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流年木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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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被抛弃的真千金(13)
黎清淮亲昵地挽着妻子应曦的手,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应濯落后半步,一遍朝前走,一边搜寻着辛夷所在的位置。
待看见辛夷的刹那,脸上的冰冷褪去,眼里泛起清浅的笑意。
却在几秒后,消失殆尽。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辛夷的情绪不对劲,但不知其因。
稍稍寒暄过后,应濯极其自然的坐到了辛夷的身旁,侧眸看她,毫不掩饰眼里的担忧。
黎清淮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登了三宝殿,也不会单刀直入,先得说些场面话打个底。
黎清淮一直在夸辛夷,毫不吝惜对辛夷的欣赏。
一向少言的应曦也跟着,花式夸辛夷。
这倒让顾百川季白英两口子不太适应了,他们只得保持着微笑,笑的脸都僵了。
黎清淮觉得时候差不多了,铺垫的也够够的了,“贸然登门,一是为了感谢辛夷对阿曦的救命之恩,二是想替应濯求娶贵千金。”
他用了‘贵千金’这个称呼,极度放低姿态,抬高对方。
此话一出,顾百川跟季白英的笑容瞬间垮掉。
他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季白英再次确认:“求娶谁?”
整个顾家,也就辛夷一个,才能被称作是‘贵千金’,黎清淮只以为季白英是被他这句话吓到了,“顾二小姐,顾璨璨。”
应濯的殷勤,顾百川季白英夫妇看在眼里,却只做不知。
替应曦诊治的那段时间,应濯日日都送辛夷回家,顾氏夫妇连客气的挽留都没有,只有疏远的致谢,就是有意想撇清两人的关系。
这下好了。
季白英只想拒绝,碍于黎清淮的地位,又不能直接拒绝。
顾百川了解妻子的心思,选择沉默。
现在属于长辈们的交涉时间,应濯着急上火,也没有办法。
应曦好笑地看了应濯一眼,收到侄子明晃晃的求救信号,刻意拖延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们知道,辛夷才回家,你们舍不得她这么早就嫁人。可以先订婚,婚期再慢慢商定。”
黎清淮微微点头:“订婚后,过个两三年再结婚也可以。”辛夷如今二十岁,应濯才二十四岁,也不着急。
应濯再三恳求下,黎清淮喜不自胜。
好不容易盼到侄子开窍,他高兴极了,迅速派人准备好东西,生怕应濯反悔,直奔顾家而来。
才有了现下这一出。
季白英想了好一会,咬咬牙,“抱歉黎总,这门婚事我不能同意。”
黎清淮不解:“为什么?”
眉眼一凛,面上带上了点被冒犯的不满,“季夫人觉得我们家阿濯配不上你们顾家千金吗?”
“当然不是。”心知黎清淮语气不善,季白英连忙解释。
她只能说:“是璨璨配不上小应先生。”
此话一出,连顾百川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反驳季白英,“阿英,你在说什么啊?”
纵使要拒绝,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贬低自己的女儿啊。
一直保持着沉默,低着头的辛夷蓦地抬眸,纤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脆弱地颤抖着。
辛夷在想:如果今天求娶的是顾筝,她是不是会欣然答应?
至少,不会说出‘顾筝配不上’应濯这样的自轻自贱的话。
辛夷很想问,可失望至极的时候,是什么都不用问的。
因为啊,答案显而易见了,何必自取其辱?
“季夫人。”深邃的黑眸,带着十足的威慑力,“辛夷很好,真要论起来,是我配不上她。”
他没说完的,还有半句话——
你,不配做她的母亲。
应曦怔怔地盯着辛夷,眸光微动,洋溢着温柔慈爱的光芒,又带了点感同身受的悲凉。
她开口,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婚姻大事,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完全无视季白英,应曦问:“璨璨,你愿意嫁给阿濯吗?”
“愿意的。”辛夷说。
喉结很明显地滚动了下,应濯克制着,攥紧了手,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难得见到侄子这样高兴,无视季白英的欲言又止,黎清淮直接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就让人筹备订婚宴,在各大报纸宣告喜讯。”
又朝着门口道:“把东西拿过来。”
话音刚落,乌泱泱的一群人冒了出来。
手上抬着各色各样的东西,都是珍品,其中不少,带着应家的家徽。
将客厅里堆得满满的,真切的笑意敛了几分,变成社交时常用的统一微笑,黎清淮说:“这都是些老物件了,是阿璋当年留下来的,给未来的儿媳妇。”
话至尾声,颇为伤感。
这些东西,在应濯出生后,应璋便吩咐人全国各地的搜寻,各种奇珍异宝。
还被调侃,这未雨绸缪也太早了些。
辛夷看了应濯一眼。
只一眼,应濯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她不好开口的,便由他来。
随便扯了个借口:“姑姑的身体还需要调养,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到黎家去住吧,等姑姑身体好了,正好教教你打理家族事宜。”
应家哪里有事宜需要打理?
