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候的游一宥闲来无事,在屏幕上输入武玖乙的信息后,屏幕上跳出来两个选择,今生或者来世。认识武玖乙没多久,游一宥更想知道武玖乙的今生是如何度过的。
如果可以捕捉到武玖乙不可告人的小把柄,还能逗逗她。
游一宥按下今生选项,刷卡等待。屏幕接受信息后,在游一有的左侧打开一扇门,他走了进去。
房间里跟刚才武玖乙进去的陈设一样,周围都是白色,正中央悬挂着一个大屏幕。
他触摸唤醒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两个选项,第一个是0至18岁,第二个是19岁至22岁。
为什么只有两个阶段,就算是不显示她的未来,只算她已度过的岁月,那也是到26岁才对。难道上仙办事也是草台班子,更新不及时。
先不管缺少更新的部分,游一宥率先点开武玖乙的19岁到22岁。
时间拉回到武玖乙的19岁。那时的她满脸的胶原蛋白,长发披肩,穿着一袭长裙,化着淡妆,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颤颤巍巍地扶着常童年一起参加联谊会。
她肯定不会主动去的,还不是陪着爱热闹且渴望恋爱的常童年一起去的。这个联谊会聚集了周围几所高校的大学生们。武玖乙踏进去的一瞬间,瞅见乌泱泱的人群,她想立马撇下常童年不厚道地溜走。
遗憾没走成,常童年绝不会让她逃之夭夭。只因为常童年见不得武玖乙的大学生涯就在教室和图书馆来回切换,浪费美好的大好时光。
武玖乙进去之后,常童年就穿梭在整个聚会中不见踪影,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呆呆地观察着窗台上的小蚂蚁。就这样在小蚂蚁的陪伴下撑到联谊会结束也不错。
偏偏,有人打破武玖乙和小蚂蚁的愉快时刻。一位自称是隔壁大学的学长自来熟地坐到武玖乙的对面,用他那指甲缝塞着泥垢的食指不客气地碾碎小蚂蚁,随后拍拍手。
“我知道你们女孩子不敢触碰这些玩意,小小蚂蚁我替你解决掉。别害怕哦。”
小蚂蚁连尸体都被那个学长捏吧捏吧熟练地收进他的指甲缝里,真的是很好的藏污纳垢之地。
武玖乙嗤之以鼻,冷笑一声,懒得对那个学长说些什么,起身离开,去卫生间。
那个学长自认为有点子恋爱经验,把武玖乙对他的笑容误解为女生的羞赧,紧跟着武玖乙身后,嘴角微微上翘,在女卫生间门口等着武玖乙。
武玖乙从卫生间出来,瞥见那个学长居然跟到了卫生间门口,她打算无视那个学长,洗完手准备离开。
那个学长抬起腿踩在墙上,堵住武玖乙的去路,他双手环抱,挑眉道:“小学妹,学长知道你害羞,没关系,咱们处处就好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最近是泡在健身房了,来,你来替我检查下有没有八块腹肌。”
他拿起武玖乙的手,搁在他的腹部。武玖乙不想摸,使劲挣脱他的手,“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都这个时候了,小学妹还这么矜持。那以后我们更进一步,还怎么得了啊。”那个学长死活不放手。
武玖乙心想,很好,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她用另外一只手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趁着那个学长不注意,对准他的眼睛一顿喷。
那个学长这才松开武玖乙的手,捂着眼睛哀嚎,痛苦嚎叫的同时还不停地骂着武玖乙,这时的武玖乙已然扬长而去。
此后,她再也没有再参加过联谊会。
武玖乙的二十岁。
武玖乙学的是财务管理,很多专业课要求团队作业,PPT上台展示。她们是以宿舍为单位,宿舍四人为一组。
她的舍友挺好的,没有勾心斗角,也没相互排挤,就是有一点,她们对待这种团体作业一点也不着急。第一次团队作业,因为时间紧急,武玖乙独自完成作业,她们只需要按照稿件上台就行。
就是因为第一次是你,那么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以后的每一次都是你。
武玖乙接连着做了好多次,背后的辛苦她来付出,团队荣誉一起得。再怎么心大的人,也受不了这样。
尤其,这一次,武玖乙感冒发烧,浑身无力。这周三的统计学要PPT展示,要求团体中的所有人都要上台。
她有提前跟室友讲过,这次需要她们自己准备,她精神状态不佳,无法做所有人的部分。室友们当时确实也知道了。武玖乙连续两天挂水,没精力追踪她们是否已经做好PPT。
直到周二晚上,她挂完水,昏昏沉沉地回到宿舍。一个室友想起明天要讲的PPT,在明知道武玖乙生病的情况下,依旧问她是否已经完成,发到群里共享。
武玖乙当时真的气急了,头一次在宿舍里发脾气,“我已经提前跟你们说了,这次你们要自己准备,我很累,无法准备你们的。为什么还要问我有没有完成,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我能理解为有福共享,有难我自己担吗?凭什么啊,我难道就活该吗?”
