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他！”月藜难得噎了下，太久没听到如此原始的形容词，她有点不大适应。
“那皇帝……”黑子是个猫科动物幼童，若不是碍于黑猫体型，他都想举起爪子提问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待得晚上不就都知晓了？”月藜飞快在脑海中敷衍后，继续自己的表演。
“臣妾就知道，陛下最是疼爱臣妾，今夜臣妾自当在蒹葭宫扫榻以待。”许是刚刚看过昆曲后，戏瘾上来了，月藜这会儿的羞涩比刚刚真切得多。
越是真切，在座那些怀揣希望又落寞的，嫉恨却不敢伸出伤痕累累爪子的，都越是想要吐点什么。
月藜前世就极爱看人演戏，尤其是真实版本的各种故事，为此她也曾奉献了不少精彩又血腥的片段，所以她自是知道过犹不及一说。
这戏的精髓，就在于哪怕高朝迭起，都要犹抱琵琶半遮面，直让看官们心痒至极。
所以戏·恶鬼·子大人自我感觉演得差不多，当即翩跹如蝶般轻轻晃动了一下，给人行礼的恍惚错觉后，就抱起黑猫转身离开了大殿。
“即便今夜臣妾与陛下不是以帝后之名圆房，可也当得洞房花烛之美，臣妾还需要多多做些准备，就不陪着陛下了。”临走之前，月藜不忘送上最后一坨那啥，挥一挥广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所有的绯色，使得在场女眷的脸色，只余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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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么还在？”月藜心情大好的回到自己宫中，才发现云瑶苍白着一张俏脸，弱柳扶风般站在蒹葭宫寝殿中等候她归来。
“奴婢刚刚听到娘娘即将为后，喜不自胜才晕了过去，眼下已是无碍，自当在娘娘身边伺候。”云瑶晕倒后被云桑命人先行送回，与月藜他们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这般速度怕是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可她眼下却看着还不错，低垂着脑袋声音柔和谦卑，比起十日前已是云泥之别，月藜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想来那对鸳鸯高高在上久了，不知这蝼蚁也可能溃了万里河堤，她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让云瑶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你去库房找一对儿龙凤红烛来，若是没有就去内监司要，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这龙凤红烛燃在我寝宫内。”月藜没坚持让她去休息，只吩咐了个更扎心的事情给她。
“诺。”云瑶身子晃了晃，还是坚强地躬身退了出去。
“去，把寝宫内所有东西都换成大红色。”月藜上辈子就爱极了大红这种热烈色彩，这阵子享受够了各式浅淡奢华，也该恢复浓艳了。
“喵！走开！”黑猫心不在焉的看着侍人忙活，一不注意就被云锦捞到了怀里，被系上了一个红色云锦编制成的络带，上头还有个纯金铃铛。
“听话，娘娘说要把寝宫内都换成大红色，小祖宗你乖一点。”云锦手巧又迅速的将黑猫抱在胸前，给他系紧络带。
黑猫没忍住自己的天性，在两团柔软上爪子踩得欢快，脑袋却有些犯迷糊。
不是说寝宫内所有的东西吗？
他是东西？大胆侍人！他才不是东西！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嗯……真好踩……
从白玉温泉池中享受完懒洋洋出来的月藜，第一眼就看见了这只小奶猫在干嘛。
“铃铛不错，以后都带着吧。”月藜直接从黑猫身边走过，黑猫胡子立马就气得翘了起来。
他可是堂堂……嗯大人物！怎么能带这种宠物玩意儿呢？
可怂得实在的黑子也就只剩翘胡子的勇敢，他作为这个祖宗的监督者，也不能（敢）做什么。
待得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龙凤花烛也安静摇曳之时，高瑾才带着些酒气自承德殿那边而来。
远远看见显眼的大红宫灯，高瑾深深吐了口气，将酒意和憋屈都吐出胸腔，又成了那个正气凛然的皇帝。
“见过陛下，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呢。”云瑶和云桑站在寝殿门口，云桑说话时，云瑶也顾不得会被人发觉，只是带着几分苦涩痴痴看着高瑾。
高瑾闻言身子僵了一下，这大红灯笼，红色地毯，红色飘纱，实在是眼熟的很，里面不会还有个等着他掀盖头的蠢女人吧？
他敢说他今儿个掀了贵妃的盖头，明天老百姓就能传出皇帝和贵妃已经大婚的流言，郑家就是这么叫人无奈。
迈着比进皇陵还要沉重的步伐，直到看见月藜，他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穿着大红色仙鹤襦裙，到底是没盖个红布坐在床榻上。