该收拾的,应濯六年前早就收拾的服服帖帖。
如今的应家,早就是应濯的一言堂,无人敢置喙。
不给季白英开口的机会,应曦接着应濯的话继续道:“阿濯说的是,黎家大得很,辛夷你就住我屋子后面那栋小别墅里,那里的书房,有很多医书古籍。”
辛夷点点头:“好的。”
应濯侧眸,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我让人去给你收拾行李?”
“不用。”没什么可收拾的,那些都是她来了顾家之后,他们给置办的东西,都不属于她。
“好,那我们走吧。”
“嗯。”
辛夷起身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听见季白英颤抖的声音,纠结而又犹豫,“璨璨……”
有些话,还是说清才好。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于是对应濯道:“等我一下。”
走到季白英面前时,辛夷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像是面对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这段时间在顾家的花费,我会还给您的。我……”
顾百川打断她的话,“璨璨,你这样说,你妈妈会很难过的。”
他完全忘了女儿的感受,忘了季白英说出‘辛夷配不上小应先生’这句话时,辛夷会有多难过。
辛夷知道,他只是更在乎季白英的感受。
辛夷不怪他,却也不再会因此感到失望了,就连失落都不会有。
出于礼貌,等顾百川说完后,她才继续说:“顾家的家产和股份,我都不要。”
她彻底的将自己与顾家割裂开来,十分决绝。
顾筝没想到事态会严重到这个地步,“璨璨,婶婶只是说气话。”
清冷的眸子氤氲着决绝的微光,辛夷说:“我是认真的,没有说气话。”
她环顾了一圈,有种冥冥之中的注定感。
从一开始,她步入这个家,就觉得格格不入。
注定了,她不属于这里。
嘲讽一笑,辛夷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决绝。
季白英只觉得心都要被绞碎了,追着上前,“璨璨,你不要妈妈了吗?”
脚步不停,辛夷没回头,“您有顾筝就够了,我们亲缘浅薄。”
简单的四个字,便如同王母拔下簪子挥手而就的银河,将她与顾家隔开。
季白英很想拦住辛夷,但她不敢拦,也知道根本拦不住了。
后悔极了,也激动极了,身子一软,瘫倒在顾百川的怀里。
惊恐的声音响起:
“阿英!”
“婶婶!”
辛夷听到了,但她还是没回头,任由应濯牵起她的手,担心地唤着:“辛夷?”
“走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能拖泥带水。
她跟着应濯,一直朝前走,走到门口,看着缓缓驶入的大货车。
还没等辛夷发问,应濯说:“来搬走你房间的医书和庭院里的躺椅。”
“不用。”顾家的东西,她不想要。
应濯俯身,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她额间的红痣,抚平她微蹙的眉头:“那是我买的,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毕竟,从今以后,辛夷只是辛夷,不再是顾辛夷。
心被狠狠撞开,血泪汩汩而出,辛夷喃喃道:“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是他们为了她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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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濯求着黎清淮上门提亲的消息,很快人尽皆知。
正纷纷感叹着顾家命好时,又得知了辛夷搬出顾家入住黎家的消息。虽是对外宣称,为了调理应曦的身体,但豪门之中,这样的情况数见不鲜。个中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面上装作不知。
原本准备跟顾家签约的几家,都有些犹豫不定。
这犹豫,还蔓延到了舒家和赵家。
毕竟,这两家的女儿跟顾筝关系亲近。
如今表面上看,顾筝赢了。
但实际上,辛夷手中的筹码,可多得多,且都是重量级。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跟应濯结婚后,就不在乎区区顾家家产了。
可顾家这样对辛夷,应濯心里肯定有气。
想要跟顾家合作的都打算暂时观望,看看应家跟黎家的态度,再决定后续的事。
后来,顾家人来找过辛夷,被应濯拦住了。
他们此次前来,是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辛夷的走丢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顾母为了让季白英生儿子,故意弄丢了辛夷,只是没想到,会被人贩子得手。
应濯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他想,这样的真相,就不必告知辛夷了。
他说:“既然亏欠她,那就成全她吧。”
辛夷现在想要的,就是跟顾家划清关系。
季白英在顾百川怀里掩面而泣,最终点了头。
他们亏欠辛夷太多,现在,就用她想要的方式补偿吧。
独栋别墅被收拾的很干净,里面的陈设都是按照山里那间小屋的样子摆放的。
书房里三面都是落地窗,采光很好,躺椅直接被放了进去。
辛夷躺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地看着书,很自在。
知道她性子冷,应曦便没有安排太多人守在别墅里。
等她为自己调养身子时,再吩咐人去打扫。
除去看书,为应曦诊治,剩下的时间,辛夷游走在各个家族。
她接受了不少的邀约,诊金丰厚,很快就积攒了一笔可观的财富。
这些钱,被用于成立于基金会,专供于扶助无力支付药费的贫苦家庭。
媒体的嗅觉十分灵敏,发现这件事后,大肆报道。
连带着辛夷跟应濯的订婚,盘踞在社交媒体的热搜榜上,接连好几天。
此时,一个瘦小苍白的女孩,指尖停驻在热搜上。
声音无比纠结,“辛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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