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5)

阿奴就像是得到了仙女教母帮助的灰姑娘,她在夜幕降临时到达自己的舞场,她知道没有坚不可摧的磐石,如今,她就是相府森严规矩下,直通光亮的那条缝隙。

这当然不是她打开的第一道缝隙。

从方眷到阿奴,系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这算是出乎他原本设计的结果。

对于系统来说,npc的核心数据就像是人的灵魂,他依靠核心数据的相似程度对比,来判断一个npc的核心数据是否稳定,继而判断她能够像未觉醒之前的司年一样,专职扮演某类角色,被重复利用。

但一般来讲,作为工具人存在的角色是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地设定核心数据的,简单的数据就足以让他们按照小世界里的剧情活动来做出相应的举措。

譬如善妒、譬如控制欲强,又譬如角色拥有的某项技能和强项,这些就像是人类的服装,服装下的模特批量生产,但并不影响搭配之后,让她看起来是年轻女性又或是老妇。

等到小世界结束,她们就会重新分派,她们可能变成男人、变成女人、胳膊可能出现在另一个模特身上,左腿又可能来自于别的模特...

方眷本来应该和这些模特一样,被拆解、被重组、被投放,唯一不可能的,是出现在这里。

系统对这种出乎预料的“不可能”,统称为“bug”,他试图在司年发现之前就消灭掉这个bug,但很可惜,不仅司年很快地意识到了阿奴的存在,而且阿奴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不是系统能够轻易抹杀的。

这算是阿奴在这个世界,打开的第二道缝隙——从一个小贼,到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任君主。

阿奴,本来是皇后嫡女,和太子同胞所出,但因为巫师“龙凤胎即为不详”的预言,一出生就被遗弃冷宫。

她一岁那年,太子因病昏迷,而被遗弃冷宫的她,虽然只有一个老太监抚养长大,却生得健康强壮。

这让皇后更信了巫师的预言——是这女儿夺了儿子的气运,她若不死,太子恐不久人世。

皇后要杀了自己的女儿,老太监心疼她,假死把她带出了宫,之后,她就成了街上的小贼混混,直到撞见北梁世子萧晏修。

萧晏修别有用心地收养了她,再后来南楚皇帝驾崩,太子登基不足一月病逝,这被遗弃的女儿,在大将军康丰和宫里太监的拥护下,女扮男装登上了皇位,成了南楚的最后一位国君。

当然,这是司年插手之前的剧情,至于现在,那位女扮男装的最后一位君主,正顶着阿奴的名字,顶着大太阳在司年的院子里浇花。

阿奴不必像其他粗使丫鬟那样天不亮就要起床劳作,因为上夜要睡在小姐房里,而小姐睡觉又轻,她必须要等小姐醒来,才会开始一天的工作。

但她为此被安排了大中午守着火灶的活儿,还要趁着主人午睡的空,在大太阳下扫地、去清理池塘。

阿奴常常因为没做完活吃不上午饭,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刁难她的人都藏在了背后,在表面上,大家还会为她抱个不平。

阿奴的日子并没有轻松下来,再加上沈锦年的禁闭已经过了一个月,阿奴每次在院子里遇见沈锦年,都没讨到什么好,要么在石子路上罚跪,要么跳进池子里去取水中央的藤球。

兰院的丫头们知道了,派阿奴出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勤。

这日,阿奴又被沈锦年逮住要取树上的毽子,阿奴先是不肯,被罚在石子路上跪了半个时辰,后来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

沈锦年这才有些后怕,不过她也只是怕司年发现,又要罚自己。

于是对着阿奴一阵威逼利诱,直到她应下不会说出此事,又瞧她行走如常,这才放她回了兰院。

回到兰院的阿奴一瘸一拐地扫地浇花,屋里隐约传来一道有些陌生的女子的说话声,而后那墨漆的竹帘子一挑,一个年岁和司年大差不多的小姐拉着司年出来。

那位小姐一身鹅黄色对襟长裙,比司年略高半头,眉目之间都是太阳似的神采飞扬,她拉着司年边走边道:“我都亲自来请你了,你还不去?我祖母可挂念你的紧,如今正赶上她八十大寿,我送她老人家什么,都不如你在她跟前小住几日来得高兴,何况...”

那位小姐在阿奴身旁站定了,偏身看向司年,“我们府上可是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唱你最喜欢的《锁麟囊》,沈大小姐,诚意这样足了,不会还不赏脸吧?”

