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
中年男人的巴掌狠狠拍在了小女孩的脸上,女孩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眼睛直冒金星,口中涌出一股腥甜,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仿佛失去了呼吸。
“你个贱货,装什么死!快特么给老子起来!”中年男人愤怒的指着女孩叱骂。
另外一边,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正坐在餐桌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的脸上带着细碎的嘲讽与轻蔑,任由中年男人对女孩拳脚相加。
眼看着女孩奄奄一息,中年女人才开口说道:“行了,别把人给打死了,还得留着她进厂子干活呢。”
中年男子这才罢手,他像是将满心怒火全都发泄干净了一样,转头就带着笑意和中年女人一起哄着小男孩吃饭。
他们是一家三口。
小男孩不喜欢吃蔬菜,他的爸爸妈妈说尽好话,试图让他多吃两片菜叶子。小男孩像是受不了唠叨,不耐烦的吃了几口蔬菜,他的爸爸妈妈见状立刻喜笑颜开,仿佛儿子刚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至于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
她是小男孩名义上的姐姐,但男孩并不在乎姐姐的痛苦,他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并没有注意到,女孩的一只耳朵流出了鲜血、半张脸肿成了馒头、体温越来越高,直到某一刻,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肿胀随即慢慢消退,鲜血也仿佛原路倒流了回去。
██躺在地上,无聊的翻了个身,刚才还在看“旧时代的修士被当做邪魔喊打喊杀”的戏码,眨眼间就又穿越了。
中年女人瞥见女孩翻身的动作,便呵斥道:“醒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别想偷懒!你也别怨你爸揍你,你这丫头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
“一个小姑娘念那么多书干嘛?将来还不是得嫁人!送你去厂子干活,也是为了你好。
“家里养活两个孩子不容易,你早点儿赚钱,也能减轻我和你爸的负担,让我们有更多时间培养你弟弟。
“你弟弟将来有了出息,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个姐姐……”
██无视了中年女人的哔哔,因为██现在的附体之躯与中年女人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原身叫杨艳,她之所以会被殴打,是因为她刚初中毕业没多久,一点都不想辍学打工,可她的父亲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已经替她找好了工作,她只争辩了一句,就招来了一顿毒打。
然而这样的事情对杨艳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从她记事起,干活和挨揍就伴随着她的成长,她也不懂为什么父母对待自己和弟弟的差别竟然会有那么大。
父母有多宠爱弟弟,就有多苛待她。
杨艳曾经也试着和父母讲道理,可反馈回来的不是打就是骂。
她屈服了,她摆烂了,直到██穿越而来,取代了她短暂而又悲苦的一生。
此时的杨艳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原身所谓的父母,其实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连杨父母都算不上,他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故意换孩子的人渣!
他们的亲生女儿如今正在富豪之家当着大小姐,而真正的大小姐却像个奴隶一样流血流泪。
家境差距如此巨大的两户人家竟然能顺利的换了孩子,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巧合,不过杨艳没放在心上就是了。
她对家庭伦理纷争没有丝毫兴趣!
所以当晚,她就拧开了煤气阀门,还顺手点了火,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杨艳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哪怕这一家子人渣虐待了她很多年,她也没打算取走他们的性命。
……
深夜,火警与救护车的笛声在街道上响起。
坏消息是某处居民楼失火了,好消息是没有人员死亡,火势很诡异的只烧伤了一家三口,他们的脸像是被烧熟了,而居民楼的其他人只是受了点惊吓,不是被火吓到的,而是被那一家三口吓到的。
连烧伤科的医生都很奇怪:“病人怎么只烧到了脸?”
这句话的深层次含义就是“不会是有预谋的刑事案件吧?”
医生还真没说错。
杨父杨母醒来后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他们的儿子尚在昏迷。
嘶吼怒骂了一阵,听闻杨艳不知所踪,两人哪还不知道这火是谁放的?冲动的杨父当即就说要报警把杨艳抓回来活活打死,可杨母却阻止了丈夫。
杨母心里也是恨死杨艳那个贱丫头了,不仅伤了他们两夫妻,还害了他们最宝贝的儿子杨弘,她现在恨不得把杨艳凌迟处死!