“都退下吧。”高瑾壮烈地吩咐，头一回他临幸后宫美人，竟然是带着吞咽不得之感。
可到底皇帝就是皇帝，他比常人更坚定些，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赶紧干完活儿皇帝陛下还有后半场呢！
“陛下，臣妾终于能跟您坦诚以待了。”这话说得……忒像个女土匪呢，农民揣的黑猫蹲在窗台榻边上如此想着。
“朕与你说过的话，你怎可拿到众人面前去说？这本是朕跟你的秘密！”高瑾听着月藜慵懒的嗓音丝毫不为所动，他还记得吃这块带毒的肉之前，得把自己今晚上被恶心的份儿都讨回来。
“臣妾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陛下与臣妾有多么情比金坚，臣妾替陛下更衣吧。”这……更那啥了，黑猫心不在焉地想着，眼神时不时扫过那红被。
“朕乃是大越天子，当是雨露均沾，不可专情于一个女子，你这话说出去，岂不是叫人说朕沉迷于红颜祸水？”高瑾语重心长的教训着脑子不大好使的贵妃，没留神之下，身上竟然很快就只剩下了明黄色里衣。
速度好快！黑猫和高瑾这一刻感官神同步。
“红颜好说，祸水臣妾还真当不得，毕竟陛下这雨露也没沾到臣妾这里来。”月藜笑眯眯地开着隐晦调侃，“所以，来吧！”
黑猫和高瑾又一次神同步——目瞪口呆看着皇（自）帝（己）被一把推倒在大红背面上。
尤其是高瑾，透过昏黄又摇曳的灯光，头朝里背光看着自家贵妃，竟然觉得身着大红襦裙的女人，好像刹那间变成了漆黑的鬼影，说不得哪一瞬就能将自己吞噬掉。
“**苦短，臣妾想这一天，可是想了千余个日夜呢。”月藜娇媚又带着点儿沙哑的魅惑声音吐露出原本郑月藜的心声，随着红唇奉上，消弭在唇齿轻哼之间。
龙凤落下了红泪，像是替被霸王了的高瑾哭泣，又像是替得偿所愿的亡魂送行，让清浅吟哦都带上了几分圣洁。
“喵？不是不跟他交陪吗？”黑猫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就只能看见被翻红浪和那啥啥之音了，他呆呆地问。
“亏得你还是天道身边的，就这点儿定力？”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嗤笑声和柔软的手捞起，黑猫跟见了鬼一样，吓得喵叫出了荡气回肠的味道，倒是打破了刚刚那被翻红浪的景象。
惊魂未定的黑猫再往床榻看过去，就只能看见……高瑾抱着一团红被啃得特别起劲儿，这，这，这……真叫猫尴尬。
“你不能用法力，不然可就要去弱水里泡着了！”黑猫被吓过后，有些小孩子丢了面子的恼怒，他大胆将爪子踩在了月藜的柔软之上，这才心情好了点儿。
“都跟你说了，这天地间估摸着玄气少，灵气当也不活跃，不然你也不能连个障眼法和催眠术都看不穿。”月藜撸着黑猫，心情不错的跟他解释。
“可……那你的守宫砂怎么办？”黑猫又踩了几爪子，很认真地替月藜担忧，结果得到了月藜看智障的眼神回报。
“嗯……鬼话你也信？”这智商真不会被人卖了吗？
“喵~~”黑猫狠狠地踩了几脚，小巧的脑袋埋在最舒服的地方，再不肯讲话了。
他好猫不跟鬼斗！
待得高瑾梅开二度以后，月藜才轻轻晃了晃黑猫脖子上的铃铛，高瑾停下了那啥被褥的行为，心满意足睡了过去。
“影十三。”月藜轻喊，“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影十三浑身僵硬地看主子跟猫玩儿了半天，又更僵硬地走出来，再次视死如归走向自家主子的床铺，去收拾……那啥。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影十三内心的崩溃到底有多深，起码夜色都代表不了他的心。
第二日高瑾是在唐无畏熟悉的轻唤声中醒过来的，他还以为自己是抱着心上人睡着，没忍住又搂了搂身旁的温香软玉。
“您再不起，臣妾可就真成红颜祸水了。”月藜沙哑又慵懒的动静让高瑾差点儿没蹦起来。
“怎么是你？”太过惊讶高瑾一下子没忍住问了出来。
“陛下以为是谁？”月藜缓缓坐起身，凑近了高瑾挑着眉头问。
“昨夜……你身为贵妃也太孟浪了些！简直是有辱大家闺秀之名，那些……腌臜之事，你竟然……竟然那么熟练，简直是放肆至极！”高瑾见月藜眼下守宫砂已消，想起自己昨夜里的沉迷，只觉得自己酒后被迷惑，昨晚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生气。
月藜沉默了下来，她有点儿无言以对的尴尬，当然，是替高瑾尴尬。
黑子：见了鬼了，真是吓死个猫！
高瑾：见鬼了，竟然被贵妃迷惑了！
月藜：嗯……某种程度上，说是见鬼了也没错。
明天21点见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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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鬼话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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