说完后,宿舍里鸦雀无声,武玖乙失望地离开宿舍,跑到图书馆后面的河边放声大哭,释放积压许久的委屈。
武玖乙的二十一岁。
武玖乙没打算继续深造,她是准备毕业后,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赚钱回报武奶奶。武奶奶因腰疾缠身,无法再进行退休返聘的工作,只能靠着寥寥退休金度日。
暑假,武玖乙早早找到一份实习工作。她来到公司,人事安排的工作跟当时面试时候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来客人沏茶倒咖啡、帮领导买饭、收发快递等跑腿的活都交给她干了。
部门领导临时开会,抽不开身去陪着她儿子去上网球课,吩咐武玖乙去带着她家十四岁的儿子去上网球课。
网球课是在室外练习,下午两三点,烈日炎炎,那热气腾腾的空气能让人顷刻人间蒸发。虽然她心里万般不愿意,嘴上却没敢说一个“不”字。
乘坐地铁,转搭乘公交,又接着打车才来到领导家的大别墅前。她来到别墅前,按了门铃,里面迟迟没有人给她开门。
她再次按了下,还是无人应答。
武玖乙想了想,还是想跟领导问下,是否家里有人。
领导还挺搞笑的,她说他儿子估计在睡觉,等她儿子睡醒了,自然会开门的。她让武玖乙在门口等着,等她的宝贝儿子醒来。
三十七八度的天,武玖乙蹲在门口,蜷缩在别墅的门檐底下躲太阳。别墅里,领导的宝贝儿子躺在二十多度的舒适温度下,睡着午觉。人和人的差距这一刻具象化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大门打开的瞬间,恶心想吐的武玖乙扶着墙站起身来,小少爷打着哈欠,睨了眼汗流浃背的武玖乙,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不叫我啊,我都迟到了。讨厌。”
武玖乙刚想回答,门口来了辆汽车,应该是来接小少爷的。小少爷径直走向那辆车,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等候。
待小少年上了车,武玖乙跟了上去,想着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用。司机打开副驾驶的门,显然是让武玖乙坐进去,而小少年来了一句:“齐叔,我不喜欢车里有其他人。”他看了看武玖乙,甩了句:“你自己打车过去。”
武玖乙没有发飙,她忍耐,毕竟这个熊孩子不是别人,是她领导的心头肉,她不想连实习都干不成,没有撂挑子不干,她还是打车去了网球场。
来到网球场,武玖乙原以为她就坐在休息区等着少年练球结束就行了。谁想到,小少年的血液里毕竟流淌着和领导同样恶劣的血脉,以整人为趣味,来充实他们空荡的内心。
他喊来武玖乙去给他捡球。
武玖乙穿的是白色衬衫,因公司要求,女职员必须穿着带根的皮鞋,所以,她穿着在运动场上不合适的鞋子,不断来回跑来跑去去捡散落全场的棒球。
不同于小少年的吸汗运动杉,武玖乙的衬衫都湿透了,额前沁出的汗珠流淌在嘴里,咸咸的。她望着继续发力的艳阳,那耀眼夺目的光圈突然想通了似的,一下子变成了黑色。
她被热晕了。
再次醒来,武玖乙躺在医院里,武英芝焦急的脸出现在武玖乙的眼前,她突然鼻头一酸,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哭的是,她这么一晕倒,工作肯定没有了。还有就是,真没用,又惹得年迈的武英芝为她担心了。
真没用。
武玖乙拿起被子,将自认为无能的她盖住,放声哭泣。本来只想在武英芝面前展现出坚强勇敢的一面,却忍不住露出怯懦失败的另一面,她很懊恼。
而武英芝则是给予武玖乙最珍贵的爱,她抱住被子里的武玖乙,还像抱着没长大的武玖乙一样,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乖乖,想哭就哭,不要憋着。奶奶知道你很要强,很想要快速的让奶奶享福。可是啊,你可能不知道,奶奶的享福就是我家乖乖能健健康康的陪在我身边。我不需要你能有多大能耐,赚好多好多钱。咱们知足常乐就行。”
记住,不要委屈自己,我只想看到我家乖乖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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