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云心中暗道,终于来了,我就知道唱春阁的幕后主使不会这么轻易抛弃已经成型的唱春阁。
“明日孤同墨云一起去吧,有孤在,墨云只管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看到傅昀的脸,李墨云却仍是感觉心脏砰砰砰乱跳,可这句话也没有勾引我啊!
“多谢晋王,鄙人感激不尽,若有需要请尽管吩咐鄙人。”
“墨云太客气了,希望下次你能唤孤,昀哥哥。”傅昀微弯下头,在李墨云右耳边轻轻说出最后那几个字。
李墨云的脸变得通红,就像是蒸汽锅炉一般,热气直冒头顶,恨不得把蒸汽从耳朵放出来。
“哈哈哈哈哈,墨云,明日见。”傅昀边笑着边走向马车。
“恭送,晋王,殿下。”李墨云此刻全然无了平日里自信张扬的模样,只拱手弯腰将脸深埋在臂弯中。
“公子,晋王殿下走了,您可以起来了。”秀莲见李墨云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就过来搀扶他。
刚碰到李墨云的背,他就像脱了水的鲫鱼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脸上的热量还没有消散,李墨云抹了抹脸,尽量压住身体陡然升起的情热。
“我没事啊,我只是感谢晋王而已,其他什么也没有!”李墨云逃也似地冲进李府。
秀莲在身后无奈一笑,公子应该先看看此刻镜里的自己再说这话。
“对了,秀莲姐姐,给我准备一包濮阳毛尖,一包春季碧螺春,再买两只鸟。今晚上咱们要把证据明明白白的准备好!”
翌日,天色尚暗,晋王的马车已等在李府门外。
李墨云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步步走出来,没看清门槛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秀莲在旁及时搀了一把。
“墨云昨夜没睡吗?”
“差不多,因为在测试该怎么用这只鸟来揭穿唱春阁。”说着李墨云将身后两个鸟笼提了起来。
只见一只鸟身体僵硬明显已死去多时,而另一只鸟则精神萎靡正站在棍上补觉。
李墨云迷迷糊糊上了傅昀的马车也没反应过来,上了马车就躺下休息,还好傅昀的马车足够大,不然他怕是要被李墨云一脚踢出去了。
傅昀发现李墨云拿上来的这鸟笼也同寻常鸟笼不同,鸟笼分上下两层,鸟在第一层,水壶放的很近,几乎那鸟一张口就能喝到水。
这水似乎是茶水,且两杯不同。但叫傅昀指出哪里不同,他也无能为力。
而二层整体层高很低,且只有一个狭窄的进口,这鸟要进去就只能匍匐着走。在进口的末端放了个厚纸板,旁边栓了一条细麻绳。
傅昀好奇的拉了一下那细麻绳,果然厚纸板向上抬,露出下边的许多稻谷。
那鸟两边翅膀上都被夹上几个铁制的夹子,只是挥挥翅膀都厚重无比。
傅昀心里暗叹,墨云这方法实在聪明,把唱春阁的运行模式展现的淋漓尽致。
傅昀被封汾阳尚不到一个月,但也渐渐察觉的这唱春阁的古怪之处,偏他自己对茶一窍不通,便是拿到那外乡人喝的那壶茶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自那日福宝楼上恰巧被李墨云调戏一番,或是出于借助李墨云来探查唱春阁的真相、或是因为李墨云的长相、又或是因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他愉快的跟着李墨云回了李府。
即使李墨云第二天翻脸不认人,傅昀也相信李墨云只是出于对自己身份的恐惧才拒绝自己的。
但是看着他一边沉迷自己的脸,一边非要拒绝自己真真是好玩极了。本来被封汾阳的苦闷也渐渐化为同李墨云相识相交的丝丝甜蜜。
傅昀轻轻将李墨云的头放到自己腿上,右手拂过他额前的发丝,为他整理得当,心中暗想‘孤同你命运相连,脾性相符,形貌相吸,孤该是你的,你也该是孤的’。
“墨云,该醒了,到衙门了。”
李墨云皱着眉不愿意搭理傅昀,被他推的狠了还把身子团成个球缩在车厢最里边。
傅昀忍俊不禁,怪不得李墨云小时候老挨打,这动作行云流水的同他沏茶时的熟稔也不遑多让。
“墨云,轮到你去表现了,昀哥哥很看好你哦。”果然李墨云一听到这话,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然后给脑袋上整了个包。
“好疼!感觉头要炸了!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减缓我的痛苦,你要不要听?”李墨云抱着头,头低着只一双眼睛向上瞧,透着一股狡黠。
“如果能让墨云好受一些,孤但闻其详?”傅昀配合着李墨云的表演,有些好笑地抱臂看着李墨云。
李墨云却红着脸要下马车,“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是你放心我就问你个问题而已,你要保证听完不会打我。”
“好吧,既然是墨云的请求,孤只好从命了。”傅昀一脸无奈的先着李墨云下了。
“是李家公子吧,这边请,还有一炷香才开始升堂。”门前的衙役虽见傅昀一身行头不凡,但到底不知其身份,见了李墨云就要把他引进堂审后的休憩厅中,李墨云却没动。
开玩笑,右边可是晋王!要是今天自己先进去了,那传出去就是李氏自命金贵,自觉比亲王级别还高!往小了说是妄自托大,往大了说那就是蔑视皇家尊严!
