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顿还算满意的午膳,又磨着月藜留下她喝了会子茶,见她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胤禩这才肯放她自去梨园子,他们仍旧留在酒楼里商量等万岁爷南巡回来后的事情。
用过午饭后,出于这具身体的虚弱反应,月藜实在是有些困倦,在马车里就有些瞌睡起来。
“要不咱们明天再去梨园呀?”黑子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就快撑不住败给周公。
“唔……也可以。”月藜迷迷瞪瞪地吩咐了茭白一些事情,再忍不住困倦,一鬼一猫在马车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等醒过来的时候,月藜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室,黑子被放在了床角的猫窝里。
“我这是自己回来的?”刚醒过来,月藜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眼神还有些发懵,颇有些昏暗的天色让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想啥呢?是你男人让马车直接到了正院门口,把你抱进来的!你是没看那个嬷嬷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黑子懒洋洋将脑袋搁在猫窝的边缘回答。
“不可能,我何时睡熟到别人碰我都没感觉了?”月藜挑了下眉,刚睡醒凤眸还未清醒,略眯起显得特别不高兴。
想她在孽海中千年厮杀,后在无名岛和血莎谷那么多年,然后闯荡荆邺大陆直至寿终正寝,她始终不曾毫无防备过,眼下黑猫这说法有点侮辱鬼。
“这个世界灵气少,灵识冲刷身体洗精伐髓过后,没有灵气补充,只能靠身体自我调节慢慢恢复,就是会睡得更多一些。不管何种生灵,都是睡梦中更能恢复。”黑子自己本身都有些受影响,何况月藜现在在一具凡体内,睡不醒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要持续多久?”月藜缓缓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身来。
“应该不会太久。”黑子撸着自己脑袋,弱弱地回答。
不待月藜说什么,赵嬷嬷和芍药听到动静,赶紧掀起床帐子过来伺候。
“主子,这会儿已经申时了,看这天气一会儿怕是要下雪,您先起来喝完燕窝羹,晚点给您上个清汤锅子如何?”赵嬷嬷伺候着懒洋洋还有些倦怠的月藜起身,芍药在一旁脆生生地问。
“行吧,茭白回来了吗?”懒得跟黑子计较,刚睡醒月藜这会儿也没什么食欲,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临睡着前自己吩咐的事情。
“刚回来没多一会儿,她脸色有点不大好,我让她先去休息一会儿。”赵嬷嬷赶紧回答,带着几分担忧迟疑了会儿,还是没忍住问:
“主子,您要那么多草药和那些……腌臜物做什么呢?”
“调理身子,宫里不都嫌我没生崽儿为难胤禩么?我调理好身体自己生一个。”月藜的话惊得赵嬷嬷差点儿把手上的白玉梳子给摔了。
“主子,您可……可不能乱吃东西啊!”赵嬷嬷想起那一团团密密麻麻的虫子,脸都吓白了,“咱们多寻寻名医,总会有法子的。”
“我没说要吃。”月藜奇怪地看了赵嬷嬷一眼,“草药是用来泡澡的,那些虫子我养着玩儿。”
赵嬷嬷松了口气,不入口就好……不过养那么些渗人的东西玩儿?主子这爱好也实在是太吓人了些。
但只要月藜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再吓人赵嬷嬷一个奴才也不会置喙什么,左右避着点儿人就是。
“胤禩呢?”月藜收拾好了坐到软榻上,慢条斯理喝着燕窝羹问。
“爷还未曾回府,派赵子星回来说了让福晋别等他用晚膳,若是今儿个回来的晚,就直接在外院歇下了。”赵嬷嬷替月藜倒了杯热茶,轻声回答。
“哼……”月藜轻嗤一声,身为她的男人竟然还有自己的院子,如此且不说,后院里竟然还有好几个女人,那她岂不是跟自己曾经养过的面首一个待遇?
