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不是派人来说皇阿玛没生气吗？”胤禩很快就到了胤禟府里头，看着趴在正院里脸色发黑的胤禟问。
“我特么也想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什么话都没让人带，就直接下口谕，赏了爷三十个板子，这还带找后账的？”胤禟烦躁地推开了伺候他上药的奴才，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第二天再打，莫不是……那啥，我额娘没伺候好？”
“禁言！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嫌板子挨得还不够，等着宜母妃再赏你三十板子？”胤禩轻轻呵斥了一句，扫了眼屋里的奴才，见旁边一直忍着笑的董鄂氏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兄弟俩加上后面过来看笑话的胤俄，三个人怎么都猜不出胤禟这顿打从何而来，就是宫里头也大部分都不太清楚是为什么，只知道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下了早朝后没多久红着眼从乾清宫出来后，九阿哥就被打了，有些人已经开始猜测九阿哥是对着弟弟耍威风来着。
“胤禟也不是那爱欺负人的性子，难不成是老十七和老十八误会了？说不得得找惠额娘打听打听。”胤禩陪着胤禟用了午膳后，回到府里就跟月藜念叨着。
月藜跟黑子对视了一眼，黑子直接笑得在榻上打起滚来。
“哈哈哈……都怪你出的好主意，反正以后只要有人尝试去皇帝那里哭，这九阿哥就免不了挨打，哈哈哈……好惨！”
“活该，好好挨顿打不就结了。”月藜翻了个白眼，直接对着胤禩说了出来，见他惊讶的看着自己轻哼了一声，“就你们聪明，胤禟大闹乾清宫，完好无损的出来不说，自己的额娘还得了恩宠，这宫里是个有额娘的小阿哥都会动心好么！一次还能是新鲜，这要是儿子都去皇帝跟前哭，那可不得找罪魁祸首算账。”
“……”胤禩哽住了，他们几个这就是当局者迷，就想着要把事情做圆满了，忘了祸福相依，“那我是不是也该跟皇阿玛请罪去呢？到底这主意是我出的，过后皇阿玛一寻思总能想明白，胤禟没那个脑子。”
“去呗，你挨了打让茭白伺候你就是了。”月藜无所谓地回答。
“……你病了都是我伺候你的！”胤禩咬了咬牙，凑到月藜耳边道。
“你跟我能比么？我是姑奶奶你是吗？”月藜又翻了个白眼，“挨顿打有什么不好，你总那么完美做什么？还等着皇上下旨赞扬你？狼都知道将出息的狼崽子撵走，你怎么就那么能呢？”
胤禩又何尝不懂这些，可他没有选择不是吗？他的出身低，连累着额娘封了妃都不受皇阿玛待见。
同样是妃，其他四妃就是比良妃底气足得多，概因为良妃也很清楚自己有今天，不过是倚仗儿子出息，可这太出息了也不是好事儿，她日日担惊受怕，身体又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出息了，额娘就能有好日子？”胤禩的心思倒是不难猜，“那你就是把额娘放在火上烤了，有事儿就知道找惠妃，你真当惠妃是个好东西？”
这会子她们俩一起，下人们就都退下去了，外头还有赵嬷嬷和赵子星守着，也不怕被人听到什么，胤禩皱了皱眉头，没对福晋的惊人之语做出评价。
“你不服气是吧？”月藜懒洋洋地坐起身，捞起黑子撸着，黑子老老实实呆在她怀里享受着温香软玉的触感，准备听这位祖宗骂人。
“惠妃若真是对你好，你小时候养在她宫里，她有对你跟直郡王似的吗？哪怕是一半呢？”
没有，惠妃只是三五不时的问问奶娘他什么情况，好应对皇阿玛偶尔的询问，胤禩沉默着想。
“额娘一直在她宫里，你小时候能见着她几回？真是额娘害怕吗？你见着她的时候，她都是什么打扮？”月藜好整以暇的继续问，这些在郭络罗氏的记忆中并没有痕迹，可想都想得出来宫里的女人到底什么德行。
一年也见不着几回，明明那时候额娘还有宠，可额娘总也不来看他，他还曾埋怨过额娘，现在想来，每回额娘见他身边都有惠妃宫里的宫女，额娘身上……见他一回，总是少很多东西，等他记事多一些了，额娘恩宠少了些，打扮……就更落魄了些。
“我自从嫁给你，每回去宫里请安，若是不去见惠妃，有多少人给我小话听，见了额娘她眼里的担忧重的那还不如哭出来呢，还是额娘搬了宫才好一些，你以为惠妃都不知道？”月藜越说脸上的鄙视越重。
当然郭络罗氏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本就因为良妃出身不好，并不待见良妃，还是后来封了妃才慢慢有几分面子上的恭敬，但这并不妨碍月藜说惠妃的坏话。
