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军户子求生存10】

方承原见大姐欲语还羞,只是说亲,这表情,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方承原的脑海中募得出现一幅少妇凄惨的画面,大姐年少时喜欢上了一个英俊的军户,两人一见钟情为爱难舍,大姐却最终为了家人选择隐忍,没能说出心中所属,因而后悔终生

方秀儿:“???”

后来又过了一个月,镇上来了人提亲,是专门见大姐的,看着方秀儿羞羞答答,神态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观察了许久方承原这才作罢。

几个月过去,倒是方大满不想早成亲,在家里闹了一场。

家里没有什么事,方承原就专心学习,这大半年方承原在李夫子的指导下,已经学完了蒙学读物,诸如三百千,一般私塾“开蒙”则必先学这三种。

另外再学就是千家诗,幼学琼林、朱子家训,唐诗三百首,增贤广文等等初级读物。

清朝出现的弟子规这种奴化思想的书籍,声韵启蒙也没有出现,方承原不禁深深松了一口气,不然十几本书,他真的消化不了。

古人所说的掌握书本,并不是简单的牢记背诵就可,而是精读能做到出口成章,夫子随手指出一页,不能不解其意,这也是科举考试要考的,俾如县考里的墨义经帖一项。

李夫子对学生最开始的基础要求极其严格,正因如此,方承原短短半年时间突飞猛进,掌握了别人一两年才能吃透的蒙学阶段,在李夫子看来,他看在眼里确实有点惊讶,这个学生资质不错,不说秀才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得中童生。

但略一想,这学生家境多少差了些,所以李夫子明里暗里多有补贴。

方承原得到第一笔官府发的“助学金”就是一次在偶然的机会。

这日李夫子出了一道题,并问:“你们当中可有人会这道题。”

因为九章算术已经学过,李夫子不在课堂上就不在问这本书。

李夫子出的题,“今有三女,长女五日一归,中女四日一归,少女三日一归。问三女何日相会?”

这道题的大概意思是,如果三个女儿回娘家,大女儿五天回去一次,二女儿四天回去一次,小女儿三天回去一次,她们啥时候能在娘家遇见。

这道题夫子没讲过类似,众人皆摇摇头。

没有提前给固定案例的例题解注,李夫子也是摸不准到底有没有人会,但他还是问了出口,保不准说不定万一有人会呢?

社学内

众人不一而同的相视,而又同时摇头,零星几个算学好的站出来,只有他最看中的赵衡站出来解了这道题,但算数过程不够简洁,李夫子捋了捋胡子,摇摇了头。

赵衡能答,这本在意料之中,却不想还真的有人解了出来,又快又对。

说起孙子算经,方承原印象最深的就是后世那道经典的“鸡兔同笼”题,影响深远,甚至传至日本,改名鹤龟算。

方承原作为一个被高数荼毒多年的现代人,这道题暂且难不倒他,他答得又快又对。

言罢,就连甲班学习最好的赵衡也掀了掀眼皮,皱眉打量了方承原一眼,赵衡没有像平日一般孤傲,两人对视,倒是多了几分不同寻常,李夫子最是激动的,对他连连称赞不已。

及至几天后,李夫子便向县衙师爷推荐了方承原外加一个走后门的陈桂福。

陈桂福说起来正正经经也是个官二代,万泰镇里正的儿子,又是师爷再三嘱咐的,事实上,他也不好拒绝,好在尚有几月,李夫子望着小册子长叹了一口气,权当买一送一了。

二月十五,马上就到县考的日子了,刚伸手推开门,方承原便感觉烈烈寒风起,狂风直往脖子里钻。

因县试在即,社学甲班的学子们每日皆读书至三更,方承原也不免被这股勤学的风气带动,笔更是日更不辍,加上之前晋江书斋抄书的活计,每日日书上千字成了一种习惯。

他裹紧脖子,及至走出社学,耳朵就已经被冻的殷红。

这天气!

方承原只得使劲捏了捏耳朵缓缓,像天冷的时候,他就会用手,使劲拍拍大腿外侧,两只手高高扬起,在头顶对掌,落下时需紧贴裤缝,这样拍腿上的胆经。

如在外面时候,有限条件,也不方便大幅度动作,他就会捏捏耳朵,耳朵是人体器官的倒像,包含了人体穴位。

凡事能保养身体的,方承原都会时不时做一点,一个农家子十年二十年想科举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

于是平常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坐在丙班倒数第一位的方承原,这大半年都在十几道探究的目光下坐着同一样事。

方承原:“……”