郭络罗氏记忆中因为八阿哥去毛氏院子里歇了一晚,她直闹得天翻地覆让宫里都人尽皆知不说,自己打也大病一场。
病好后她口是心非撵了八阿哥去别人院子里,说是想要个儿子,自己不能生就抱养一个,省得别人总是说小话。
八阿哥推拒了几次,见郭络罗氏坚持,又被她闹得头疼,到底是如了她的愿,替毛氏和张氏开了脸,结果没两个月的功夫,张氏和毛氏都先后怀上了孩子。
这可是戳了郭络罗氏的肺管子,她一边嫉妒愤恨,一边又强撑着不打自己的脸,待得弘旺生出来抱到她院子里以后,她才算是彻底忍受不住。
不但不亲近孩子,任奶娘和下人们轻慢府里唯一的阿哥,就是跟八爷之间也有了裂痕,动辄就跟八阿哥吵起来。因着一废太子后八爷麻烦不断,还得应付福晋的无理取闹,派人照看着点孩子,慢慢八阿哥心里不喜,再也不来正院,夫妻二人差点就成为了末路。
即便后来郭络罗氏被冷落许久,八阿哥身体又不好,她主动前去伺候二人算是和好,可感情却再没办法如以前那般自然。
月藜并不在意跟胤禩感情如何,但是为了任务,她不会那么没脑子。
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八阿哥后面的困境都有人为的痕迹,再加上一个穿越时空的气运女,她最该做的……是赶紧把这个男人吃掉才保险。
“你们不必跟着我。”用完晚膳后,月藜连黑猫都没抱,只带着芍药去了外院。
赵嬷嬷和丁香苏叶等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别的法子。
自从前几日有了爷留宿毛氏那里的事情后,主子就越发的有主意。平日里主子也不太听人劝,他们都不敢说太多。
胤禩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雪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从小雪粒儿慢慢变成了鹅毛飞舞,将建筑都染成了洁白的颜色,也让有些回暖的空气又冷冽下来,他一下马车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因为酒意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随即是更汹涌的困意来袭。
本来事情是早就说完了的,可胤禟非得拉着他去喝酒,美其名曰他被郭络罗氏气着了,得要八哥安慰。
即便再推拒,他也喝了不少酒,知道自己眼下身上怕是酒气重,怕扰了福晋,胤禩也就没想着往后院去,直接回了自己的外院。
待得洗漱过后,用了清新口气的茶水,他直接让赵子星退了下去就脱掉外袍上了床榻。
喝过酒人都是会有些倦怠的,他这一晚上没少动脑子,前一晚上还照顾着福晋的身子也没能睡踏实,确实是困乏的不行了。
所以一躺在床上他就昏昏欲睡起来,直到一只暖融融软乎乎的手摸在了他脸上,一下子将胤禩的醉意和困倦惊得彻底消失。
“谁?”胤禩难得冷下脸捏住那只柔荑,被捏住的手虽柔软,他的心却跟声音一样冷硬,在这雪夜里仿若冰块炸裂,与平日大不相同,却有一番别样的好听。
一时间,什么婢女爬床,探子刺杀,妾室心大等各种阴谋诡计都在胤禩脑海中转了个圈。
“有意思的事儿还没干呢,你就敢独自睡在外院,我允了吗?”月藜慵懒的声音自棉被中传出来,胤禩彻底傻在了当场。
福晋这是……来宠幸他??
“我今日跟九弟和十弟他们喝的有点多,怕你不喜我身上的酒气,就没过去。”胤禩很自然将捏变为握,拉着月藜的手声音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
“唔……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先闻闻看。”月藜自棉被中略抬起身子,直接靠在胤禩身上,鼻尖靠在他耳后的位置,喷出的热气带来一股悸动和颤栗。
“喜欢吗?”清朗的声音染上了暧-昧,就像是白纸上沾染了墨迹,颇有几分浓郁的沙哑。
什么困倦,什么疲乏,胤禩再想不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去院子里打一套拳。
“你一个男人还用桂花香,倒是挺有想法。”月藜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被那带着浅浅桂香的酒气熏得脸色红润,心里也热切起来。
想想看……恶鬼大人都有……好几十年没有来点有意思的事儿了呢!
“这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么?”胤禩哭笑不得的揽着温软的福晋,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将额头抵在了月藜额上。
“不跟我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呀?”隔着床帐,那点昏暗的烛光并不能让他们看清楚彼此的面容,可胤禩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月藜还是能看清楚的,她弯起唇角调侃般问道。
“大婚时我曾跟你说过,只要你愿意,胤禩这辈子只是你一人的,这话永远都算数。”胤禩用薄唇描绘着自家福晋的姣好面容,自然没错过她唇角的笑意,声音更暖了几分。
“记得这句话,若是你将来做不到,就去跟赵子星和刘友忠作伴!”月藜翻了个身,强势地将胤禩困在方寸之间。
“呵呵……好。”胤禩闻到耳畔那双柔荑的浅淡桂花香气,跟他呼出的空气缠绕在一起,有股子说不出的喜悦充斥在他胸腔里,让他再忍不住轻笑出声。
打小他被养在惠妃身前,额娘不敢亲近他,惠妃有自己的儿子对他也总隔着一层,从小就会看人眼色成了温和又八面玲珑性子的胤禩,倒是没受多少罪,可心里一直缺着一个口子,总时不时就觉得寂寞和冰冷。
自打跟郭络罗氏大婚后,这种时候就少了些,只到底郭络罗氏敏感又暴躁的性子还是差了几分意思,他有时候独自睡在外院,还是会觉得寂寞,甚至有些难过。
本以为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如今在独属于他的地盘,他的小福晋不讲理的一头冲了进来,霸道又蛮横的将那个口子堵得严严实实,让他再没有遗憾。
“嗯,乖……”等着本福晋疼你……月藜将剩下的话咽在朱唇边送到了这个男人口中。
胤禩反客为主热切的回应了过去,被翻红浪,浪翻红被,说不清楚是谁当家做主,反正外院的梧桐代替正院的桂花树,听了大半晚上美妙的呢喃。
明天见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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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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