司年和那位小姐站在一起,一个像皎皎明月,一个像朗朗之日,星星夺不过日月的光辉,更遑论尘埃。

阿奴就像尘埃。

她看着小姐笑得一脸无奈纵容,脾气很好地吩咐了碧桃几句,然后就半推半就地随着那位小姐离开。

没有人发现阿奴的存在,就连小姐也没有,阿奴就像是坠进了深井的水滴,只是短暂的拥有了片刻虚假的倒影,而后就只能在暗不见天日的深处继续冰冷。

小姐带着碧溪离开了,碧桃吩咐众人照旧干活,除了阿奴不必再去上夜,一切都与从前无异。

阿奴又回到了拥挤的下房,她今夜不需要陪着小姐看账,却依旧睡不着,窗外的弦月弯成眉眼的弧度,总叫她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杂念。

她明知小姐不过是去别人家小住几日,府上事务繁杂,她不会住上太久,只要小姐回来,她还是和之前一样。

最多最多,只能说是她向小姐告沈锦年的事泡了汤,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失落。

平心而论,到了相府的日子还是好了很多的,从前饿肚子是常事、挨打挨骂也是常事。

在相府,起码是饿不着的,府里的下人虽然对她没有好脸色,可对她动手的,除了沈锦年,也没有别人。

从前也没有人会小心的给她上药,更不会特意给她留下吃食,她如今还有了个安稳的住处...

她不明白心里的失落从何而来,可它就是那么突如其来地,把阿奴往上爬的心气儿,霎时就压了个碎。

明明从前在外头,她被人欺负,又或是受了伤,也是这样回到住处之后独自舔舐伤口的。

明明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的处境和境遇是可怜的。

明明她只是告状没有成功,没有报复成功——她从前失败了那么多次,今天也不过是多了这么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阿奴不知道,她只是烦躁的睡不着,她觉得自己手痒,大概是又想偷东西了。

之前有个老和尚说她“越偷越穷,越穷越偷”,阿奴觉得这是废话,有钱她何必去偷呢?还不是因为要用的时候又没有?

所以按照阿奴之前的逻辑,她想偷的不是钱——她现在不缺钱,吃喝都是府里的,她又在府里出不去,月钱根本没有地方花。

可若不是想偷钱,她还能偷什么呢?

一种,她极度渴望、又极度匮乏的...

阿奴被这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气得一阵憋闷,身旁人的呼噜声更让她一阵恼火。

她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睡不好而生气,还是因为生气而睡不着,她狠狠踢了那人小腿一脚,那人翻了个身没醒,阿奴又下了床。

夜间的冷风叫她胸中的憋闷好了些许,她在院子里转悠,但下房不比小姐的院子,小小一个,只在院子当中有口枯井,还被封上了。

阿奴就坐在井边上看着月亮。

月光尽情地落在她的身上、发上,渐渐的,阿奴的烦躁的心绪就好像被那月光安抚了,她平静下来,神色也陷入和月光一样的清冷侘寂。

阿奴长长地吐出了口浊气,抬手抚上了脸颊。

那道伤疤略微凹凸不平,忽然的,她望着月亮忽然冒出了个念头——这月亮,要是她一个人的就好了!

清冷、皎洁、柔和...只属于她。

这念头一出,她脑海中立刻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今日白天的场景。

那弯弯的月亮忽然变成了司年的眉眼,阿奴的肩膀一松,原本还有几分迷茫和涣散的视线立马变得精亮,电光火石间,她了悟了心中的郁闷从何而来。

那是她极度匮乏、又极度渴望...

她迫切想要偷走的!

阿奴呼吸急促,明显比常人更加修长的手指抓了把头发,她脸上漾着极为浅淡的笑意,这是找到了目标的兴奋和势在必得!

阿奴从不觉得自己是贼值得羞耻,她在司年面前的悔改、乖巧和感激都是假装,她理所应当地把她看上的东西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果然骨子里就是贼,看见好的东西就想拥有,不,准确的说,是全部拥有!

天不亮,阿奴早早地捅开了灶火,她烧了锅热水,用帕子沾湿了,敷在自己一片青紫的膝盖上。

阿奴彻夜未眠,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困倦,她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只能随时做好准备。

这膝盖上的伤就是她的勋章,哪怕她卑微如尘埃、浑身是青紫,她也要一步、一步地,爬到小姐身边。

她要她的怜悯、她的宽容、她的温柔、她的袒护、她的偏爱...她的一切一切,都要像昨晚的月光一样,她不仅要拥有,还要她只为她一人挥洒而下!

终于,三日后,小姐从孙府回来了。

本章题目出自冯延巳《虞美人》

27、28、29章题目分别出自晏几道、蔡伸、苏轼的《虞美人》(补上引用)

and受伤淤青一定要先冷敷,二十四小时之后才可以热敷哦,不要学习阿奴的自残行为!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喜欢呀,感动 感谢,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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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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