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面少将

另一边的栀浅沐浴后便歇息了。直到丑时,她才起身。

这时候的夜已经深了,院子里只能看见事物被月光勾勒出的轮廓。

避开丫鬟对栀浅来说并非难事,她纵身一跃便来到了屋顶。

栀浅停留了片刻观察了一下姜家宅院的格局与兮月阁文卷库中记载的是否一致。

突然一个黑影从最偏远的西厢房屋顶闪过。栀浅没有思考直接追了上去,这个时辰暗探姜家此人必有古怪。

速度极快

月光下只见两个身影迅速略过,一个在追,一个在逃。

栀浅眼见那黑衣男子想往偏僻的小巷里钻,毫不犹豫地从袖口里掏出了自己以往佩戴的繁花金簪以弹指飞针的手法对着黑衣男子一掷。

黑衣男子似乎有所察觉,身体往左侧一闪,不过速度太慢了。

咻的一声

金簪划过男子的右侧脖颈处带出星星点点的血迹直径刺入小巷入口某一户的檐柱上。

男子下意识用手沾了下脖颈伤口处,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然后眼神凶狠地回头了,他本意只想逃早点平息此事,奈何有人穷追不舍。

黑衣男子回头有点出乎意料,穷追不舍的竟是一位女子,还是一位如此绝美的女子

此刻,光影割裂

栀浅还未进入小巷,月光洒在她身上铺满柔光

黑衣男子在小巷口,被周围房屋的阴影笼罩

一亮一暗,黑白颠倒

栀浅见男子回头先开口:“何故夜探姜家?”

黑衣男子嘴角上扬轻哼一声,他在轻嘲自己轻敌,这个时刻他竟然觉得眼前的女子说话温柔。

男子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回答道“有意思。” 绝色的容貌与温柔的性格,高超的轻功与专业的暗器手法,这样不可思议的反差居然出现在一位女子身上。

黑衣男子拔出佩剑

人形与剑光同时向栀浅的方向飞去,剑势如虹,长剑明明是疾进的而在中途却转走偏锋,有遮有掩,招里藏招,招招致命,此人剑术造诣之高,绝非等闲之辈。

栀浅只有随身携带的匕首,她没有慌乱,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正面迎上,这匕首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上面刻着精致的龙纹,在月光下还能看出丝丝光泽。她以进为守,招式激进,好似能看透黑衣男子的剑术一般,手腕数转竟连破了黑衣男子的杀招。

栀浅觉得这些剑术风格好熟悉心里嘀咕:“这阴险狡诈的剑术好像在哪见过?”

黑衣男子也疑惑这女子为何能看破所有的藏招还有她这偏激的打法令人似曾相识。

以招制招,以暴制暴。

这样不要命的疯子他很久以前倒是见过一个,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栀!浅?”

栀浅动作顿了一下,黑衣男子更加确定了是她,然后以玩弄的口气说道:“怎么兮月阁的阁将会屈尊到姜家,这次为了钱准备谋杀谁呢?”

黑衣男子边说边收了剑,尽管此时栀浅的匕首还在他脖颈上抵着。他收剑并不是在赌性命,而是结束打斗的唯一办法,他们小时候交手太多次了,他们之间是分不出胜负的,不是精疲力竭就是两败俱伤,而她,黑衣男子太了解她了,她是不会主动收刀的人。

栀浅还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颈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的人,剑眉星目,鼻梁直挺,薄唇殷红,妥妥一位玉树临风的君子,怎会是那厮,那厮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之人。她收回匕首,以不好惹的态度呛了回去:“怎么顾少将军还有夜探姜家的癖好,人人称赞的玉面少将还干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顾景明没有回答,转身向檐柱走去,拔下来扎在上面的金簪。

栀浅总觉得不太对劲,严肃了起来:“顾景明,你究竟为何而来?”

顾景明用手擦了金簪上残留的血迹,递给了栀浅,散漫地说:“还能为何?姜家嫡女与我有婚约,她不明不白遭遇此事,我肯定要一探究竟的。”

栀浅接过金簪

“为了一纸婚约,你会亲自来?”栀浅不信

“为佳人,有何不可?”他说得理直气壮,紧接着,他又放荡不羁地说:“你不也觉得姜家可疑吗?”

为佳人这借口谁都可以说但是顾景明说栀浅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他前者先是重金让兮月阁揪出地下奴隶城的经营者杨明轩,后者又是提前返京,凯旋而归却不上报朝廷冒着杀头的风险还要夜探姜家,这事情绝不简单。

“我可没说姜家可疑”栀浅直接否认撇清关系

顾景明轻笑一声:“栀浅,你出现在姜家,就算姜家之前不可疑现在也可疑了。”

这点倒是无法辩解

栀浅没有弯弯绕绕直接问:“有何发现?”

“五日之后,来将军府。”顾景明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出来快半个时辰了,毕竟是第一天入姜家还是谨慎为上,栀浅没有再逗留赶紧回去了。

另一边,顾景明一路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出了城门,直达顾家军安营扎寨的地方。

进入主帐篷

“少将军,您受伤了”平仲惊呼

顾景明摸了摸侧颈的伤口平静地说:“没事,被猫抓了。”

“猫?????”平仲和零榆都表示震惊

“近身能伤到顾少将军,看来是一只会杀人的猫”祝衍之开玩笑般评价到。

顾景明没有否认

那...确实是一只会杀人的猫

顾景明直接岔开了话题:“明天一切按计划行事”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神色变得沉重起来

栀浅其实没有猜错,顾景明深夜入城确有隐情。

................

