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凡好好的人行路不走非要走马路牙子,恰巧他又是没有什么运动神经的人,晚上看不清加上酒后轻微模糊让他摇摇晃晃,给谢斯年担心的不得了。
“嘿嘿嘿你慢点儿,”他感觉李凡的手慢慢变热,因为时不时地将要失去平衡而突然握紧他的手。“慢着点儿,你再跑这么快我可不拉着你了。”作势就要撒手。
“哎那不行!”李凡起急从马路牙子上跳下了两手死死抓住他久哥的胳膊,“烦死你了,我掉下来了,怎么办?”
他一脸倔强地盯着他久哥,他久哥面无表情:“再上去呗。”谢斯年故意的,“那不然怎么着,您原地打滚儿?”
操,酒喝上头的李凡一面拉住他久哥的手一面四下打量,可地上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来干净不干净,“妈的你给老子等……哎我操!”趁他摇头摆尾四处踅摸的功夫谢斯年直接搂住他上半身往起一提溜,还没等他踢腿反抗就被放在了马路牙子上。
怕李凡没站稳,谢斯年又抱着他站了一会儿。
“你他妈干什么。”李凡站稳随即对他久哥拳脚相向,一拳怼在胸口。
默默撒开的谢斯年继续拉着李凡的手往前走,“这不怕您满地打滚儿插科打诨么,给您放上去您还不乐意?”
这次变成谢斯年拉着李凡往前走。
“烦死你了……”李凡一面找平衡一面嘟嘟囔囔。
路过依旧热闹的街面再往前是居民区,行人渐少路灯的间距仿佛无意识间被拉远,接近路灯时他们再次出现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显得人又高了不少,两个长长的影子互相倚靠,因牵起手连成一体。
看够了忽闪忽闪的影子,李凡突然问:“哎你说,那哥们儿怎么给什么吃什么?”
“?”
“就刚才那个发烧的小……小同志?”李凡再次试图向他久哥解释,“他烧迷糊了,他同事给他药他一点没有犹豫就吃了!”
解释完后乐乐天真发问:“他不怕别人把他拐走?”
“不是你不提这茬儿我还忘了,您酒吧里给人药?”谢斯年差点气得把李凡从马路牙子上扥下来,“给个糖、点杯酒还得琢磨琢磨对方是不是不怀好意,您倒好直接扔给人一盒药?您还知道人会害怕被拐啊?”
哎?哎别说,他久哥说得有道理……李凡可没有考虑那么多,“我那是没拆封的!再说大不了不吃呗——不是,怎么说到我这儿了?我说他!怎么那么信任他同事?”
谢斯年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李凡是真不怕被当成坏人,不过他久哥更害怕他轻易相信坏人。“人家关系好呗,刚认识的时候我喂你药你不也不声不响就吃?”
“对啊,”李凡义正词严,“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啊!”
“……”
乐乐的脑回路和他这个人一样与众不同,说又说不通处处都是理。谢斯年彻底被气笑了,他先用力拉住李凡怕他跑了,再凑上去抬抬头亲在李凡热热的面颊上。
李凡一怔,转头看向谢斯年时他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亲李凡的人不是他一样。现在一脸茫然的人变成了李凡,他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思索片刻他的手用用力,更加努力地抓住他久哥。最开始谢斯年以为他又要打晃儿失去平衡,可这段人行路很宽,他走得很稳,酒精作用下手脚微微发麻产生的钝感提示他,李凡并不是要摔倒,是想紧紧拉着他。
不知道如何回应时,牵手、亲吻、拥抱是最好的语言,倘若一定要说什么才能向对方袒露心声,那聋子、哑巴该如何表达爱意?
他们和影子跳舞沉默地走了一路,人多时融入其中,人少时默默拉手。有时不是某些爱意见不得人,而是爱太过耀眼需要适当的遮盖锋芒,毕竟人不可直视太阳,真**裸将幸福摆在他人面前,他们担心会刺伤他人。
“呼……终于到家了!”
漫步到家酒醒了一半,李凡两脚交替蹬掉鞋子将包随手扔在鞋柜上,转身脱掉外衣直奔卧室,一头栽倒在床。
脑袋砸向被子的声音沉甸甸的,蹲在门口整理鞋子的谢斯年向卧室看去:“累了吗?”他问,“没哪儿不舒服吧?”
