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身污血的女子趴在商城的地板上,听见开门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你是这商城的老板?我听人说你这里可以帮人实现愿望。我想委托你帮我命运。”
“你先说一说你的遭遇。”
白及边从柜台里拖出一把椅子坐下,一边对975说:【975给他收拾收拾换个形象,女孩子就要美美的,这太狼狈了。】
975答应一声,下一秒女子身上的血迹消失无踪。
白及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年纪大概二十余岁的样子,头上梳着古时候出嫁女的发髻。
【你这是已经嫁人了吧?】
委托人凄苦地,笑了一声,“嫁人?我宁愿不嫁人,一辈子青灯古佛!都怪我给家里招来了一头白眼狼!连累了哥哥和娘亲。”
随着委托人娓娓道来,白及听到了一个叫人义愤填膺的故事。
委托人叫苗圩。是晋城大富商苗家的幼女,家里有一个龙凤胎哥哥,母亲是罪臣杨家之女杨静娴。十三岁那年,苗圩随母亲一起去慈安寺上香还愿,路上遇见一个书生被许多人围着脚踢羞辱,苗圩年幼心生不忍出口求母亲帮助那个书生。那书生对苗家心生感激,发誓此生结草衔环也要报此大恩!
十四岁那年,苗圩随父母去别院避暑,不幸失足掉落河中,从河里爬上来时,被附近的一个混子看见。那混子垂涎苗家丰厚的家产。以此为名找上苗家,想要强娶苗圩。那混子好赌成性,气死父母,又跟晋城一个寡妇传出风言风语,苗家哪里敢要这样的女婿!那混子见苗家不松口,日日来闹,一时间苗家嫡女苗圩失节之事闹得满城风雨!
父亲苗行至对此恼恨至极,觉得苗圩辱没了苗家的门庭,又被混子缠得没了办法,担心事情传来,会影响苗家争夺皇商身份的大计,就问苗圩白绫毒酒要选哪一样!
母亲杨静娴破口大骂夫君无能无耻,放言如果苗圩有任何不测,一定不会放过苗行至!
苗行至志大才疏,苗家能将生意从镇上开到城里,靠的皆是夫人苗行至背后筹谋,见此游移不定。加上独子苗不羁邀请好友来家小住,因为苗不羁时赶回来,也护着苗圩,苗行至这才改口问苗圩是出嫁,还是出家!
跟随苗不羁一起回来的好友正是杨静娴上次救下的书生上官喆。上官喆见状立刻说自己愿意去娶苗圩为妻。
从不得不嫁给气死双亲的赌棍到嫁给一个大有前途的书生,苗行至高兴得合不拢嘴,承诺等苗圩十六虽就为二人完婚。
谁知道这两年的等待当中上官喆竟然一颗心逐渐倾倒到了别人身上,对此苗圩无奈至极。她名节有损,能嫁的有望登科的优秀书生在世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哪里能要求更多?
苗圩甚至已经做好了嫁人之后独居一生的打算!
谁知大婚那日,苗圩按照礼制坐在婚房等待,不知为何一阵风吹来,她顿时陷入昏迷之中。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衣衫不整颓然倒卧在公堂之上被定下通奸罪名!未及喊冤就被打死在了公堂之上!
然而苗圩没能去转世投胎,而是以灵魂飘荡的形式观看了接下来的发展。哥哥苗不羁当时已经是秀才之身,他知道妹妹死得冤枉,发誓弃商从仕。不想正准备捐出苗家资产断掉商途进京赶考时,被人抓到跟一女子赤*裸躺在客栈,同样也被人诬陷为通奸之罪,被革除功名流放三千里,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母亲杨静娴被人翻出罪臣之女的身份,在哥哥死后被发落到了青楼之中!
父亲苗行至居然对此一言不发直接休妻!
苗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哥哥尸骨未寒的时候,收养了一子一女,看着他将这对养儿女视若亲人,又将养女嫁给已经改名南麂的安国公世子的上官喆,自此靠着女婿飞黄腾达。
而上官喆更是借着他哥哥打下的基业铺路,一路官拜大将军兼太子少师!
世人再提起她们母子三人时,却是:哦,哪个娼妇生的□□子女啊……
苗圩气得灵魂炸裂!
不想再一睁眼,却被神秘力量引导到了这个古怪的商场。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帮我摆脱上官喆,不要被他利用!保住我哥哥跟我娘。如果可以,请求你帮我哥哥恢复母姓当上皇商,然后日日陪同我哥哥去给我那好爹地请安!”
