涌飘零
无尽的幽深困顿,无尽的未知挟持
我本应披星戴月,我本应一往无前
而今却如同稚儿,无助的颤抖哭喊
被冰潮卷入沉渊,被混沌迷失双眼
我已是身陷桎梏,灵魂被藤蔓锁缠
耳畔犹传来轻吟,是你的低语呼唤
你要我抬头去看,你要我瞭望星空
光如虹钩破黑暗,是你的明亮双眼
我最亲密的恋人,你带我冲破恐惧
指引着我的航线,照亮着我的归途
你就是家的方向,你就是心的彼岸
你的笑嫣是牵挂,你的名字是思念
——————————《北极星》
谨以此赠与我远方的妻子罗安凝,假若思念如晨光,那我对你的思念足以唤醒整个世界的黎明,你是镀入我心的永恒星光。”
尾雉抬起头,眼角微湿的望向智隐,哽咽着:“这人后来是不是死了?他的妻子还活着吗?你告诉我呀。”
智隐用手擦拭着尾雉的眼角,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死,没死,他俩都没死,他们一直活到很老很老,很幸福的。”
“你说谎!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我不要你了!你滚!滚回你的先知帐去!”尾雉捶打着智隐,闹着不肯罢休。
尾雉不过是听得有些小伤感,借题发挥着,想让智隐好好哄哄自己,女人嘛,有这种机会向来都是不想放过的,她在等着对方甜腻的细语。
可等来却是智隐呆愣在那里,猛然的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死死的压到身下,他深深的看着尾雉,双眸似海,仿佛要把对方吸进眼底,之后便狠狠地覆上了那撩人的嘴唇。
尾雉心里很是惊讶,这人一向斯斯斯文文的,怎么突然就撒起野了,她被吻的几乎快断了气,可对方却不退反进。
帐子里的温度骤然飙升,尾雉哭哑了嗓子,智隐被她抓的胸前,背后全是血痕,可这个人就跟有今天没明天似的越来越凶狠,简直是要把她往死去里折腾。
清晨,尾雉一身**裹着个被单,无比委屈的看向穿戴整齐的智隐,对方身姿挺拔的立在自己眼前,领扣紧闭直至喉结,清俊的脸上淡泊温雅,浑身充斥着一种禁欲的气息。
尾雉突然有种吃了暗亏的感觉,她昨晚简直是遭遇了一辈子没见过肉的野兽,吃足了苦头。
智隐浅笑着揉捏着尾雉的脸颊,咬上她的耳垂,坏坏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沐休日让我滚回先知帐。”
尾雉推开智隐,伸出手臂指向对方道貌岸然的脸,怒道:“你这个衣冠禽兽!”
智隐掀起帐帘,低沉道:“你要是再敢有下次,我会要你领教禽兽不如。”
尾雉望着滑落的帐帘,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脸颊滚烫了起来,她将被单蒙到头上,在床上翻滚了起来,小心乱撞的想着,禽兽不如什么的还真是令人向往呢。
清晨的光线同样也照进了夏耳的帐中,他依靠在床的一侧,而另一侧的被子则是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他的手中正玩把着那支焰火棒。
当初他被尾幽刺那一刀时便察觉很不对劲,尾幽的力气太小了,小的不正常,岛上孩子的力气都要大过她,明明都想宰自己了,明明是那么的恨,怎么还会留手,这说不通。
跟着她浑身透白的样子便涌进了脑子里,白的不可思议,但却没有看到印记!
之前自己太急切,只是一直感叹对方白腻的太诱人,像霜花、像冰凝,那肤色惊艳的太过分,可是却忽略了本该有的东西,最常见的东西。
也许是在更隐蔽处,也许是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但那晚背上插着刀,伏在她身上的夏耳,却还是更倾向于尾幽没有被神印记的想法。
没有印记,没有力量,这怎么可能呢?!!
尽管他当时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太不不合理,可这个想法一旦形成,之前那些有关尾幽的细节便鲜活了起来,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她一个女孩子,背包里的东西比他们这些男人还要简单,她从不带任何多余的东西,也从不让自己负重前行。
她在队里从不干任何重活,哪怕是搭把手都从不愿意,她喜欢避开他们,从不与他们做过多接触,但凡被谁檫碰到,就会迅速避开。
那时第一刃所有人几乎都认定了这个小丫头有严重的洁癖,所以大家都尽量注意与她保持距离。
他俩身陷异兽场的那晚,夏耳发现到了尾幽的身体似乎和他们的不太一样,再后来这事就让他抛到脑后了,在夏耳看来尾幽有印记、没印记根本无所谓,反正有他嘛,他会保护她,守在她身边。
等她嫁了自己,也不用进异兽场了,印记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最多就是自己以后和她亲近时轻轻的就好啦。
再说软软的尾幽抱起来特别舒服,他喜欢这样的尾幽,反正尾幽什么样他都喜欢。
现在回忆起自己当初的想法可以说是很自私了,他根本没考虑过对方的想法和心情。
尾幽和自己深陷异兽场的情景还是那样历历在目,这小丫头要强的很,她是那么想证明自己,当时不顾一切的冲进兽巢,为的不仅是救他,更是为了面对自己。
这样的尾幽真的很勇敢,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岛上的男孩子,如果失去了力量,敢闯兽巢的能有几个,即使现在他们都拥有印记,敢义无反顾进兽巢搏命的又有几人。
夏耳心里面涩涩的,这小丫头一直自己面对,自己承受,他过去不知道就算了,想到了、知道了,昨晚还那样去戳对方的痛处,自己也许真是个卑鄙的人吧,但他没有别的办法,这是最有效的突破口,他不能不去干。
他原本是不想那样的,他去之前想的是和尾幽好好说,打动她,但尾幽就是有种本事,能把你的一肚子邪火全勾起来的本事。
他以为前段日子已经是最难受不过了,可昨晚才知道之前所有的经历都及不上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尾幽从没变过,她一直就那样,连赫禹她也是全看心情对待着,她原本就如此,为什么自己现在这么难以接受呢,夏耳想不明白。
他昨晚是发了狠的,他又欺负了尾幽,他不想的可最后还是发展成了那样。
他看了尾幽的身子却并没有满足感,事后反而有种难以言说的寂寞感,夏耳刚刚还在升华着自己的人性,这会儿一想到尾幽的身子,各种不着调的情绪又开始冒头了,他自觉他昨晚是扯了这辈子最大的淡,当时居然没敢看,最想看的地方他居然就没看,现在想想是怎么忍住的他都觉得是撞鬼了。
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就看一眼,可一个声音不停的重复着,不能看,看了就走不出去了,看了就只能是把她给就地正法了,所以昨晚与其说是欺负了尾幽,到更像是欺负了他自己。
想想尾幽对自己反感的样子,估计这辈子能看的机会是十分的渺茫了,想到这里夏耳便郁闷的大喊了一声,他当时怎么就没看上一眼了,他后悔死啦,看一看也好嘛。
这小子不管这段时间经历的再多,想了再多,都依旧是个情犊初开的懵懂少年,所以真实的情绪、虚幻的情绪、着调的想法、不着调的想法,混合在一处,交错在一起,他其实是很混乱的,很多情绪根本无法把控。
他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他想见尾幽,每时每刻都在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只能在事后拼命补偿对方了。
夏耳甚至在想着尾幽即使不喜欢自己也还是可以和自己在一起的,只要她肯,他什么都不介意,不屑、轻视什么的,他都会甘之如殆,他什么都能忍受,他会对她很好很好,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尾幽也会愿意来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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