此刻的李凡身心全部放松,他甚至某一瞬间自以为能够理解李庆华为什么嗜酒成性,放松到懒得说话。听见身后沙沙的脚步声踩在卧室的地板上他才慵懒地举起胳膊挥挥手,深吸一口被子上暖暖的空气:“没事,没哪儿不舒服。”眯起眼睛冲他久哥眨眨眼,嘴角微微一扬嘲笑谢斯年低估他的酒量。
嘿,就皮吧。谢斯年心里美滋滋地抱怨,隔着裤子照李凡屁股拍了一把。
“哎你干嘛!”李凡一个鲤鱼打挺。
“让你欠招,”谢斯年端起肩膀教训道:“我以为你怎么了呢,回家就往床上一倒。”依照平时的习惯李凡到家第一件事要先放好换下来的鞋子、换上拖鞋,把外衣挂好再往床上滚,虽然谢斯年有意无意摸清他的习惯承担很多家务并且很高兴能融入他的生活,但特殊节骨眼儿上他会担心到底李凡是不舒服还是养成了新的习惯。
一脸放松的李凡在他久哥指指点点的抱怨中顺势往床上一躺,滚来滚去撒泼耍赖,“我不管,我不听。”
耍吧,谢斯年转身脱衣服挂好,出去打开厨房灯拧开水龙头,哗哗水流灌进铁壶里,“当啷”一声铁壶搁在燃气灶上,按下开关“哒哒哒”响了三声,“轰隆”而起的火焰包绕壶底上下摆动。坐上壶水后,他又去卫生间洗洗涮涮,等水热了他端着底部印小熊的浅蓝色盆提着水壶进屋。
正在神游的李凡完全忘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再像从前一样只要家里有其他人他就要陪着找话题或神经紧绷地惦记着这档子事儿。此刻的李凡完全沉浸在他构思的世界里,他幻想床变成魔毯载着他在天上飞,被子软软的像云朵,所以他现在正抱着云彩吹风。
打断他幻想的是久哥端来的热水,试探好水温后他扥着李凡的裤脚脱掉外裤,扯下袜子将脚扎进热水盆里一气呵成。李凡生一次病让人伺候惯了,从前抗拒、不习惯的事现在得心应手,该伸腿的时候伸腿,该放脚的时候放脚,别的全信任他久哥。
爱幻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时而任性抱怨……李凡迟到二十多年的小孩子时光赶在生命结束之前姗姗来迟。
从足底向上蔓延的温暖让李凡的困倦再度消失,他坐起身来揉揉脑袋打了个哈欠。谢斯年的视角里他小脑袋瓜儿一转,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之后低头盯着水盆发呆。
一起喝酒没什么好炫耀的,甚至能睡在一起也会在酒后回家一起泡脚这件事面前黯然失色,毕竟一起喝酒的人、睡在一起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愿意睡前一起泡脚的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
李凡低头盯着两只脚不服输般此起彼伏,闷闷地说:“凉了。”
拿擦脚布随时待命的谢斯年没有听清,“什么?”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上前问。
抬头白了他一眼的李凡指向地上的热水壶:“我说,”他提高声量,“水凉了!”
一脸不满的情绪顺利被接收到,“哦哦哦好,添热水添热水。”小催巴儿谢斯年赶紧蹲下提溜起热水壶,抬起李凡两只脚搁在盆边儿上往里续热水,摸着水温差不多了李凡自己伸脚进去。
反正手已经湿了,谢斯年干脆挽起袖子伸进盆里给李凡揉搓起来:“行啊你,学乖了,知道自个儿伸脚了?”他打趣儿说。
他久哥抬头看他的模样很帅,李凡只记住了这一画面,差点忘了回嘴。眼见他久哥接着给他洗脚这话茬儿要过去了,他赶紧把手放在他久哥脑袋上,“嗯,不错,大爷我很满意。”
话语里的得意洋洋被他久哥察觉到,谢斯年一甩头他的手扑了个空,“摸哪儿呢你?”
他更来劲了:“嘿,小年子的脑袋大爷我还摸不得了?”
“……”
谢斯年手上搓脚的动作停止,李凡瞬间愣住——崴了泥了!
“好啊小年子也是你叫的?”
“哎错了错了错了哥,哥——!别别别,痒……哈哈哈哈哈哈别别别!”
说是迟那是快,谢斯年仅愣住半秒立即想到了应对方法,他一手抓住李凡脚腕一手挠他脚心,皮皮乐马上乐不出来了,怕痒的他只能满床打滚,洗脚水甩得床单被罩哪里都是。
打闹在某个瞬间突然停止,原因是他久哥扯着他的腿半边身子压在他的身上。突然的对视让李凡本来憋不住笑的表情黯然失色,粗重的呼吸、大口的喘气,画风一下子与之前不一样了,打破僵局的是李凡凑上去的一个吻,近距离的心动像打印在十二导联记录纸上的波形一般清晰可见。
“哥……”李凡的声音微微颤抖,缠在他久哥腰上的双臂行为却大胆起来。
不轻易认输的谢斯年不允许他对乐乐的主动权交给对方,他要更疼爱乐乐。
“……”谢斯年默不作声地抱紧李凡,拥抱有多用力每一个动作就有多轻手轻脚。手臂上的疤痕、胸口上的温热、腰上的“小花”,他轻吻李凡每一处伤疤,和每一段苦涩的过往作告别,将来的日子他要让李凡像与他拥抱时一样自然地拥抱生活。
鼻息交错间手与唇相互试探时轻微颤抖,指尖划过流畅的身体曲线,做好学霸笔记的谢斯年不说熟能生巧也是丝毫不露怯,早就接触过人体构造的他在遇到爱人时仍旧心动不止,悸动是贴紧,是两颗心逐渐趋于一致的心动周期电活动。
“哥,亲亲。”李凡的脑袋蹭着他久哥的下巴。
努力克制的谢斯年听到这个请求后将所有的力气全用在了亲吻上,生怕他的乐乐感受不到他哥有多爱他。
信任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李凡逐步相信他久哥,在他知识不足时想学好、做好亲密无间这码事。现在的李凡涨红着脸躲在被子里不敢看他久哥,但他的心绪忐忑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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