李墨云走到旁边半跪下来。
“晋王殿下到!”青凌在马车旁高喊一声,然后也跪在车旁。
门口的一众衙役听此大吃一惊,连忙跪了下来。他们中有的人视线相交,皆是一副惊恐模样。
李墨云见此心中有了成算,还好今日晋王同我一起来了,不然真有可能刚进府衙不久就被连锅端地压进大牢!
更不用提自己提的这两只鸟了,怕是刚接手就给捏死了。
李墨云的心里闪过恼怒,这官府每年收了李家那么多钱,却跟墙头草一一般谁给的钱多就帮谁!
“诸位请起。青凌,把那两个鸟笼带上。”傅昀走过李墨云的时候停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李墨云在身后看着那脸笑成菊花瓣的衙役弯着腰为傅昀引路,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安全感。
明明还有不到一炷香就要开庭了,汾阳县长却急急忙忙刚从屋子里出来似的,连衣裳扣都扣错一个。
等李墨云被传唤到大堂时,刚进去就被堂上高坐的傅昀惊艳了一把。
平日里只看到傅昀勾人的一面,在李墨云心里甚至都要把他定义为狐狸精了。
今日突然看到他正襟危坐,神请冷酷的盯着自己,也别是一般风味。
很快刘老板和那天来的几个船商都被带了上来。只瞧刘老板肥腻的脸和干净的外裳就知他在牢里过的很舒适。
而那几个船商虽被搓摩一番却到底是时间较短,精神不错。
“李墨云,唱春阁刘老板告你设计并采用极端手段诬陷唱春阁,你可认罪?”大堂旁的知县高呵出声。
“大人,我反要告唱春阁明知自己的茶能杀人,却还是为了牟利而罔顾人命!从上一次外乡人一事就可知端倪!”
李墨云丝毫不怕,弯腰拱手,眼却直视着知县,眼神之决绝让知县也有些心惊。
“荒唐!知县大人已经通告是那外乡人自己身患疾病,只是恰好在死前来了我唱春阁喝茶,谁知是不是想在死前享受一番,又或是想从我唱春阁讹一笔钱!”刘老板义正言辞的反驳道,要不是李墨云已经知道了唱春阁的阴毒做法就真的要被他糊弄过去了。
“那敢问刘老板,在昨日大比中为何那大工要朝你跪谢一番,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吗?”李墨云步步紧逼。
刘老板的眼珠子一转,也不知是不是想起来幕后的人给他说的理由了。
“这事我觉得我们都一样,你敢说第3、7号不是你派的人?若是要在大比中和你们公平竞争,我应该派两个人才对!”
妙,这番解释真是妙极了。第一句话就让李墨云陷入自证陷阱,对李墨云来说,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两人更何谈收买他们?
但是若是真的从这句话开始反驳,这场辩告的主题就被刘老板拉到大比的公平性了。
同时也潜在地将那大工和他的关系拉低到普通的雇佣关系,而不是将大工当耗材用完就毁。
”所以刘老板承认是你派那大工来捣乱的吗?也是你嘱咐那大工每场大比结束后都把唱春阁的茶都喝光的吗?“
李墨云直击要害,并不理会刘老板方才抛出的大比阴谋论。
刘老板略一慌神,但还是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策略。
”是又怎样,你可以说我赢得不光彩,但跟我的茶毫无关系!而且你敢说你们举办这个大比不是为了把唱春阁拉下马!“
”当然不是,大比的最终目的,是揭穿你们的阴谋诡计,还我汾阳百姓一个公道!还他们一个健康的身体!“不就是扣帽子吗?李墨云也会。
”我还要问你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大工是瞧见了你雇佣的船商后,才激动的倒地而亡的!焉知是不是你在知道那大工和我有合作后,利用那大工长期在船仓底搬运货物而导致的的身体疾病。设计将那大工的死推到我唱春阁的茶身上!你们说!是不是!“
刘老板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船商。那些船商也确实没想到只是一笔外财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于是纷纷看向李墨云。
李墨云淡笑着回应,鼓励他们说出真相。
“是,是真的,那天中午李老板找到我们要给我们一个活,就是把那几样东西在第三比结束后送到现场就行。其他的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那些东西也都是很正常的婚嫁的东西!”
”刘老板这番话说得极妙,也不知这是不是你背后那人让你这么说的。“李墨云丝毫不慌,明明话是对着刘老板说的,眼睛却直看着知县。
”黄口小儿!我唱春阁刚建的时候你爹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唱春阁只有一个老板,就是我!“嘿嘿,刘老板,急了。
“李墨云,你还有何话要解释!你现在可认罪!”知县看这李墨云老是盯着他,真是有些怵了他,看局势偏向刘老板忙不迭地就要结案。
“知县莫急,孤今日虽只作旁观,但要是谁想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表里为奸,孤定让他得到,应有的结果。”傅昀淡淡的打断知县的结语。
李墨云悄悄往上瞧,却见傅昀悄悄朝他眨了下眼,然后露出了一个笑。
如昙花一现,倏的又不见了。
李墨云揉了揉心口,感觉麻酥酥的。
他又使劲晃晃脑袋,先把这刘老板摁死再说其他的!
“刘老板总是把我们讨论的话题巧妙地往旁处引,但有一个东西是你万分抵赖不了的。那就是,事实!秀莲,将那两只鸟呈上来!”
傅昀:(眨眼)老婆别怕,我帮你。
李墨云:我要再战一百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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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酣战于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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