可打死了杨艳之后呢?
“咱们家的状况,根本负担不起医疗费用,后续的治疗以及整形都需要花费大笔的钱!”杨母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杨父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也想到了眼前的困境,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如今也只能走那条路了——去找亲生女儿的养父母!
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能迫害杨艳,杨艳可是他们用来道德绑架的重要筹码!
……
杨艳这个时候早已远走高飞了,不过以她现在的年龄和外貌,总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就有两个男人,一个捂着杨艳的嘴巴,一个半拖半拽把她拉到了面包车上。
杨艳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拼命反抗,反而是有些兴致勃勃,她倒不是对人贩子有兴趣,而是感叹命运的巧合。
两个人贩子惊讶极了,这姑娘不会是个傻瓜吧?
傻子更好!
面包车一路驶向大山,远远望去,山中薄雾氤氲,景色十分别致。
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不用别人提醒,杨艳自己就下了车,像是观光旅行一样四处转了转,顺手还把其他被拐来的女人全都放了出来。
那些女人要么已经麻木的顺从了,要么已经彻底疯了,还有一些被砍断了手脚,如同只保留生育能力的机器。
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得到了救赎,走出关押她们的小黑屋,只见那些人形的牲口们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但他们那惊恐的眼神和喋喋不休的谩骂却表明了,他们的意识很清醒。
起初女人们都很害怕,牲口给她们带来的心理阴影不是一时半刻能磨灭的,直到一个刚被拐来不久的女人突然伸出长长的、沾满污垢的指甲,活生生抠出了一双眼珠子……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按下了某个神秘的开关,女人们全都笑了起来,她们有样学样,挖眼断手剥皮凌迟,如同地狱般的血色画面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中迅速蔓延。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那些牲口无论受了多重的创伤,似乎都不会立刻死去,只能活着承受无尽的痛苦……
三天三夜过后,死亡才姗姗来迟。
彼时杨艳早已消失不见,逃出生天的女人们找到手机报了警,静静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
医院里,被烧伤的杨弘醒来了,他刚想开口说话,剧烈的疼痛就侵袭了他的神经。
“啊啊啊啊!”
护士和医生听到声音后陆续赶到,见杨弘实在是痛得不得了,再这么哭嚎下去,不利于伤口愈合,没办法,医生只能酌情给他补了一针镇定。
杨弘逐渐安静了下来,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满脑子都是疑惑:“我不是被人丢进海里了么?难道有人救了我?”
他还记得自己好像是喝多了,然后不知道被谁偷袭,稀里糊涂的就差点丧命。
杨弘得罪过太多人,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是哪个仇家对他下了手。
自从他的亲姐姐鸠占鹊巢霸占了周家之后,杨弘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只要能讨好自己的姐姐,无论犯了什么事儿,姐姐都能帮他摆平。
就连他那泼皮无赖般的父母,都被姐姐收拾的服服帖帖,见了姐姐就像猫见了耗子一样,话都不敢多说。
杨弘对姐姐有嫉妒也有畏惧,他不愿讨好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他没见过几面的亲姐姐,可他又不得不依赖她,这样的矛盾令他的心理愈发扭曲,也让他愈发的堕落。
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男孩子,受到父母的耳濡目染,大多也都继承了重男轻女的性格,杨弘就是这样,他的那个假姐姐从小就是他的奴婢,他早已习惯性的看不起女人。
昏迷中的杨弘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缠着他,先是梦到自己掉进海里,咸腥的海水灌进他的肺,一点一点夺走了他的生机;后又梦到自己的头颅着了火,炙热的火焰令他的皮肉都翻卷碳化。
水火两重天轮番折磨着他,曾经他也用过更残酷的手段害死过别人,这难道都是报应么?
再次醒来时,杨弘依旧痛苦无比,直到他无意间瞥见了自己的小手手,整个人一下子就惊呆了。
“日历呢,今天的日期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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