你怕是要气死你爹!白及心里吐槽,嘴上却问:“你不想报复上官喆吗?”
苗圩叹了口气说:“我只求能远离他!你要记住,一定一定要离他远一点!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苗圩恨上官喆恨到了极点,根本不想听到或者看到跟上官喆有关系,如果报复意味着这个神秘的老板要用她的身体日日跟上官喆亲热徐徐谋之,她宁愿魂飞魄散!
白及耸耸肩说:“如你所愿。”
说完拉开后门走了出去。
“阿妹,你怎么了?”
白及笑着敲了敲马车回答:“哥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还有多远啊?”
苗不羁温柔地扭头回答:“还有半个时辰。觉得难受了?早就劝你不要跟出来了。你非要跟我去,简直是自找苦吃。”
“我哪里知道会有这么远啊。哥哥你每次去书院也要走这么远吗?真的太辛苦了。”
苗不羁叹息了一声说:“这也没有办法啊。求学从古至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家是商家,若不是圣上仁慈,哥哥这辈子连书院的门都不可能摸得着。现在不但能正经上学,还有机会考取功名,自然要勉力一试了。”
“可是,哥哥,想出仕就要断绝商途,甚至要舍弃家产。我们苗家的家产是你自九岁起睡三更起五更发展下来的,就这样放弃,哥哥不难过吗?”
“这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妹子将要嫁给一介书生呢?哥哥怕将来那个书生会欺负你。”
事实上,你哪怕是考上了秀才他也还是要欺负我的!
白及依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嘴上却说:“哥哥,如果他真看不起商户人家,那我不要嫁给他了。”
苗不羁愣了会神豁然扭头直直地盯着马车的门帘问道:“妹妹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还是说上官喆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感觉可真敏锐啊!白及心下暗惊,沉思了一会儿,发现在这个阶段,上官喆还真没有做什么。而是一味地哄着苗圩,想从苗圩这里获取更多的钱财,在书院中交朋结友。
上官喆敢逐渐露出对苗家轻视不屑的态度是在他认识了一个名士之后的事情。
“妹妹?”
“那倒是没有,他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部都是从我苗家拿的,他敢。得罪我,我分分钟让他变成一个□□的穷光蛋!”苗圩恶狠狠地说。
苗不羁很惊诧妹妹如此泼辣狠毒的想法,转念又想起半年前妹妹差点被逼得嫁给那样一个赌棍,又觉得毒辣点也好。
如果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能早点知道,早就打死那个祸患扔到山里喂狼去了!一个气死父母万人嫌弃的赌棍也敢打他妹妹的主意!也就爹的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反倒害了妹妹!那么个有伤风化影响政绩的混蛋死了,知府大人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查找凶手?
“好好好。他不敢。不过,哥哥也不全是为了牵制那小子。更重要的是有功名在身,对行商也有莫大好处。说不定哥哥将来也能弄个名士当当!”
白及叹息一声,“哥哥不觉得勉强就好。这日头也太晒了,下次哥哥也坐车吧。我们苗家还不差一驾马车的钱。”
“我听妹妹的。”
苗不羁对自己这个同胞孪生的妹妹,可谓言听计从,不管妹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办。好比这次白及以待家之身提出要跟自己去游玩,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马车颠簸了一路,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私人庄子。
如今正是三月天草长莺飞的时候,许多尚未做亲的女孩子在母亲陪护下,到这里游园赏春。
这个位面未婚的女子出外游玩需戴上帷帽,已婚且生养过的妇人就没有这么多的讲究。来游玩的人逐渐增多,又都是女子,所以大家进入湖边凉亭前都摘下帷帽递给下人仆妇。一时间香鬓环绕、衣袂翻飞,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响成了一片。
苗不羁将妹妹送到女儿家游玩赏春林子边上,轻声叮嘱:“妹妹,哥哥只能送到这里了,再往前估计得被人打死。你自己过去没有问题吧?”
白及戴好帷帽戴上披风领着侍女下车,“我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要小心,我可听说那些书生里面多有看不起商家的。哥哥才学如此优秀,愣是压了他们一头,我真担心他们会有什么阴险小手段对付你。席面上的酒能不喝就不喝,实在比不过就少喝,解酒丸要时刻预备好,可千万别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呀。”
“知道了,谢谢妹妹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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