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辞抬起眼看向高阳，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可以啊。"他随手将校服外套甩在栏杆上，露出纤细的手臂。
"漂亮！"高阳吹了声口哨。楚司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手腕一翻就把球传给了沈归辞。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沈归辞稳稳接住，转身过人时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他后仰跳投的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篮球"唰"地一声空心入网。
"帅啊辞哥！"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沈归辞抹了把额头的汗，嘴角微微上扬。
江清含正被傅娜拽着手腕往这边拖，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清含我们打羽毛球吧，去体育馆怎么样？"傅娜晃着江清含的胳膊，眼睛却一直往篮球场瞟。
"嗯。"江清含低头整理着袖口，对场上的喧闹充耳不闻。
她们走进器材室时，隔壁班几个女生正在叽叽喳喳："我刚刚看见五班的沈归辞在打球！他投三分的样子简直绝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从来不在课间打球吗？"
"今天破例了呗！听说是因为楚司砚非要拉着他打对抗赛..."
羽毛球拍"啪"地掉在地上，在安静的器材室里格外刺耳。
"小心点呀。"傅娜弯腰帮她捡起来，趁机凑到她耳边："你看，连别班女生都去看热闹了，我们就去看一眼嘛～"
江清含把球拍塞进包里："不去。"
"就十分钟！我请你喝奶茶！"
"不..."
"两周的数学作业我包了！"
江清含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你数学没有我高。"
"喂！"傅娜涨红了脸，干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拖，"我不管，今天你必须陪我去！"
江清含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趔趄。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被这么一扯，领口的扣子绷开了一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慌忙去捂领口："傅娜！你..."
"哇！"场边突然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只见沈归辞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三步上篮时衬衫下摆扬起，隐约可见劲瘦的腰线。
"快看！楚司砚要投篮了！"
场上的楚司砚像只灵敏的猎豹，带球突破时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面对男生的防守，她突然急停后仰，篮球划出高高的抛物线——
"砰！"球砸在篮筐上弹飞出去，不偏不倚朝着江清含的方向飞来。
"小心！"
江清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拽到旁边。楚司砚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她抬手稳稳接住篮球。
"没事吧？"她低头问道，呼吸还有些急促。
江清含僵在原地，楚司砚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没事。"她往后退了一步。
楚司砚似乎想说什么，裁判的哨声却突然响起。她犹豫了一下，把球抛回场内："下次站远点，同桌。"说完便跑回了球场。
"我的天！"傅娜一把抱住江清含。
“走吧，回教室了。”江清含整理好散落的头发，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
下午最后一节课，化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同学们，临时小测验。"
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
"安静！"老师敲敲黑板，"这套题很简单，动动脑子就会，课代表发卷子。"
楚司砚拿到试卷后快速浏览了一遍。确实不算难，但有几道题的陷阱设置得很巧妙。她余光瞥见前排的梁韵已经开始抓耳挠腮。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填满了教室。
交卷时，化学老师笑眯眯地说："今晚我就批改出来，明天公布成绩。"
"啊？"全班一片惨叫。
放学铃响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几个女生围到江清含桌前："清含，能借你卷子对下答案吗？"
江清含从课本里抽出试卷递过去。
"最后一题你写的多少？"
"3.2mol/L。"
"完了完了，我写的1.6..."女生们哭丧着脸，"清含你这次肯定又是第一。"
下课铃响起，江清含不置可否地收拾书包，纤细的手指将课本一一归位。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沓，仿佛连整理书包这样的小事都要做到极致完美。窗外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进来，在她低垂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当她拎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口时，一个瘦高的男生突然从走廊拐角处冲了出来，险些和她撞个满怀。
"江、江同学..."男生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因为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着青白。
江清含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她记得他叫陈默，是隔壁六班的物理课代表，在期中考试的颁奖典礼上见过。每次在走廊擦肩而过时，这个男生都会慌乱地低下头，连对视都不敢。
此刻，陈默的手抖得厉害，将那封折成心形的信递到她面前。信封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To 江清含"，旁边还画了一颗小小的星星。
走廊上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几个男生夸张地吹起了口哨，女生们则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江清含的目光从信封移到陈默脸上。男生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忐忑不安的光芒。他的校服领口别着一枚物理竞赛的奖章，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谢谢。”江清含接过信，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像是一泓平静的湖水，“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陈默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没、没关系...你能收下信我就很开心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谢谢你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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