以至于端着读书人身份的同窗们看到方承原如此作态从鄙夷半信半疑,后不自觉的加入,偷偷捏捏身子,活动筋骨。

方承原挑了挑眉心想,可能是这种操作不浪费钱吧……

自家的堂哥方大满偏偏不是听劝的人。

那日方大满下学后,就嚷嚷:“娘,儿子今日不想读书了,抬头看天竟然睁不开眼睛,一定是学习劳苦,得了睁眼瞎了。”

惹得大伯娘一顿心疼。

看天,直视光睁不开眼睛。

这……好像是……

肝火过旺吧。

在他看来,大堂哥的饮食实在是不健康,方大满每天除了正常的两顿饭外,晚上还要加餐,不仅如此,早起后必须饮一杯浓浓的糖水。

胖都是有原因的,方承原不由嘴角一抽,果不其然,这几年他就这样看着堂哥慢慢的发福。

这番他倒想好意劝说,但方承原见大伯娘一副儿子就是天的做派,方承原转头埋进了书堆:他也不好说,也不好问。

县里每年都会抽几个私塾里的学生去当账房,今年甲班要忙着县考,修固城墙堤坝的名额自然落到了乙班和丙班身上。

他的算学成绩优,就去当了账房,县里的师爷默不作声直接把他安排到了一线。

与他同去的陈桂福也就十二岁不到,见了官衙里的吏皂老爷,哪有不紧张的。看着那连他三岁孙儿写的字都不如的狗爬字儿,吏皂嘴角一抽顿了顿。

啧啧,听说还是一个里长的儿子,斗大字不识字不会写一个。

暖融融的炭火交相辉映,陈桂福就和皂吏大眼瞪小眼。当他想来呢,要不是他爹苦苦求,这是县里给学子们的福利,最后干好了,县令爷来阅收,是露脸的好机会,这他才来的。

听到一阵脚步声,陈桂福扭头看到来人,站了起来,忙高兴叫道:“方兄。”

方承原笑着点点头,找到自己座位坐下,陈桂福这才算心里有了底。

“承原,你来了。”赵衡的声音很软和,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他等方承原坐下,走到方承原旁边。

“赵师兄!”在监工的地方,见到一直闭关苦读的赵衡,方承原脸上露出些笑意。

皂吏见人都来齐,当下开始忙起来,方承原自顾自算账,到了下午,众人脸上带着谄笑送赵衡离开,陈桂福才磕磕绊绊的对他说,赵衡人家是县令爷管家的亲儿子。

陈桂福口里说道:“方兄,你怎不吃惊,九章兄乃衙门的亲朋故旧。”听他爹后来谈起时,他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连声音都找不回来了,结果人家旁边方承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该该怎样还是怎样,不像这些皂吏般谄媚,一个农家出身的都比他处事不惊,陈桂福羞红了脸,脑袋上的两根童髻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身后一堆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老父亲”们,方承原暗暗挑了挑眉毛,这是来体验生活?

赵衡这段时间的确深受其扰,时间紧凑到每天只单独抽出几刻钟来处理事情,他抿了抿嘴唇,只好对着方承原抱歉又为难的笑。

方承原也冲他莞尔一笑,倒是没抿唇。

专心做一件事效率很快,做账房这么一个工作,对方承原其实说累也不累,但说不累其实也挺累的。因为刚好是日暮高峰期,人多,有时候他忙不过来,给徭役们加钱算钱难免慢了点,就会免不住有人催,几十个庄稼汉子在耳边聒噪。

方承原这边一派自然的情景被陈桂福看在眼里,他更觉得满头大汉!

难道他走后门的天生长得一副受欺负的面孔!陈桂福募得看着被大叔捏小脸假笑的方承原心生艳羡。

这日方承原还没来得及赶去堤坝,远远的只见赵衡师兄喊住了他。“师兄,何事?”

“那日……你的解题思路很新颖,你教我算学如何。”似是怕误解他的意思,赵衡又道:“这样,一个月一两银子,你看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方承原一阵恍惚。“你是想让我教你算学?”

看着长袍交领,衣冠博带的赵衡,方承原眨巴眨巴眼睛。

怎么说呢,他感觉就像是让一个学了高数的高中生问初中生正负数怎么做一样。

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瞧,再想起他爹是县令管家,无论怎么看,都和他一个刚上的起学的穷学生不搭呀。

赵衡听方承原直白地把话说出来,脸有些发烫,但表情倒是恢复了平日的高冷:“人们常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可我总是于算学一道不得其法,望方师弟知晓,九章并不是用金钱羞辱你。”

这位赵师兄倒挺大方,一个月一两银子,给他的,他怎么会不好意思接受,至于钱,尽管羞辱啊,方承原忍住了内心拿人钱的羞囧,面无表情地接过钱,并且掂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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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清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