次日,风铃一大早便叫醒了栀浅

“小姐,昨日没休息好吗?”风铃边梳发边问

“还不太适应”栀浅回答的声音轻轻的。

昨日回来后栀浅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的思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小姐,这是女子学堂所需的书本与笔墨。”星芹在收拾东西

栀浅回头一看书本的名字《女诫》,不受控地揉了揉太阳穴,女诫她是听说过,但她从来就没有完整的看过学过一遍,三从之道,四德之仪对于她来说远没有《孙之兵法》实用。

用过早膳后

栀浅便和姜南雪共乘马车去学堂了

栀浅没想到李秀兰对她这么大敌意,她女儿姜南雪竟会邀她同乘。

姜南雪也没想到昨日那个风尘仆仆的乡野女子今日换上白色银纹学堂服后竟如此风姿绰约。

“妹妹,昨日回家,可还适应?”姜南雪亲切地询问

“适应。”栀浅装作有些害羞声音轻轻的

“若有任何需要,妹妹一定直说,无需介怀。”姜南雪热心地说

“多谢姐姐挂心,一切妥帖。”栀浅礼貌答复

女子学堂到了

红墙绿瓦,寒梅探头

古色古香,井然有序

如此景色被一位浑身金饰的女子打搅了:“哎哟,这不是姜南雪吗!家里都这样了竟还有脸来学堂。”

“同上一个学堂我都觉得晦气”另一个跋扈的女子嫌弃地说

姜南雪没有说话,但是用手反手拽着的袖口已经变了形,很明显她在忍。

“怎么,哑巴了?”

那几人还在后面嚼舌根

姜南雪装作没看见牵着栀浅便进入了女子学堂。

“真是可恶”姜南雪忍不住吐槽

“姐姐,为何不当场反驳?”栀浅装作看不懂形势问道

“这件事终究是我们没有胜算,况且我也不会说那些刻薄之词,只能任人欺负罢了。”姜南雪说得惹人怜爱

栀浅还没回答

“不知妹妹如此果敢,那下次还要劳烦妹妹替我出头。”姜南雪眼眶都红了

“嗯”栀浅敷衍回答,心中却忍不住想:完蛋了遇到白莲花了。

授课的地方在女子学堂中心,每个人的位置是由地位尊卑来排列的,栀浅因新来的排在了最后。

栀浅的到来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她有听见细细的讨论问“姜南雪旁边的女子是谁”,但她和姜南雪挽着手一起来的,那么连带的就是一样的遭嫌弃,不过栀浅也乐在清静。

教《女诫》的先生是宫中的教养嬷嬷,她衣着素雅,仪态端庄,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戒尺走来,看得出来是一丝不苟的性格。

开始授课了

栀浅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有一天坐在学堂学习《女诫》,她时而翻翻书本,时而发呆,时而望向窗外,好久都没有如此轻松的时光了她还挺自在的,这样的生活比见不得光的暗杀日子好太多了。

一个时辰后一女子抱着书本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坐在了栀浅旁边的座位上,那女子教养嬷嬷看到了却没有严厉批评只是叹气仿佛已经无可奈何,那女子身穿彩色长裙外披白色披风,在一纵学堂服里显得与众不同。

她偏头看着栀浅,眼睛里充满了疑问,脸上就写着一句话:你是谁?

栀浅先伸出手:“吏部侍郎之女姜南溪”

她笑了笑伸出手回握:“林安之”

长安城中姓林的高门贵女还如此洒脱的只有兵部尚书之女了

可是她的位置为什么在最后一排?

栀浅好心拿出手帕指了指林安之衣裙上的泥泞并递给了她

林安之接下来手帕说:“谢谢,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看”

“梆梆梆”

教养嬷嬷拿着戒尺敲打林安之随意翻开的书本示意她闭嘴

林安之飞快说:“散学后给你讲”然后就安静了

不到一刻钟林安之就困得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最后直接趴下了。

栀浅扶额:总算知道为什么林安之在最后一排了。

散学后

栀浅被留堂了,因为她不识字应该说姜南溪是不识字的,教养嬷嬷让她加倍努力,再三强调要好好用功,千万不要像林安之如此散漫。

大家都散完了,只有林安之还在趴着睡觉,栀浅拍了拍她,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结束了吗,太好了”

栀浅倒是觉得她如此自由洒脱是幸福之人

“听说了吗?”

“那么长一道伤口呢!”

“怎么摊上这些事情”

打扫学堂的下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讨论一直不停。

栀浅脱口而出:“发生什么了?”

林安之好似突然想起:“哎呀,你还不知道吧,这事都传遍了。”

栀浅满脸问号

“早上顾少将军凯旋而归,面色虚弱不说脖子上那么大一条口子!”林安之边讲边比划

“进宫面圣之后直接告假避见门客”

林安之朝栀浅招了招手示意她近一点然后低声说:“有人说顾少将军身负重伤命不久矣,有人说是回京路上惨遭暗算朝廷正在全力追查凶手。”

栀浅瞳孔都瞪大了,震惊,震惊,还是震惊:谁懂!上完课后变凶手了,顾景明那厮又开始布局演戏了,我才不想参与这些破事,早知道昨天就一刀下去了。

“而且姜南衣又遇上那样的事,现在大家都说顾家莫不是撞上了邪物。”林安之还在叨叨的说突然意识到姜南溪也是姜家之人便熄火了。

栀浅在想:救命,我才是撞上了邪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狩心游戏

别那么野

春日陷落

顶A校草的阴郁beta室友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枯娅逢春山
连载中周暮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