那女人占了个惠字，可实际上跟贤惠一点都不沾边，教出来的儿子，看着是鲁莽好斗，可实际上那心眼子都快能当筛子了，不然也不能让他算计的八阿哥直接在康熙那里被判了死刑。
“我知道有大哥在，惠额娘……惠妃不可能对我太上心，可总是有养恩在，额娘也在她宫里呆了近二十年，若是……人言可畏，跟不孝沾一点儿边，怕只怕皇阿玛那里就不会饶了我。”胤禩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虽然听不出沮丧，可眼神中的幽暗和郁闷并没有掩饰住。
“面子情谁还不会做了，你就是太不会拒绝别人。前几年你刚有点出息，皇上南巡的时候，府里来了许多落魄学子，我不让你管，你看着人家跪在府前几天，就又给银子又给粮食的，惹得许多学子大力赞扬你，皇上撸了你的差事，你以为这都是偶然发生的事儿？”从郭络罗氏记忆中，月藜挖出了许多逻辑不通的事情，虽然不一定是惠妃母子做的，也不妨碍她给他们安到身上。
“大哥当时也跟皇阿玛……”
“在外头就安排不了事情了？你当惠妃是摆设还是当直郡王府都是死人？你但凡查得仔细些就能知道，当时那些传开八贤王名声的肯定不只是学子。”月藜撇了撇嘴斩钉截铁道，她也掌控过朝政，自然知道被上位者喜欢的大树，有多令人欲摧之。
这传出流言的人，有没有直郡王她不肯定，可也**不离十能确认，而且那群对皇位有想法的皇子们说不准都插了一脚，尤其是隔壁那位最后的胜者，他身边可还有个知道历史进程的穿越女呢。
“这些……你都查过？那你……为何不跟我说？”胤禩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心情沉到了谷底，可心下却安稳了不少，他抬起头认真看着自家福晋，像是又一次重新认识了她。
“那当然是因为本大人还没来，不然还有那群废物的事儿？”月藜抽空跟黑子嘲讽了一句，才回答他：
“那时候何焯跟你说过吧？你听了吗？我本不想多说什么，你毕竟是这府里的……天。”这话月藜说得特别违心。
“可眼看着危机四伏，你还往那烈油里走，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烧个尸骨无存，我还要生崽子呢！”
“……呵呵，福晋说的是，为夫受教了。”最后这句话让胤禩心情一下子好起来，“那福晋说，我现在该如何做？去跟皇阿玛请罪？”
“把你给胤禟出主意的事儿一五一十都告诉皇上，罚不罚皇上说了算。当初流言的原委也都跟他说清楚，告诉他你的想法。然后不管是谁更合适去河南赈灾，你都给我跟上去，低调做事高调做人才能让上位者放心。”月藜毫不客气的事儿全安在了胤禩身上。
“听福晋的，明天我就去，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做点能生崽子的事儿？”胤禩笑得特别开心，将黑子拎着脖子扔出窗外，一把抱起月藜就往室内走。
“喵~”黑子轻巧落地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就都不能做个人！”
可惜室内的两位都没有功夫听他抱怨，月藜才不管是不是白日宣淫，一进内室她就直接想要策马奔腾，却因体力不济，被那马儿反镇压在蹄子底下，在草原上胡天胡地的就撒起了欢儿，外头郁郁葱葱的大树都摇晃着叶子鄙视他们这没脸没皮的行为。
他们这里在草原上撒着野，被月藜歪打正着猜了个准确的直郡王，正跟自己的幕僚一起也策划着更野的事儿。
“宫里头和承德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回郡王的话，这承德行宫今年才第一次用，怕是会有所不妥，学生建议还是再等一年，确保万无一失，才好一举将那位拉下马。”幕僚捋着胡子谨慎地建议。
“好，那就麻烦先生盯紧了，左右爷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怕再等更久。老四和老八那边也都盯紧了，到时候没了那位……肯定会有人不服爷，到时候老四和老八就是最显眼的障碍，一定要保证他们俩不会出乱子。”胤褆这会儿一点都没有对外显示出的急躁和鲁莽，他沉着脸冷静的样子，倒是跟康熙有那么一点相似。
“郡王放心，学生等定当竭尽全力，保证万无一失！”几个幕僚都跪了下来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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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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